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憔悴

「原來是外地來的客人啊，那小的知道了，一定會安排好的，季老闆放心。」掌柜的笑着說道。

季巧巧說：「恩，就交給你了，還有，酒水要上之前你們店裏最烈的那一種，要一罈子。」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準備。」掌柜的滿面笑容的把他們安置著坐下，又叫了小夥計上茶，然後自己灰頭土臉的跑下樓去了。

「掌柜的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樓下的一個小夥計好奇的問道。

掌柜的都快哭了，「你別問了行不行啊？我做錯事兒了！這回……這回我闖大禍了！不行……你趕緊的去跑一趟，告訴俞叔，就說我說漏嘴了，現在季老闆知道咱們東家要定親的事情了。快點兒，現在就去！」

小夥計說：「我去哪兒找俞叔啊？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在嚴府還是在別處。」

「我不管，不管在哪裏，你要趕緊找到俞叔告訴他！快點兒去！」掌柜的推了一把小夥計，小夥計撒腿就跑出去了。

樓上的雅間裏面，小夥計已經給眾人泡了茶，上了點心。

季巧巧單獨要了一杯白水，又說：「一會兒你見到我們家那位張管事帶着人過來了，就直接領他們上來。」

「是，小的記住了。」小夥計笑着退了出去，又關上了雅間的門。

「這兒環境不錯啊，生意也特別好。」連夫人說：「這雅間兒的佈局也跟京城的不一樣，風雅多了。」

季巧巧笑着說：「主要是嚴老闆是個風雅的人，他自己本身就喜歡這些東西。」

季香香說：「嚴老闆居然要定親了，這麼大的喜事，俞叔也不告訴你，真是古古怪怪的。」

季巧巧也覺得古怪，不過她還是說道：「算了，既然俞叔不說，想必是嚴濟不讓他說的。那我就裝作不知道好了，姐姐回去了也別跟其他人說。」

「放心吧，我嘴巴很嚴的。」季香香笑着說：「我有一陣子沒來城裏吃飯了，倒是挺新鮮的。」

他們坐了一會兒，張泰也領着連昭上來了。

只見連昭滿面紅光，看上去特別高興，一直在拉着張泰說着比試的事情。

「喲？滿足啦？」連夫人打趣道：「打贏了幾個人啊？」

連昭說：「沒人是我的對手，嘿嘿！不過這裏有個教頭的功夫還不錯，是家傳的，跟咱們家的功夫不一樣，看着不起眼，可是打起來非常實用，招招致命啊！我已經跟他約好了，明天下午繼續切磋。我覺得他那個家傳功夫啊，可以學一學回去教給小的們，在戰場上很實用的。」

連夫人說：「說了來陪巧巧過年的，你倒好，又一門心思記着功夫了。」

「巧巧有你陪着不就行了？缺銀子了跟我拿，她們小姑娘家家喜歡的東西，我又不懂，有你在不就夠了嗎？」連昭嘿嘿一笑。

「是啊，義父能在這裏找到樂趣，我就放心多了。」季巧巧笑着說：「先前我一直怕義父這裏覺得無聊，既然教場有人能陪義父過招，那就再好不過了。至於我，我有義母就夠啦。」

說着，季巧巧抱住連夫人的胳膊撒了一下嬌。

連夫人眉開眼笑，連昭微微有些吃味，不過他是真的沒法陪着季巧巧她們去逛街聽戲什麼的，只能悻悻的坐下，讓人給他倒酒。

小夥計打開酒罈子，一股酒香飄了出來，連昭倒了半碗嘗了一口，讚許道：「好酒！醇厚悠長！不錯！再給我來一罈子！」

張泰說：「這個酒後勁兒很大的……」

「沒事兒，讓他喝吧。」連夫人笑着說：「喝醉了就用馬車拉回去讓他睡覺。」

「是。」張泰這才讓小夥計再上一罈子酒。

掌柜的安排的菜色全都是慶康城本地的風味，菜色非常正宗，特別是用土法燉的魚，連夫人一個人就吃了大半鍋，尚且意猶未盡。

「這個魚咱們京城倒是沒有的，肉質這麼細嫩，還沒有刺。」連夫人說：「這叫什麼魚？」

季香香說：「村裏人都叫它滑魚兒，具體叫什麼，咱們也不清楚。反正村裏就能撈到，夫人這麼喜歡吃，回頭讓我娘給夫人做，我娘也會燉這個魚。」

「好！」連夫人說：「這次過來，真是有口福了，怪不得英朗以前總說要回鄉定居，你們這裏啊，真的很不錯！」

酒足飯飽，連昭果然喝的酩酊大醉。

眾人稍事歇息，季巧巧就說：「原本我是打算下午去聽戲的，咱們這兒的戲跟京城的也不一樣……不過，義父都醉成這樣了，那我們是不是就直接回家了？」

連夫人說：「讓人把他送回去睡覺就行了，或者就在你們城裏的宅子裏睡覺。等咱們看完戲，再過去找他。」

「好吧，那姐夫就送義父去東泉街吧。」季巧巧說：「我跟姐姐還是陪着義母去看戲。」

「好。」張泰沒怎麼喝酒，所以整個人還是很清醒的。

大家魚貫而出，連夫人挽著季巧巧的胳膊，笑眯眯的跟着她說着話。

走到一樓，一眼就看見了嚴濟。

「嚴老闆。」季巧巧笑着跟他打了個招呼。

嚴濟穿着一身銀白色綉金線的錦袍，腰間一根白玉帶，頭上一頂白玉冠，外面披着一件灰鼠皮的斗篷，看上去非常富貴俊朗。

只是他的面色並不太好看，臉上甚至有些憔悴之色。

季巧巧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嚴濟了，她沒想到嚴濟居然會變得如此憔悴。

按理說，嚴濟都要定親，喜事臨門，人應該會變得精神一點啊，真是太奇怪了。

嚴濟一眼就看出連昭跟連夫人的不同之處，他先行禮問好，接着就用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看向季巧巧，低聲道：「季老闆，可否單獨一談？」

季巧巧微微一愣，她看了看連夫人，連夫人笑着說：「你們要談生意的事情吧？那我們去馬車上等著。」

其他人繼續朝前走，只有季巧巧留在了原地。

嚴濟說：「季老闆，咱們去後院說吧，這裏人太多了，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