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飛龍

第452章 飛龍

那少女眉眼盈盈的看了宇文不棄一眼,才道:「公子既然不需小婢伺候,那麼洗身木盆,就在布簾裏面,衣衫也都已放在几上了,公子請自己取用吧!」

說完,果然返身退了出去。

宇文不棄輕輕呼了口氣,舉目打量,原來這間小房,敢情就是洗身用的,一張橫几上,果然放着一疊衣衫,鞋襪俱全,里首懸著一道布簾,掀開布簾,果然有一個大木盆,盛滿了清水。

宇文不棄迅快脫了濕衣,在木盆中洗了一個澡,木盆邊上,放了一條新面巾,他匆匆拭乾身子,這一疊衣衫上面,是內衣褲,還有一襲天藍長衫,穿起來倒也甚是合身。

門口那少女輕輕叩了兩下門,問道:「公子衣衫更換好了么?」

宇文不棄道:「好了。」

那少女推門而入,朝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嫣然笑道:「公子換上衣衫,風度翩翩,不輸我家主人呢!」

一面催道:「公子快坐下來,小婢給你梳理髮辮。」

宇文不棄只得依言坐下,讓她給自己拆散髮辮,重新梳理,乘機問道:「你家主人也很年輕么?」

那少女雙手梳着髮辮,說道:「和公子差不多。」

宇文不棄道:「你家主人姓什麼呢?姑娘總可見告了。」

那少女微微搖頭道:「小婢不知道。」

宇文不棄微微一笑道:「那是姑娘不肯說了。」

那少女被他笑得粉臉一紅,急道:「小婢真的不知道我家主人的姓氏。」

宇文不棄道:「姑娘是伺候你家主人的人,怎麼會連主人姓什麼都會不知道呢?」

那少女道:「我們平日都稱公子,沒有人說過他姓甚麼,小婢自然不知道。」

宇文不棄奇道:「那麼也沒聽外面的人稱呼他什麼嗎?」

那少女低低的道:「外面的人也都稱呼他公子的,有一次……小婢好像聽到過……有人稱他……飛龍公子……」

「飛龍公子!」

宇文不棄心中暗道:「這飛龍公子,好像很神秘,不知是什麼樣的人?」

一回工夫,那少女已把髮辮打好,說道:「好了,公子可以出去了。」

宇文不棄跟着她走出木門,眼看右首木門還未開啟,就停了下來,說道:「我妹子還沒換好么?」

那少女粉臉生霞,低聲道:「通常女孩子洗身都會比男人家慢一些咯,公子請到飯廳上坐一回吧!」

宇文不棄心中道:「原來這座大艙是他們的飯廳,方才進來之時,並未細看,這一打量,才發現大艙中果然兩排放着六張方桌,那就是說船上至少有四五十個人了。」

他隨便在附近的一張方桌旁移開一張長凳,坐了下來。

那少女只是垂手伺立。

宇文不棄問道:「姑娘叫什麼名字呢?」

那少女粉臉又是一紅,俯首道:「小婢叫做杜鵑,那伺候姑娘的叫做杜蘭。」

剛說到這裏,右首木門開處,司空玉蘭手裏抱着小烏走了出來,她經過梳洗,一張臉出落得晶瑩如玉,更是清麗絕俗!(她一張面具,經海水一泡,早就失落在大海中了)

杜鵑道:「公子,姑娘,請到上面去了,我家主人已經恭候多時了呢!」

當下由杜鵑,杜蘭二人走在前面領路,走出飯廳,從右首一道樓梯登上第三層甲板,只見兩扇朱漆艙門,緊緊閉着,不見一點燈光!

杜鵑走進艙門,舉手朝門上輕輕一拉,兩扇朱漆艙門徐徐向兩邊分開,裏面是一紫紅絨線的門簾,從門簾縫中隱隱透射出燈光來。

杜鵑,杜蘭迅即並肩走上,一左一右打起了紫紅門簾,欠身道:「公子,姑娘請進。」

她們這一掀起門簾,宇文不棄、司空玉蘭但覺眼前突然大亮,那間艙中不但燈光明亮而柔和,佈置得更是富麗已極,幾乎像是富貴人家會客的起居室。

船上當然不會十分寬敞;但正因為並不十分寬敞,要更顯得精雅高貴。

這樣的一間起居室,他的主人就可想而知一定是一位懂得享受的人了!

主人就坐在中間一張紫檀雕花木椅的綉披錦團之中,他現在已經站起來了,口中發出嘹亮而清朗的笑聲,拱着手道:「歡迎,歡迎,這真叫萍水相逢了,兩位快請裏面坐。」

宇文不棄抬目看去,這人果然不過二十六、七歲,生得身材碩長,面如冠玉,唇若塗朱,兩道斜飛入鬢的濃眉,配着朗星般的眼睛,果然生得十分英俊,只是鼻若鷹鈎,和薄薄的嘴唇,使人一見面就覺得他是個胸有城府的人,稍嫌美中不足!

