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8章 伶牙俐齒

韓雨真沉默半晌，還是說道：「是有江湖同道正好路過那裏，撿到了佩劍，見到上面有萬花門的印記，正好當時雲姚她們幾個路過那裏，便把佩劍拿過來，認出是秋水的劍，便連夜送了回來，我們才知道你們師徒出了事。然後，李師姐親自去勘察了現場……」

說到這裏，韓雨真停了一下，李鏡茹到底在現場看到了什麼，回來之後說的並不清楚，不過她倒是拿回了幾件散落的小東西，經辨認是徐秋水的，而且據李鏡茹所言，現場能看出萬花門的禁忌大招的痕迹，推測可能是徐秋水和人拚命的時候用的。都用了禁忌大招了，人估計也不行了，出於對李鏡茹的信任，所以門內一致認定，徐秋水和慕容芸已經死了。難道……李鏡茹在勘察的時候有什麼疏漏？

「是太上李長老的嫡系徒孫發現的佩劍？又是太上李長老去勘察的現場？」慕容芸微微冷笑，「後來呢？是誰去了靈心秘境？不會又是太上李長老吧？」

「李師姐不知道靈心秘境在哪……」韓雨真對慕容芸的態度很不滿，說道，「靈心秘境的位置，每一代只有一兩個弟子知道。我們這一代，現在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本來我想親自去看看，不過當時門內很亂，李師姐和田師姐對立嚴重，我只能留下來調和她們的矛盾，便讓紫蘭去了。紫蘭回來說，靈心秘境已經無法進入了。」

韓雨真說的「紫蘭」，名叫王紫蘭，是閉關的老掌門的師妹，徐秋水的師叔，倒不是李鏡茹一系的人，不過為了謹慎，慕容芸還是問了一句：「王師叔祖是什麼時候去的靈心秘境？」

「李師姐勘察之後，確定你們出事了，之後讓她去的。」韓雨真皺眉道，「你問來問去，到底想說什麼？」

慕容芸算了算，碧雲姚拿回佩劍，李鏡茹去勘察現場，之後再派王紫蘭去靈心秘境，等她到那裏的時候，靈心秘境的入口確實已經不穩定了，自己雖然大部分時間守在入口外，但是偶爾也會離開，也是有可能跟王紫蘭錯過。王紫蘭應該沒說假話。

想了想，慕容芸說道：「我和師父遇襲受了傷，師父進了靈心秘境，我沒進去，聽說門派出了亂子，我便回來了。」

「胡鬧！」韓雨真斥道，「你師父在秘境裏面，你就應該守在那裏，哪能說走就走？你師父受了傷，你更應該留在那裏接應她！還有，我問你，秘境怎麼不能進去了？秋水她怎麼出來？還有，襲擊你們的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那些是什麼人，也不知道秘境怎麼會突然封閉了，但是我知道，襲擊我們的人，和讓秘境封閉的人，是一夥的。」慕容芸說道，「至於我師父，她養好了傷，自然有辦法出來。」

「那是一個封閉的秘境，你師父有什麼辦法出來？」韓雨真緊緊的盯着慕容芸，似乎想從她的神色中看出她的真實想法，「還有，你說襲擊你們的人和讓秘境封閉的人是一夥的，有什麼證據？除了我們萬花門，還有誰知道那個秘境在哪裏？誰又能讓那裏封閉起來？」

慕容芸也看着韓雨真，也在分辨她的神色有沒有什麼異常，「我暫時沒有證據。他們的目的就是讓我師父回不來，他們所做的種種事情，都是為了這個目標，而我們萬花門中，說不定也有人和他們勾結。」

「誰？誰和他們勾結？」

「誰說我師父死了，誰就是和他們勾結的人！」

「你大膽！」韓雨真一拍桌子，「大家都認為你師父死了！難道大家都和外人勾結？」

「誰拿到的證據，誰第一個說的，誰第一個附和的，就是誰！」

「你是在指控李師姐嗎？無憑無據指控一位太上長老，誰給你的膽子？」

「我就是指控她！」慕容芸毫不示弱，「不光是她，還有碧雲姚，還有李鏡茹那一系的其他人，都有嫌疑！」

「你！簡直胡說八道！」

「我沒胡說！不信你把太上李長老請來，我和她當面對質！」

「李師姐出去了，不在門內。」

「她莫不是怕事情敗露，跑了？」

「你再滿口胡言，休怪我不客氣！」

「那她為什麼不在？」

通過前段時間的觀望，和相關心腹了解的情況，以及今天親自觀察，慕容芸覺得，韓雨真的嫌疑好像不大，最關鍵的那個人是李鏡茹，她才是最有可能和外人勾結的。所以，慕容芸故意說了這些話，一是表明態度，二來也是覺得，萬一韓雨真也和此事有關，聽了自己只把懷疑的目標對準李鏡茹，也會放鬆警惕。

反正李鏡茹已經抓到了，早晚能審問出結果來，如果韓雨真有問題，到時候再翻臉也無妨。

韓雨真氣的胸口起伏，她一直以為慕容芸在晚輩中是最為溫柔知理的，卻沒想到她竟然有這麼一副伶俐的口齒。

「慕容芸！」韓雨真沉聲道，「李師姐豈是你能隨便議論的？不管是我，還是李師姐，都是出於一片公心，為的是萬花門的未來！」

慕容芸點點頭，說道：「太上韓長老對門派一片忠心，我相信你也不想把萬花門帶進溝里。」

韓雨真皺了皺眉頭，「帶進溝里」是什麼說法？不過她也大概明白慕容芸的意思，面色不由得緩了緩，說道：「芸兒，你是不是不同意修改門規？這件事門內確實有很大的爭議，不過不管如何，你也不能因此懷疑李師姐與外人勾結對付你師父，她完全沒理由那麼做！」

顯然，「帶進溝里」這種地球風的辭彙，是慕容芸從夏天宇那裏聽來的，覺得有趣又形象，不自覺的便用了。慕容芸也意識到自己似乎受了宇文夏不小的影響，不由得嘴角微微翹起，說道：「我的意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師父的意見，我聽我師父的！不過您說不能因為門規的爭議來指責某個人，那麼，太上田長老又為什麼成了『叛逆』？她又有什麼理由背叛萬花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