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影響
短短時間內，小真人便踏入主宰境三層天，這讓他意氣風發。其仰頭看向天空中的白雲，嘆道：「諸位應該都知道，眾多神帝，在成帝之前，都經歷過一場大戰。借強大對手之力，來磨礪自身，從而一舉踏入神帝境。在下雖然不才，卻也有志神帝位，所以，這成帝前的磨刀石，就得好生挑選。以前，我覺得莫語便是一塊不錯的磨刀石，成帝前與之一戰，足以讓我獲得足夠的收穫，一舉成就神帝位。然而現在……」
小真人搖了搖頭，一副落寞和失望的神情。之前親自去自由軍中，看到了雲墨之後，他覺得雲墨徹底墮落了，所以也就不再將雲墨當做對手。在他看來，那個人，已經無法與他爭道了。
「現在，我已經不可能將莫語作為成帝之前的磨刀石了。然而，要選擇一塊新的磨刀石，卻並不容易。各位，可有什麼好的建議？」小真人看向其他人。
「我覺得付貴人就不錯，此人是唯一一個完美繼承魔帝傳承的人，天賦極高，正好作為小真人的磨刀石！」有人立即說道。
「非也，好歹我們現在也是一個陣營的人，這樣做不太好。雖然莫語也是衛道者，可小真人將之當做磨刀石，那是亂世之前就定下的，所以無妨。但現在，卻不得不考慮這一點了。我倒是覺得，採藥盟的耀方，是個不錯的選擇！」
「耀方，金烏族太子，從未有過敗績，的確值得考慮。」小真人點頭。以往，他境界低於耀方，對耀方十分忌憚。可是現在，這件事情，卻可以考慮考慮了。
忽然，一人嘿嘿笑道：「說不定，真帝宗郭竹清可以考慮，那個女人，雖然現在只是聖人境，但恐怕很快就能突破到主宰境了。關鍵是，我聽說，那小娘們生得極美，前凸后翹的，那叫一個……」
「滾犢子，能不能正經點？郭竹清一個小輩，都不可能追趕上小真人，怎麼作為磨刀石？」
然而，就在一眾人熱烈討論，誰作為小真人成帝時的墊腳石更合適的時候，一個人的低語，卻是讓得場中陡然安靜下來。並且，那話語在這些人聽來，顯得極為刺耳。
「難道說，莫語已經可怕到這種程度了嗎？竟然連小真人，都不敢將之當做對手了！也是，如今的莫語，恐怕已然同輩無敵了吧！」
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此人身上，一些人的眼神，如同看着瘋子；也有人，露出不解之色；還有人，眼中帶着怒意。
「你這傢伙，胡說什麼呢？什麼敢不敢的，什麼就同輩無敵了？你說的，是莫語嗎？」
小真人伸手壓了壓，示意眾人稍安勿躁，隨即他看向那低語之人，道：「你剛才說的，是莫語？道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不將莫語當做磨刀石，可並非因為怕他。」
「對啊，小真人怎麼會怕莫語？」其他人無語道，一個主宰境三層天強者，會怕一個連聖人境都突破不了的人嗎？
那人神色一怔，隨即連忙說道：「抱歉，是我想差了，那麼小真人不將莫語當做對手，是因為莫語與我們都是衛道者的緣故吧？小真人顧大局，令人佩服！」
眾人的臉色，盡皆變得古怪起來，有人忍不住說道：「你傻了吧？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小真人放棄莫語，自然是因為那傢伙，已經跟不上小真人的腳步了。強者，會將遠落後於自己的弱者，放在心上嗎？」
小真人沒有說話，明顯是默認了這個說法。
然而，那人卻目瞪口呆地望着眾人，好半晌才開口問道：「難道，諸位都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嗎？」
「什麼事情？」其他人皺眉。
