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聖靈與邪靈的離別

「賽克婭。」維洛倫卡灼熱的目光，注視着天空中的賽克斯。與賽克斯的多日相處，她可以斷定賽克斯是一個溫和的人，一個和藹的人，一個謙遜的人，聖光在他的身旁舞蹈，青鳥在他的肩頭歌唱，宇宙因為他的聖靈之力變得更加純凈和美麗。

若男似女的美麗面龐，更加鐫定了他的光芒之火，所有的精靈都會跪下獻上他們讚美的話語。

他的身上環繞着數不盡的希望與光芒，燁燁蓮華，與維洛倫卡略顯疲憊的身上，那污濁的昏暗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

就好像一隻在污染的水池中生活，身旁都是混沌與泥濘的醜陋的蛤蟆，和一隻沐浴在花開茶霏的碧落之泉，腳踏一輪又一輪蕩漾著的清波的美麗天鵝進行比對。

粗麻布衣的落魄少女，跪倒在身穿着五彩瓊衣的公主腳邊……

如果世界上沒有黑暗，你該如何定義光芒？

心內中沒有絕望，你該如何詮釋希望？

宇宙中沒有邪靈，你該如何信仰聖靈？

黑暗的存在，絕望的存在，邪靈的存在，自然有它的意義。光芒與黑暗，希望與絕望，聖靈與邪靈，只是維持着宇宙這條拔河繩穩定在中點的雙方拔河選手罷了。

受到當前的秩序限制，無邊的正義必然腐朽，無邊的黑暗也必然被微弱的光韻泯滅……無限的重複著這樣痛苦的過程，直到世界的盡頭。

維洛倫卡的瞳孔放大，望着眼前飛舞的，有形又無形，類似棉花糖的彩光，那就是由賽克斯的內心放射而出的。

「這是賽克斯心中甜美的光明，讓所有人的心裏所有的憤怒、貪婪、雜念全部消除了。」維洛倫卡輕聲吟著。

「這股力量，真是讓人享受……」光明飄散在埃蘭的身邊，他一把就伸手抓住，但是光明是無形的，「好舒服、好溫馨的感覺，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聖靈之力。」

「一切痛苦都消失了。」蒂亞斯獃獃地看着自己的雙手上熄滅的黑暗之光，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居然連一點兒戰鬥的意念都沒有嗎？

「唔……這就是賽克斯的真正力量，不戰而勝。」維洛倫卡這時才反應過來，賽克斯散發着這種聖靈之力可以讓靈魂更加安好，讓在場所有的精靈放鬆緊張的情緒，享受這短暫的安樂，是非常非常危險的。

但是維洛倫卡知道，賽克斯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他只是亮個相，就連全場所有的大佬沒有了戰鬥的慾望。

「澤洛爾，看來我的同伴並沒有什麼危險，我的打探已經完成了，我們回去吧。」

「呵呵，就這麼回去了，他們怎麼辦？」澤洛爾笑着指著馬維、埃蘭、蒂亞斯幾個。

「簡單。」賽克斯輕描淡寫地一揮手，三束沒有色彩的光明射入三人的心扉。

「我、我這是怎麼了？」馬維好像失憶了一樣四周看了看，呆萌地說道：「額，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蒂亞斯，你終於來了，主人怕你們回來的途中有危險，所有派我來接應你們。」埃蘭一本正經地對身旁的蒂亞斯說道，好像忘記了剛才的一切的經歷。

「埃蘭，我和維洛倫卡的任務很順利，謝謝你的接應，我們快點回去吧，索倫森主人肯定等我們的好消息，等不及了。」蒂亞斯好像也忘記了剛才與澤洛爾的戰鬥、賽克斯的出現，面無表情地與埃蘭攀談。

維洛倫卡看着埃蘭、蒂亞斯和馬維三人，他們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他們頭頂的澤洛爾和賽克斯正在互相說話！

「心智操控……」維洛倫卡盯着對澤洛爾露出燦爛的笑顏的賽克斯，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腦袋就蹦出了這麼一個詞語。

維洛倫卡自己沒有被賽克斯洗腦，她倒是回想起賽克斯曾經說過他的能力對同為穿越者是無效的，但是維洛倫卡今天看到賽克斯瞬間洗腦了三個LV120+的大佬，臉色也沒有什麼變化，也就是說沒有用多少力氣，就有點兒傻眼了。

輕輕鬆鬆洗腦三個等級相當於自身的精靈，這能力簡直是無敵的啊，維洛倫卡表示自己的千變萬化遠遠不如！

「對不起，維洛倫卡，我無法再陪着你，保護你了。」賽克斯的話語傳入維洛倫卡的耳中，還是那個溫柔的少女的語音，甜美而令人放鬆警惕。

維洛倫卡有點惋惜地說道：「賽克婭……我謝謝你，這麼多日來關照我，我了解你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你和我不一樣……」

維洛倫卡一時情緒有些激動，差點沒把心中光輝中的聖靈，與黎夜中的邪靈相比之下的不公傾口說出。

「賽克斯，我們走吧。」澤洛爾一拍賽克斯的肩膀，這力度幾乎把賽克斯打翻，但是他卻好不在意，這已經能夠說明兩人關係有多麼好了。

賽克斯他們已經離開了，維洛倫卡看着無月的夜色中的點點星芒，清流從她的眼眶中湧現。賽克斯留下了他依依不捨的眼神，這種眼神是長輩針對晚輩的思念與祝願，賽克斯曾經說過，自己像他的女兒。

「這是，聖靈的祝願。」維洛倫卡的眼際閃爍著微茫的光輝，她用手輕輕挽住這道四溢的光明，將它藏在了心底，「謝謝你這麼多日的陪伴，賽克婭，我的漆黑之夜中點亮了一盞為我照亮前路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