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詛咒的終結

冰冷的微風靜靜地吹襲著維洛倫卡嬌嫩的面龐，她微微側過頭來，看向如同死人一般趴在草地上的伶謠和梅利斯，記得幾日之前他們還居高臨下，凌虐著自己的軀魄。

但是這一刻，將幾日前的形式似乎完全顛覆過來。

「你們好呀，好久不見了呢。」維洛倫卡微笑着看向伶謠和梅利斯，這份美麗的微笑在這兩人的眼中卻像是死神的獰笑。

「是你啊，你居然追過來了……」梅利斯支撐起上半身，輕笑着看向維洛倫卡，說道：「這副完美的身軀真是令人羨慕啊。」

「殺了他們，終結這罪惡的根源。」一旁用仇恨的雙目凝視着兩人的萊因哈特恨恨地喝道。

「……」海瑟薇看向維洛倫卡軀魄中放射性發出黑暗力量，充滿她心扉的是滿滿的憂傷和悲憤。

「那都是拜您所賜啊，現在就讓您感受一下我從陰曹地府獲得的力量。」維洛倫卡仇恨的眼神讓惡魔都感到顫慄，她的手中凝聚出一把漆黑的長劍，緩緩走向梅利斯。

「不，不要啊，不要奪走伶謠最後的親人！」伶謠流着灼熱的眼淚，伸出手希望能挽救她的親人。

梅利斯俊秀的臉龐上沾著淚水，踉踉蹌蹌地站起破碎的身體，跪倒在維洛倫卡的面前，哭喃地說道：「雖然這只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祈願，但是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

「死到臨頭不要偽裝了，平常你們殺戮無辜精靈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放過他們？」克雷斯也是一臉憤怒。

「哈哈哈，我這一生習慣了擺佈他人的命運，卻不得不屈服於自己的命運，真是可笑！」梅利斯嗤笑一聲，像是垃圾桶一樣張開雙臂，癱坐在地上閉目待死。

「父親……」伶謠像是一個普通而勇敢的小女孩一樣，跑到梅利斯的面前，張開雙臂，守護著自己心靈的防線。

「你有什麼能力阻止我，執掌他人命運的力量？」維洛倫卡儘管內心有些不忍，可想起面前兩人對自己慘絕人寰的虐待，以及這麼多年所做的壞事，那是絕對絕對不能原諒的，體內凶暴的邪靈之力如同一個**般起伏跌宕。

隨着她的眼神，伶謠的雙腿像是爆炸般疼痛，跪倒在地上，但是身體仍舊保持着直立，好像是一把忠實的盾牌守護著主人。

「這就是絕望的感覺，你們只會施加於他人，現在讓你們自己好好體會一下吧。」維洛倫卡手中的劍鋒劃破伶謠脆弱的身體，在女孩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創痕。

「這樣的疼，你有過么，現在就百倍償還給你！」

「去吧維洛倫卡，消滅最後的詛咒，替他報仇……」海瑟薇出聲道，她優美的聲線裏帶着一絲淡淡的憂傷。

「不要……不要傷害父親。」伶謠痛哭流涕地咆哮道，莫大的詛咒之力如同決堤般湧現出來。

「很好。」維洛倫卡露出詭異的笑容，劍鋒刺入伶謠小小的手背上。

維洛倫卡皺着眉頭喝道：「有沒有想過用你們折磨他人的方式，來對付你們自己！」

「不要傷害父親，有什麼都沖伶謠來吧！」伶謠跪倒在維洛倫卡的腳跟前，如同一個可憐而孤獨的乞人。

維洛倫卡有一種揪心的疼痛，但很快就化作虛無，狠狠一腳將死纏爛打的伶謠踹開。伶謠的小腦瓜撞中後方的岩石，將龐大的岩石砸的粉碎，大地都變得凹陷。

「如果沒有你們的存在，就不會發生一切禍亂，但是一個人存在就應該有意義……你還有什麼想說的么？」

「呵呵呵，我吸血鬼公爵活了一世，從來沒有陷入過這樣窘迫的境地。」

梅利斯大笑三聲，仰著頭看向湛藍的天空，之前從來沒有覺得它像今天這般美麗過。

人總是這樣，只有到失去的時刻才會懂得珍惜。

「很久很久以前，你可能無法相信那是多古老的歲月，有一個心懷夢想的孩子，心中憧憬著榮耀。」

「可是骨感的現實將孩子的夢想全部扼殺，他心中崇拜的正義背叛了他，平日裏善良平和的人們面容之下的魔鬼將孩子推向無法挽回的地獄深淵，經歷難以想像的折磨……他的雙腿從此失去了知覺。」

「輝煌的時代一去不返，他一心想向光明、向世界復仇，黑暗議會向絕望的孩子伸出了援助之手。他回到了他的故鄉洛亞神域，他憎恨那裏的一花一樹。偶然間，他在那裏尋找到了這一任的詛咒之子，於是……」

「他殺死了詛咒之女的父母，取而代之，將那個黑暗中的女孩撫養長大，將百合花般的女孩引入無法回頭的深淵，掌控了那名女孩的一切，完全將其當做生物兵器，當做實現自己悲願的道具！」

「父親……」

「對不起……」

梅利斯轉過頭來看向伶謠，眼眶中滿是淚水。

有的時候，一個人到死的時候才會醒悟過來。

「伶謠只不過是被我們利用的工具罷了，她並沒有錯，請求你不要傷害她。」

「再見。」

維洛倫卡面無表情，玉手中的黑劍瞬間刺入梅利斯的脊背。下一刻梅利斯的身軀便化作灰燼，消失在虛空中。

「伶謠，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父親！」

伶謠的心靈防線完全被擊碎，她無力地趴在地上，野草都被烏黑的淚水腐蝕得枯黃。

「原來他們還有這樣的故事……」克雷斯有點擔憂地看向低着頭，不知道什麼表情維洛倫卡。

維洛倫卡目光低垂，沒有一絲神采，淡淡說道：「每一個人的故事裏，他們自己都是主角，可能精彩也可能平淡，都是不可否認的。」

維洛倫卡獃獃地看向伶謠，了解到伶謠的一切的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她。

儘管維洛倫卡並沒有答應與梅利斯的約定，她還是……

維洛倫卡冰冷中帶着一絲糾結的目光投向伶謠：「我不會殺你，以後你就是我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