「原來，你們真的不知道，怪不得……」那人古怪地看了小真人一眼，隨即，其抱了抱拳，道：「諸位，之前神帝對峙一事，想必你們都知道吧？不過那時候，可不僅僅發生了這麼一件事情，還有一事，也值得關注。至於何事，想必諸位的長輩是知道的，所以各位可以去打聽一下。在下，先告辭了。」
現在將那件事說出來，無疑會得罪人，所以這人相當明智，提醒了一番之後，立即離開了。
眾人感到莫名其妙，而小真人，則是心中一震，有種奇特的預感。他立即動身，去打聽那日究竟發生了何事。
沒有多少波折，小真人便得知了一切。
莫語踏入主宰境四層天，當場鎮壓沈惑！
這個消息，震得小真人目光獃滯，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此事如同傳說一般，顯得那樣的不真實，然而，天方夜譚般的消息，卻並非為虛。小真人從一些強者那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知道消息后的小真人，不僅心中無比震撼，也異常的尷尬。想到之前與雲墨見面時的情景，想到之前與其他人談論雲墨時的情景，他就感覺自己彷彿是個小丑一般。
什麼落後太多，什麼無法作為他的磨刀石，這些說法，太過可笑。他所輕視的那個人，轉眼之間，竟然就完全超越了他！
「他，竟然變得如此強大了！」小真人握緊了拳頭，猶自不敢相信這一切。
雖然小真人很自信，但他卻知道，孟齊、耀方這些人，完全不會比他弱。而最可怕的，還是沈惑，那個男人，即便是一個眼神，都讓他的心中感到一絲恐懼。只不過，他從未與其他人說過此事而已。然而，那個讓他都感到恐懼的男人，卻是被雲墨給擊敗了！
可想而知，這件事情給小真人的衝擊有多大。
那時候，他覺得雲墨頹廢了，所以都有些瞧不起雲墨了。然而雲墨從始至終都表現得無比淡定，彷彿無法突破的，根本就不是自己。那時小真人以為，那是雲墨自暴自棄的表現，現在他才明白，那是雲墨掌控一切的淡然！
這一刻，小真人忽然覺得，或許從一開始，雲墨就沒有將他當做對手。最讓他感到難受的是，若是他將雲墨當做磨刀石，可能他這把刀，會被那塊無比堅硬的石頭，給蹦得粉碎！
……
「大人，兩位主宰境後期強者隕落，我方士氣大降，恐怕將要潰敗了！能否向鄰近戰場請求支援？對了，自由軍，現在的情況，不是該通知自由軍嗎？有自由軍支援，這場戰爭才有希望獲勝！」
「來不及了，眼下情況及其不妙，我方根本就無法支撐到那個時候了！」
「那該如何是好？一旦落敗，我們將失去大量戰友，將失去大片土地啊！」
忽然，一道身影快速飛至，其手中拿着一張寫滿文字的白紙。只見他卻伸手一揮，那張紙便是落到了一行人當中。接着，其開口說道：「我去支援戰場，爾等將消息散發出去！」
當一行人看到紙上所寫之事後，立即變得無比激動起來。
「是！」有人大吼。
戰場之中，不，嚴格來說，這裏並非採藥盟和衛道者碰撞的主要戰場。
有兩個聖人境武者，戰鬥至癲狂，兩人戰鬥到忘記了一切。幾天幾夜，兩人從主戰場，一直戰鬥到了此處。其中一人，正是柳元劍宗弟子，李商。
而另外一人，穿着真帝宗的服飾。
此刻，兩人激戰，李商嘴角溢血，隱隱有些支撐不住的跡象。
「哈哈！李商，不要以為我真帝宗只有竹清師姐一位天驕！我衛廣，作為神帝後裔，也不是泛泛之輩，今日，我便斬了你，讓世人看看我衛廣的耀眼光彩！」
叮叮噹噹！
李商揮動靈劍，斬在環靈神甲之上，卻難以將之徹底斬破。事實上，兩人鏖戰數日，衛廣的環靈神甲，已然有了不少裂痕。若是李商能再施展一次天劍，必定能夠斬破對方甲胄。
然而，李商猶豫了，因為他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再施展天劍。一旦強大秘術未能施展出來，他就會隕落在衛廣手上。相反，他不施展天劍，還能和衛廣周旋。或許支撐下去，就會有人前來救援。
