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前世的記憶，火之刑場

「哼，那就是這一代毀滅大帝手下的黑暗代理人嗎？我呸，長得這麼好看卻是一個魔女！」

「聽說就是她釋放了噬魔，她是罪魁禍首，殺了她給我死去的家人報仇！」

「這種魔女就該千刀萬剮！」

藍紫色長發的少女聽着不絕於耳的謾罵聲，留下了痛苦的淚水：「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對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就因為——我是邪靈嗎？！」

「她、她是……」特斯拉瞳孔猛地放大，下意識地吐出兩個字，「宗主？」

「我在。」

「嗯？」特斯拉回過頭，一條小黑蛇趴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嚇了一跳，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宗主，你……變成這個樣子了？」

「不錯，很吃驚嗎？」小黑蛇道。

「這裏是什麼地方，歐維恩呢，阿旺呢？他們……」

「噓，耐心看……」小黑蛇將尾巴立在他的唇前，示意他安靜下來。

「開始行刑！」主持的祭祀一揮權杖，大吼道。

「什麼，他們真的要燒死那個女孩！！」特斯拉高叫道。

周圍的人將火把投向十字架下的類似煤油的黑色物質，立刻燃起了衝天大火。

「啊啊啊啊啊啊啊——！！」少女在火焰中哀嚎著，淚水一瞬間被蒸發殆盡，距離甚遠的群眾都被迎面而來的熱量嚇得人仰馬翻。

她的紫發隨着熱流飛揚著，並沒有用能量保護衣物，所以囚服頃刻間就化為了灰燼，消失在烈焰焚燒的虛空中。

可是她的身軀無論火焰如何灼燒，都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燒焦的痕迹。

「怎麼可能？！那麼猛的火焰，居然沒有任何燒傷的痕迹？」特斯拉驚道。

「那就是受到不死的詛咒的邪靈啊。」小黑蛇勾了勾小尾巴說道。

「大祭司，似乎燒不死她……」

「——用九天玄雷劈她！」

烏雲翻滾咆哮著，無盡的天雷落下，瞬間擊潰了少女腳下的高台，可是她和背後的十字架，還有那熊熊烈焰還保留着。

「太好了，她沒事，謝天謝地！」特斯拉見少女毫髮無損，鬆了口氣。

最後，他們好像將一片羽毛丟進了火海，火光頃刻間覆蓋了天際，讓周圍的人群有一種將近被蒸發的既視感。

「啊啊啊啊啊——！」少女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那是什麼？！」特斯拉驚道，怎麼那片羽毛被扔下去火焰的威力就加大了這麼多。

小黑蛇微微一頷首，出聲解釋道：「朱雀之羽，傳說中是遙遠的裂空星系的守護神獸朱雀萬年才脫落一次的彩羽，能夠焚燼世界一切事物，對於邪靈具有十分強大的剋製作用。這麼下去……她肯定會化為灰燼的。」

「那她不就危險了？！不行，得快點救她！那個女孩又沒有做錯什麼事情，為什麼他們要燒死她！」特斯拉說着便沖了過去，正想要推開前面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臂穿了過去，「唉？這是怎麼回事？」

「沒用的，你觸摸不到的，因為這個世界，是你靈魂深處印下的記憶。」小黑蛇道。

「我靈魂的……記憶？！」

此時，烏雲遍佈的天空落下了天之淚滴，轉眼間便下起了星星點點的小雨。

「雨？」特斯拉感到了雨點落在頭頂的感覺，抬起頭看向天空。

「下雨了？奇怪，天氣預報明明說，今天只是陰天啊！」

「哈哈哈，赫爾卡天氣預報這五十年來總算出錯了一次！」人群傳來笑聲。

「下雨了？」特斯拉看着落到掌心的雨點，驚訝地望向天空，「太好了，這樣火就能滅了！」

「斯薇婭！」沙啞而浩大的呼喊聲從遠方傳來，只見一條巨大的蛇頸龍扑打着鰭部，如閃電般飛射來，惹得人群尖叫不斷，紛紛逃散。

「斯……薇婭？！」特斯拉看向那頭巨大的蛇頸龍怪物，還有他沙啞聲音喊出的名字，好熟悉，真的好熟悉啊……

「是怪物，怪物又出現了，誰來救救我們啊！」

「一定是那個女人召喚出來的怪物，她果然是黑暗代理人，一切災厄的罪魁禍首，真是千刀萬剮也不足惜！」

蛇頸龍煽動着鰭部，越過人群的上方，並沒有像是尋常的怪物那樣攻擊群眾。

「斯薇婭，我說過……你是我的妹妹，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蛇頸龍的眼眶裏流着淚水，撲向高台之上的火光之源。

