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此時無聲勝有聲

還是那句話，裝逼不是那麼簡單的兩個字，它是一種完美融合了技術與藝術的存在。

裝逼有技術性，它不是悶着頭一根筋往前裝，每一個步驟都有自己獨特的邏輯性。

裝逼有藝術性，它需要給每個角色發揮的空間，讓每個角色都把自己的情緒燃到了極點，掌握抑揚頓挫的節奏感。

就像現在這樣，顏青鳴一拳打了過來，鋒銳的牛角在陽光的映射下反射出陣陣冷光，近乎於真實的檮牛角一般。

這是檮牛術。

檮牛是一種非常兇狠，也非常神異的蠻獸，據說此種蠻獸力大無窮，氣血宛若烘爐一般，旺盛不息。

最可怕的是，檮牛一旦認定目標，便一往無前，無所顧忌，不死不休。

其實也是必然，顏家何等地位，燕地最強的世家之一，也算是掌握一方話語權的存在，能夠被顏家家主盯上的蠻獸，必然不凡。

但凡血脈之力強大，擁有靈性的蠻獸，皆會誕生原始真骨，那是一頭蠻獸的力量本源所在，每一塊都價值非凡。

而且，蠻獸越是恐怖，其原始真骨的價值便越高！

雲州乃是燕地七十二州，是這方圓數百里內最大的城池，貿易往來也極為繁盛，不僅有尋常百姓所需，便是各種修行資源也幾乎可以說是「應有盡有」。

原始真骨雖然稀少，但也並非完全找不到。

但是要想找一塊檮牛的原始真骨，卻是根本不可能的。

原因無他，因為檮牛本身太過強大，且兇惡，傳言其能一吼碎山河！

沒有相當雄厚的實力，衝上去就等於自殺。

估摸著也就只有顏家之主這等人物，要實力有實力，要勢力有勢力，要武器有武器才能斬殺一頭。

當然，原始真骨在市面上的價格之所以高到萬金難求的地步，倒不僅僅是因為它本身稀缺。

更重要的是，巨大的市場需求與市面上稀缺的交易數量產生了矛盾。

這玩意兒，但凡是個修鍊之人都會需要！

原始真骨乃是一頭蠻獸的力量本源，上面有其天賦神術的神紋，能夠直接被人類修者利用修行。

而且，不僅是搬血境的修者，貌似突破搬血境，達到更高層次之後，這東西仍然對修者有巨大的作用。

甚至可以說，原始真骨是這一階段修者邁不過去的一個坎兒，是每個修行之人必備之物。

而且，基本上可以肯定的一點是：

越是恐怖的蠻獸，其原始真骨所蘊含的血脈力量，以及天賦神術便越是強大。

甚至可以說，原始真骨的優劣，在相當程度上能夠制約一個修鍊之人未來的前途發展。

不然，當初顏傾城也不會在看到「忌霄」時那麼興奮，在自己氣空力盡之時，仍然不顧危險衝上去。

她自己固然不需要，但是如果莫明努力修行的話，總有一天會用到！

忌霄號稱「蠻荒凶禽」，雖然比不上檮牛，但也絕非一般蠻獸可比，最關鍵是忌霄不同於一般的蠻獸，它有兩塊原始真骨。

而且，這兩塊原始真骨氣脈相連，縱然不可能產生1+1=2的效果，卻也差不多了。

尤其是，修者所需原始真骨除了品級優劣之外，最重要的是要與修者本身契合。

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如果不能與自身做到最完美的契合，那即便擁有最好的原始真骨，也無異於佔着茅坑不拉屎，拿着好東西卻用不出來。

相反，如果原始真骨和修者本身能夠完美契合，那不僅能發揮出驚人的威力，更有諸多妙處。

至於這個「契合」是怎麼判斷的，莫明就不知道了，他也不知道為啥顏傾城就認定忌霄的原始真骨和他能夠最完美契合。

難道就因為他吃過真凰蛋，融合了真凰血脈，所以他就跟一隻鳥兒契合了？

這話怎麼看着怪怪的，好像他是個人形禽獸似的……

顏不平何等人物，考量自然細緻入微，不會隨隨便便就給自己兒子找一片原始真骨，他既然選擇了檮牛，那必然是在諸多與他兒子契合的蠻獸中，最不凡的存在！

到了顏青鳴這等修為境界，完全能夠參悟融合一部分原始真骨上的神紋，雖然不可能打出完整的檮牛術，但卻也能夠打出檮牛的一鱗半形，爆發出相當的威力。

莫明就站在顏青鳴的正對面，不到五丈的距離，對方這一拳打過來，鼓盪出的風壓，讓莫明胸口一陣發悶。

好像有一列火車頭迎面疾馳而來，下一刻，自己就會被撞得支離破碎一般。

演武台下的那些路人甲、路人乙都不說話了，到了這個時候，他們當然也看得出來顏青鳴是動了真火。

他們這些人雖然不認識莫明，但是卻也聽說過一些莫明的調性，他們就覺得如果只是想要單純地教訓一下這個小紈絝的話，應該沒必要動用檮牛術這股力量吧？

「連檮牛術都打出來了，台上這兩人之間是真的有仇啊！」

台下，有一名年紀稍長的少年，看看莫明，又看看顏青鳴，覺得事情並不是表面上這麼簡單。

顏青鳴掌握有檮牛術並不是什麼秘密，據說這是顏青鳴角逐唯一名額的殺手鐧！

「本來顏青鳴就佔盡了優勢，現在又連檮牛術都打出來了，這姓莫的完了！」

旁邊一人，語氣篤定地說了這麼一句。

周圍的其他少年聽聞，也均是暗自點頭，表示贊同。

觀戰席上，顏凝雪的黛眉已經緊緊地擰在了一起，她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演武台上半點，生怕莫明會出什麼事。

她之前幾次出手，可都被顏不平強行阻攔，在這千鈞一髮之刻，再想出手也是來不及了。

而顏不平倒是沒有什麼太多的表示，他只是高高地坐在觀戰席上，雙手環抱於胸前，一會兒看看演武台上的莫明，一會兒又頗有深意地看向旁邊的顏凝雪。

嘴角微微翹起一絲弧度，好似真的勝券在握一般。

他這般作態，真可謂是「此時無聲勝有聲」，貌似不得意，實則得意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