然而，李商心中卻很清楚，這場戰鬥，衛道者一方戰死兩位主宰境後期強者，士氣低落，已經要潰敗了，恐怕他無法等來救援。
「已經到極限了嗎？」李商微微失神，結果被衛廣一拳轟飛了出去，口中不住溢血。
「咳！上一輩，有莫師和阿狸師姐，宗主也極為不凡，足以撐起柳元劍宗。而我，被譽為柳元劍宗這一代弟子中，天賦最高之人。難道，就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嗎？」
「死亡，是什麼感覺呢？」
李商呢喃著，握劍的手，竟然都不再用力了。
「哈哈！」衛廣大笑，經過數日鏖戰，總算是要擊敗這個大敵了啊。此時衛廣的心情，簡直好到了極點，有種捨我其誰的強大自信。
衛廣一步步朝着李商走去，似乎，結果已定。
然而就在此時，李商忽然轉頭看向某個方向，開始仔細聆聽。
「這……是真的嗎？」李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時他有些激動，也有些害怕。那聲音，究竟是真的，還是他臨死前的幻覺，是否只是他臆想出來的虛幻之音？
不過下一刻，李商再無這種擔憂。因為那道聲音，陡然響徹了這片戰場，不可能是幻覺！
「天落草原大捷！採藥盟超過十位主宰境巔峰強者，以及數十位主宰境後期強者，被我衛道者鎮殺於天落草原！自由軍莫語指揮使，憑藉聖人境巔峰修為，擊敗郭竹清、祁永昌等十幾位採藥盟頂尖天驕，並且將之全部斬殺！不僅如此，莫語指揮使於不久前突破到主宰境四層天，力壓採藥盟沈惑，已經成為神域最強天驕！」
「什麼？！不可能！竹清師姐怎麼可能隕落？這是假的！這一定是假的！」衛廣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即癲狂大吼。
其他那些消息，什麼採藥盟隕落強者數十，什麼莫語突破並且擊敗沈惑，他都不在意。然而，郭竹清隕落的消息，卻讓他幾乎瘋狂。
那是他真帝宗最為驚艷的天驕，被譽為真帝宗將來的第二位神帝，怎麼可能隕落？他不相信這個消息！
「對，一定是衛道者在胡說！休想騙我，竹清師姐不可能隕落！」衛廣怒吼，他認定那是虛假的消息，唯有如此，他才能讓自己心安。
然而李商的眼神，剎那間變得極其明亮起來。他相信這是真實的消息，因為若這是衛道者鼓舞士氣而編造的假消息，只需說採藥盟主宰境後期強者隕落數十就行了，何必提及莫師？
「這定然是真的消息！莫師那樣的人物，註定不凡，他已經沉寂了一百多年，此刻也該綻放屬於他的耀眼光芒了！」
李商的眼睛，變得越來越來亮，他握劍的手，也逐漸變得有力了。
這些消息，讓他情緒激蕩，體內彷彿有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陡然升騰而起。
「莫師為我柳元劍宗揚名，我又怎麼能讓宗門蒙羞？！莫師一人斬殺郭竹清等十數位採藥盟天驕，我又怎麼能敗在衛廣手中？！」
李商的身上，陡然升騰起一股極為強橫的氣息，這一刻，他整個人都變得不同了。
「就算是死，也要綻放出最耀眼的光彩，決不能死得悄無聲息！」
李商握緊靈劍，心中再無任何懼意，他完全不去想若是無法斬出天劍會如何了。這一刻，他所想的，就是要全力斬出天劍，哪怕無法斬殺衛廣，也要斬出這一劍，必須斬出這一劍！
「天！劍！」
李商調動所有的力量，全力以赴揮劍斬去。
衛廣大吼道：「騙不了我！就憑你現在狀態，根本不可能再施展這一秘術！給我死！」
他身着環靈神甲，朝着衛廣猛地沖了過去。他要一拳擊碎對方頭顱，徹底結束這場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