這貴介公子,不用說就是飛龍公子了!宇文不棄慌忙迎上兩步,拱拱手道:「在下兄妹黑夜覆舟,差點和波臣為伍,幸蒙兄台寶舟經過,賜予援手,在下感激不盡。」

「哈哈!」飛龍公子打了個哈哈,說道:「兄台好說,方才兄台在海上大展身手,當真稱得上破浪乘風,兄弟不僅大開眼界,也不勝敬佩之至。」

宇文不棄聽得大感驚異,自己以掌擊浪,但距離大船十餘丈遠,就已停住,如此茫茫大海,又在黑夜之中,他居然看到了,由此可見他目光該有如何敏銳了!

一面拱拱手道:「兄台誇獎,一個人到了危險的時候,自會奮起全力以求生存,在下是看到了寶舟,才全力划來罷了。」

飛龍公子含笑道:「二位快快請坐,兄弟已要她們準備了薑湯,替二位驅寒。」

三人分賓主落坐,立有一名身穿梅紅衣裙的少女端著兩碗薑湯送上。

飛龍公子一抬手道:「二位大概在海上已經飄流了不少時候,先請趁熱喝了薑湯,再說不遲。」

宇文不棄、司空玉蘭也就不客氣趁熱把薑湯喝了。

宇文不棄放下碗,說道:「在下叨蒙大惠,還沒請教兄台大號?」

飛龍公子微微一笑,說道:「兄台已經知道,何用再問?」

宇文不棄方自一怔,只見一名長發少女一手托著一個木盤,送到飛龍公子面前,屈膝呈上。

宇文不棄只見盤中放着血淋淋半寸長的一截東西,不知究是何物?

飛龍公子目光一抬,冷然道:「杜鵑觸犯禁律,本該處死,本公子看在二位貴賓份上,截去半根舌頭,這是最輕的懲罪了,要她來向二位貴賓致謝。」

那少女口中應了聲「是」,依然手托木盤,站起身退了出去。

杜鵑觸犯禁律,被他割去了半截舌頭,這麼說,木盤中那血淋淋的東西,就是杜鵑的舌頭了!

宇文不棄聽得大為駭然!

杜鵑怎麼會觸犯他的禁律呢?宇文不棄想到剛才自己問他稱呼,他說自己已經知道,何用多問?由此推想,那是杜鵑告訴自己,他叫「飛龍公子」這件事,觸犯了禁例了!

正在思忖之間,只見兩名黑衣漢子,挾持着臉色蒼白,長發披散的杜鵑,走到艙門口,杜鵑就在門口跪下,朝裏面盈盈一拜,仍由兩名黑衣漢子挾持着退了下去。

宇文不棄看得臉色微微一變。

司空玉蘭還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望着宇文不棄低低問道:「程大哥,這是怎麼回事呢?」

飛龍公子神色自若,淡淡一笑道:「那是小事,值不得司空姑娘垂問。」

司空玉蘭聽得奇道:「公子怎麼會知道我姓司空的呢?」

飛龍公子大笑道:「姑娘是司空島主的千金,素有夷山一枝花的美號,只要是北海船上的人,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兄弟久聞司空姑娘芳名,恨無瞻荊之緣,今晚得識芳容,真是三生有幸。」

司空玉蘭看他目光直勾勾望着自己,不覺粉臉一紅,問道:「不知公子是那一座寶島的人?」

「非也。」飛龍公子含笑道:「兄弟只是偶而動了遊興,乘船出海,想看看乘風破浪,海天一色的景物而已。」

宇文不棄已是感覺出這位飛龍公子絕非尋常人物,他說的乘興出遊,自然並不可靠,是以並未出聲。

司空玉蘭嫣然一笑道:「公子遊興不淺,也幸虧公子出遊,才把我們從海上救起,只是公子還沒說出你貴姓大名呢?」

飛龍公子看着她這一笑,有如百合乍放,嬌美絕倫,不覺看得呆了,朝她微笑道:

「兄弟賤名,不足污姑娘尊耳,倒是兄弟的外號,還算不俗,大家都叫飛龍公子,司空姑娘如不嫌棄,就叫兄弟飛龍公子好了。」

他人本不俗,這飛龍公子四字,倒也別緻得很。

宇文不棄心中暗道:「現在你自己不是也說出來了,杜鵑說了你飛龍公子四字,你就要把她舌頭割斷,真是殘忍之至。」

司空玉蘭道:「飛龍公子,這名字果然雅得很,這是公子的外號,那麼公子也是江湖上人了?」

「非也。」飛龍公子瀟灑一笑道:「兄弟雖非江湖中人,但結交了不少江湖朋友。」

剛說到這裏,只見一名身穿梅紅衣裙的長發使女俏生生走入,朝飛龍公子躬身一禮,說道:「啟稟公子,酒菜已備,可以請貴賓入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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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劍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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