「射擊！」軍隊中數以萬計的激光和能量落向蛇頸龍，它卻毫無畏懼的衝過刀光劍影之中，他的皮膚上附上一層水膜，來抵禦來自四面八方的轟炸。

「差一點……就差一點了！」蛇頸龍已經逼近了火焰中斯薇婭。

「是你嗎，斯特拉……」少女向漂浮而來的蛇頸龍，艱難地伸出手。

「魔神千滅波！」一道紫色的身影雙手籠罩上一層閃光，轟在蛇頸龍身上，呼嘯而來，「不會讓你破壞儀式的！」

「不分辨是非，居然聯起手來傷害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你們才是惡魔呢……邪念水龍嘯！」蛇頸龍看着周圍朝向它聚攏過來的精靈們，抬起巨鰭，口中射出的水流掃蕩過去，可是越來越多的強者聯手將它壓入下風。

「我不想要傷害任何人，請讓開，讓我帶斯薇婭離開……」

「去死吧！」圍攻著蛇頸龍的強者並不為之所動。

「大龍，小心啊，加油啊，你不能輸給他們！」特斯拉緊張地朝向空中的蛇頸龍喊道。

「如果神真的存在，一定會為我的信念而感動流涕……」蛇頸龍在能量的束縛中吶喊著，綿綿細雨頃刻間變為傾盆大雨，雨雲覆蓋了整個城市，甚至整個大陸。

「怎麼可能，一個怪物怎麼可能引起如此巨大的能量！」高手之中的一位老者驚呼道，「竟、竟然是永恆之水，絕對不可能，水系精靈王不在這裏，也不可能幫助你這個怪物！」

「是因為……信念啊！每當我陷入深淵，都會有一道光指引着我的方向，她的名字叫做信念！」蛇頸龍沐浴著天空的哭泣，能量正在復甦，而他的對手們卻更顯狼狽不堪。

「怪物也配提信念？」

「堅強的人不可能被噬魔附身！」

「永恆之水的確是前來幫助他的，並沒有受到它的主人的差遣呢。永恆之水本來就是能夠超越一切空間的，具有生命力的至純之水。」

「不過，我很想知道，永恆之水為什麼會回應你的召喚，她為什麼要幫助一個惡魔！」

「被神捨棄的愚蠢怪物啊，我真是為你感到可憐……」

「你逃不過聖靈的審判！」

「……」

聽着這些觸目驚心的對話，特斯拉頭痛欲裂，捂著腦袋，跪在地上，難以置信地重複著話語：「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好痛，我的頭好痛！！」

無盡的悲痛、憤怒、不甘、寒冷和絕望沖入了特斯拉的腦海，像是氣球一樣塞滿了還要不斷膨脹！

「要救她……救她……」特斯拉痛苦地在混亂中掙扎著，他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變成了一團漿糊。

此時，無數能量的轟擊之下，蛇頸龍殘破的身體墜落在地，從殘骸之中鑽出一個男孩。

「他、他他他他他他！！」特斯拉難以置信地看向那個長相與自己十分相似的男孩，「他是——我？！！！」

「斯特拉……」少女焦黑的手臂向前探出，與男孩伸向她的手碰在一起，可下一刻，卻僅僅觸及到微風的懷抱，男孩的身影化為灰塵消失在了天際。

「我，回來了……」

少女帶着鮮血的面孔抬了起來，整個世界再一次被黑暗覆蓋……

「啊啊啊啊啊啊——！」特斯拉的世界一陣天旋地轉，等到他再一次醒來，又來到了一片屍橫遍野的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