第533章 五百二十三章：傳說中的屠子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不管老學究心中是否情願，隨着隔壁豬肉鋪子的開張，一個個沉重打擊又緊隨而至……自家書鋪里的客人總是門可羅雀，隔壁的屠夫砧板前面卻經常排起了一條大長龍……就把老學究看得一個目瞪口呆，苦笑連連！
明白了，全明白了！老天爺不會管你是聖賢書架還是屠夫砧板……存在既理由……比起自家的書鋪，隔壁豬肉攤子的存在理由甚至是更加的理直氣壯！什麼？你說什麼？什麼理由？咳！這是一個多麼淺顯的道理……人可以好幾天不看一頁書……但是總不能好幾天碗裏都不見一點肉末吧？民以食為天……那麼豬肉更是天上之天！
你什麼時候聽說過民以書為天了？
一邊海水，一邊火焰；一邊地獄，一邊天堂……咳！搞了大半天，原來隔壁的豬肉鋪子才是傳說中的天堂，自家的書鋪子反倒成了不招待見的清冷地獄了！
每次只要想到這裏老學究簡直氣得快要噴出一口鮮血來了……原來傳說中的天堂是那個樣子的呀……呸！既然天堂里都是豬……不是！既然天堂里都是豬肉，那我死後寧願一個人去地獄里住！
即便是死了也不和那個李屠子做街坊！
亂了！又亂套了！
……
看到張學究從遠處有氣無力地一步步走來，坐在鋪子裏面李屠子立刻翻了個大白眼……雖然已是初冬季節，不過李屠子兀自**著胸膛，坐在那裏就像是一座小山似的，把一張椅子都壓得吱嘎作響……天呀！就憑眼前這個似曾相識的畫風……知道的是坐着一個滿臉橫肉的李屠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坐着一個黑鐵塔似的魔族魔王吶！
天呀！這個李屠子活脫脫就是一個鎮關西嘛……就不知道有沒有傳說中的魯提轄！
咦？是誰在我耳邊像個蚊子似的嗡嗡嗡的？
誰是鎮關西？
誰是鎮關西！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有你這麼說話的嗎？別叫我看見你！即便我眼中認得你，手中的殺豬刀卻是不認得你老大貴姓的！
還有……是哪個寫得水滸？現在敢不敢露出頭來讓我看看你長得到底什麼模樣？嘴裏吃着豬肉，筆下罵着屠子……有你這麼辦事的嗎？天下的讀書人怎麼都那麼的矯情呢？怎麼都那麼的忘恩負義呢？說起來就是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隔壁的那個張學究……就是更加的矯情，更加的忘恩負義！
天下賣豬肉的屠子多如牛毛，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其中即便有一個兩個欺男霸女的惡霸也是不足為奇的……不過你不能一棍子打翻一船的……屠子呀！絕大多數的屠子都是好樣的呀！天天為你們殺豬解饞……好傢夥，你們不但不知道感恩，吃完了飯就罵廚子，吃過了肉就罵屠子……天下的廚子和屠子這是招誰惹誰了！
同樣的道理，天下的讀書人也不是每個人最後都成了謙謙君子，其中還有很多成了道貌岸然的斯文敗類呢！
是哪個寫得水滸？你為什麼不去寫那些斯文敗類而專門埋汰我們這些做屠子的……呸！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這些屠子沒文化，好欺負？
呸！別讓我遇見你！二話不說就給你來個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什麼？你說什麼？你這輩子都要躲着我走？呸！那我詛咒你一輩子都吃不到一塊豬肉！
還治不了你了！
一想到這裏，正自喝着大碗茶的李屠子頓時就變得氣鼓鼓的，一仰脖子就是咕咚咕咚的……咳！知道的他是在喝着大碗茶，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大口悶着陳年烈酒吶！
呸！別說什麼陳年烈酒了，你現在就是給我喝雲南白藥也治不好我心裏的創傷……一直嘩嘩地流血吶！
亂了！又亂套了！
……
砧板前站着一位五大三粗的大姑娘，正是李屠子的寶貝女兒李小姑，她的名字裏雖然帶着一個小字……嗯，全身上下也就只有那一個小字了！只見她氣宇軒昂地站在砧板後面，手中雪亮的大刀片舞得如同雪花飛舞似的……半扇豬肉瞬間就變成了無數個紅白相間的整齊肉塊，連骨頭都給剔得乾乾淨淨……站在肉攤子前面排隊買肉的人看了都是齊聲叫好……果然是行行出狀元……而且還是一個女狀元！
古有庖丁解牛，今有李小姑剁肉！
雖然天上雨雪交加，不過隔壁的生意依舊是熱火朝天的……一邊海水，一邊火焰，張學究心中頓時也是雨雪交加起來……悶着頭只想着像條黃花魚似的閃將過去……李小姑那一刀刀最後好像不是剁在了砧板之上，而是狠狠剁在了他的心裏……咳！他現在身上只有一片片的冰冷雨雪，可是人家那一刀刀剁得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呀！
剁得都是熱氣騰騰，結結實實的幸福呀！
亂了！又亂套了！
……
「哎呀！張伯伯回來啦？今天回來的好像比平常晚了一些？」雖然張學究自以為變成了一條善於溜邊的黃花魚，不過李小姑全身上下就只有名字之中有個小字，一雙眼睛那是又大又有神的……就像是兩個傳說中上古時代的手電筒似的，來去如光，閃爍如電，一下子就掃到了欲要偷渡而過的張學究。
「哦，剛才在路上遇見一個熟人說了一陣子的話，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偷渡無果之後，張學究無奈只好勉強應了一聲。
「張伯伯，您別急着走呀，這些天我都抓不住二郎的影子……也不知道他起早貪黑的在東城那邊忙些什麼……心裏一直着實擔心着吶！您等等，等我給您包上兩包鮮肉再走！」李小姑一看就是一個性格爽快，手腳麻利的，嘴裏話還沒有說完呢，手裏就已經叮叮噹噹地剁好了兩塊豬肉，一邊麻利地用荷葉給分別包好了，一邊大聲笑道：「一塊是瘦肉，一塊是五花肉……瘦肉是您和大郎吃的，五花肉我已經給剁成餡了……今天就下了今冬第一場雨夾雪，二郎在外面辛苦，等到他晚上回來之後，用這些五花肉串些肉丸子，在鍋里熱熱乎乎地煮了吃正好！」
天呀！原來李小姑不但個頭長得高大了些……就連聲音都是極大極爽朗的！
至於她口中說的大郎二郎……大郎是張學究的長子張大郎；二郎自然就是小兒子張二郎了……咦？不對呀！為什麼李小姑似乎格外關心張二郎呢？不但噓寒問暖的，分出來的五花肉都是獨一份的……有理有據，有肥有瘦，天呀！這才兩句話不到……竟然還有意外收穫！
亂了！又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