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克雷斯與克洛伊

在戰神島幽暗的樹林里，在這裏遠眺依稀能夠看見被都市包裹的，鳥巢般的武道會場。

在戰神島的市區不被允許發生爭鬥，時常有**巡邏，如果被混元妖聖知道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所以克雷斯很理性地作出決定，把戰場已經轉移到了這個地方。

樹林的鬼影遮蔽了他們的形體，透過微弱而燦爛的星光可以看見許多精靈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身上出現了各種異常狀態的癥狀，都失去了戰鬥的能力。

這個寧靜得令人窒息的夜幕之下，只剩下兩個人還在站立着……

「克雷斯！你難道忘記了我們一直以來堅守的正義了嗎？你忘記了我們神諭天啟軍的誓言了嗎，你就甘心成為邪惡的幫凶嗎？！」

克雷斯流血的手握著克洛伊的天啟之槍，將它緩緩地移開，撕心裂肺地說道：「哥哥，對不起，我的確背棄了天啟的誓言……可是你不會知道，愛一個人的感覺是多麼奇妙，會把她的事全部都當做自己的事，連我自己都……忘記了。」

「我知道，你從小就任性，想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會得到……但那只是妖女迷惑了你的心智，控制了你而已，把她殺了，然後回到我的身邊，我，還有天啟軍的諸位，都不會怪罪於你的！」

克洛伊顫抖著站立着，眼眶中殘存着一絲淚水，身體上出現各種異常狀態的癥狀，顯然他對克雷斯的BUG般的魂印無能為力。

克雷斯是他的親人，他雖然一直以來信守着「邪惡就一定要誅殺」的法則，他做事一向果斷狠辣。可當「邪惡」的一方，是自己同父同母的兄弟時，要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

「對不起，哥哥……」克雷斯慚愧地低下頭，躲避著哥哥的憤怒的目光。

「對不起？這樣就沒事了嗎？」克洛伊慍怒地抽回長槍，插在地上，嚴厲地吼道：「看來你實在是中毒太深，你如果心裏還有我這個哥哥，就把那個妖女殺了！要麼……你就把我殺了！」

「對不起，哥哥，我做不到。我在和她旅行的途中知道了沒有絕對的正義，正義永遠是相對的，等到你真正身處黑暗，在那個角度去觀察世界，你會發現世界都不一樣……」

因為黑夜背後的**，或許是你所無法承受的。

克洛伊一把抓住了克雷斯的肩膀，吼道：「那有什麼不一樣的，你忘記我們是神諭之子，身負邪惡剋星、守護秩序的使命了嗎？！」

克雷斯嬉笑着看着自己哥哥激動的臉，揚著眉頭，笑了笑：「那只是你……能夠擁有神諭之子這個稱號的精靈，宇宙中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克洛伊，我……只能被稱為神諭之子——的弟弟！我並不想要獲得這種前綴，僅此而已。我無論為了正義付出多少，最終的成果，都匯聚在你的名下。我這些年一隻生活在痛苦的黑暗之中……直到，我遇見了她。」

「我知道，的確是我的過錯，但是我一向待你不錯啊，你想要什麼，哥哥什麼時候沒有給你的？你一直都是哥哥最愛的人，為什麼……為什麼為了一個女人，你就要……」克洛伊吼道，「女人可以有很多個，但是你的哥哥，就只有我一個……我知道你打小以來喜新厭舊的性格！你要想好，等到厭倦之後，你就想要回來，我也不會接受你的！」

「你不接受我，那也罷了。沒錯，她是你口中黑暗的化身，邪惡的化身，可是我在她的身邊，哪怕只是一秒鐘，都比呆在你這個神諭之子的輝光下一百年都要好，我甚至在這一刻厭惡著從前的誓言，厭惡著從前堅守的正義！」

「克雷斯，你真的瘋了！」

「我沒有瘋，瘋狂的是這個黑白顛倒的世界，身處黑暗的我，終於理解到什麼叫弱肉強食，什麼叫做勝利……即為正義。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會這樣選擇！」

克雷斯一個手刀打在克洛伊的後頸上，他的哥哥就這樣趴在了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個大型垃圾。

另一邊，背着威斯克回黑天公寓的維洛倫卡被一群黑袍的精靈堵住了去路。

風，靜靜的吹着寂寥的道路，維洛倫卡動了動鼻子，發現對方的黑袍人沒有一絲生靈的朝氣，而是陰森極致的死亡之力。

如幽靈一樣漂浮着，難以言喻的恐懼感不斷地蔓延著，袍下彷彿沒有軀體，只是從兜帽的下面露出能夠吞噬人靈魂的猩紅色的不詳之眼。跟威斯克的情況一模一樣，只是強度差距太大了。

「前面那個小丫頭，快點把我們的老大還給我們！」

「你們……是威斯克的手下吧？」維洛倫卡歪了歪頭，對黑袍人們說道。

「你知道你背的人是誰嗎，那是我們邪靈組織的老大威斯克，邪皇你聽說過沒？！」

「我是大暗黑天的新任淪長老維洛倫卡，我將護送道長老回到組織的住處。」維洛倫卡。

「……就你這個小丫頭，還大暗黑天的長老？真是笑死人了！」眾黑袍人捧腹大笑。

「這可是長老專有的令牌，夠證明我淪長老的身份了吧！」維洛倫卡伸出一隻手，手中握著一張令牌，質地精緻的令牌中央淡淡的「淪」字散射出異常詭異的紫色光芒。

「果真是長老的令牌！」黑袍人面面相覷，竊竊私語，半刻之後才不甘地挪開身子放行。

看來自己在長老之中還是不太出名的呢……

維洛倫卡無奈地嘆了口氣，回到了黑天公寓中，由於不知道威斯克的房間在哪裏，只好將他暫時放在自己的床上。

通過近距離的接觸，維洛倫卡才知道威斯克是沒有實體的，就像是無數的靈魂積壓在一起形成了濃郁的霧，聚攏在一起縮在黑袍之下。

威斯克的部分軀體甚至有自己的意識，觸碰上去的時候就像是有一條兇惡的水蛭用滿是吸盤扣啃咬着維洛倫卡的靈魂，還好對維洛倫卡的侵蝕力並不強……

維洛倫卡眨了眨眼睛，插著腰對着床上的威斯克嬌喝道：「好啦，不要裝死啦！」

另一邊，森林中倒下的克洛伊逐漸蘇醒過來，他摸著酸痛後頸，面對空氣自言自語道：「克雷斯，呵呵……別人不了解，作為哥哥的我還不了解你么？你瘋狂投入來得到你想要的，沒幾日就厭棄了，哈哈哈，說句實話，你的性格真的很適合做壞人呢！以前總是慣着你，玩具是這樣，神器是這樣，我這個哥哥……也是如此！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能讓他永恆地……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