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6章 有着不可分割的聯繫

神經本來緊繃到了極點，到了此刻，韓雨晴反而有些放鬆下來。

哼，一條蛇而已，任它是妖魔鬼怪化身還能翻了天不成？

居高臨下的巨蛇，和臉色平靜眼神卻有些倨傲的女人。

雖則一個俯視，一個仰視，女人在氣勢上卻不輸半分，拉平了這種差距。

雙方在黑暗之中劍拔弩張地對峙著，潮濕且凝滯的空氣彷彿流動起來形成一個個看不見的漩渦。

不知過了多久，抑或根本就只是一個剎那，巨蛇一個俯衝，如閃電般朝她襲來。

韓雨晴手執槍猛地一開，縱身一躍，輕巧地避開。

一擊不成，巨蛇有些惱怒，虎視眈眈望着她，巨大的脖子左右搖擺着，顯示出它的戰意盎然。

下一瞬，完全來不及反應，巨蛇便朝韓雨晴衝去，她急忙往身側閃躲，堪堪避開了凌厲的攻擊，還來不及鬆一口氣便被身旁粼粼的光點包圍。

原來，這條巨蛇方才只是虛出一招，根本用意乃是把她逼向其「包圍圈」。

巨蛇身軀宛轉，迅速地向她纏繞而來。

一時間，韓雨晴只覺巨大的危險籠罩着她，逃無可是逃，下一瞬便會被束縛，絞成肉泥而死。

緊張到了極致，便幾乎喪失了思維能力。

然而這麼長時間以來艱苦的訓練，使她的身軀有着異常靈敏的反應能力。

在最後屏息之間向上竄的極高，將手槍朝下掃向巨蛇血紅的眼。

在最後的藍光照映下，可以看見巨蛇的頭部狂甩了幾下。

看來是擊中了。

巨蛇此時已然暴怒，還從沒有哪個人類膽敢這樣觸犯它的威嚴！

它身上的戾氣幾乎化為實質，渾然不顧還在流血的頭部，緊盯着著韓雨晴下落的方向，它要用自己尖利的牙齒撕碎這個人類！

韓雨晴覺得此刻的自己仿若是靈魂出竅了一般，冷靜地懸浮於空中指揮着自己的身體行動。

目前，她似乎漸漸適應了黑暗，能隱約看見山洞內的輪廓了，再加上此時活躍到極致的意識也可以幫助她感應。

她在下落的途中，朝洞頂一塊突出的岩石用力一蹬，借力迅速改變了方向.

幾次輕捷的轉移，她落到了巨蛇腦後，順着其光滑的身軀落到其三寸處。

俗話說，打蛇打三寸，就是這身軀龐大的巨蛇也不例外。

這個位置可以避開來自首尾的攻擊。

韓雨晴將順着蛇鱗的縫隙用力一刺，便將其穩穩地插入巨蛇的血肉。

巨蛇吃痛，瘋狂地擺動起來，試圖將她甩下去。

韓雨晴不顧它如何晃動，只是更用力地，一點點使匕首深入進去。

巨蛇痛苦的掙扎，蛇尾毫無章法地擊打，使得洞頂許多岩石紛紛破碎掉落。

韓雨晴由於在接近蛇首的位置，並未被石塊砸到，只是有些細碎尖銳的石屑濺飛到她臉上。

漸漸地，瘋狂的擺動停了下來，巨蛇依然挺著身子，就像剛出現時的盛氣凌人的姿態。

然而此時它卻一動不動，任憑身上的人類造次。

——死了？

這麼容易？

韓雨晴有點不敢相信，儘管在有條不紊地應付，可是不代表她不知天高地厚，真以為自己多麼厲害。

起碼僅僅是巨蛇剛出現時的囂張，便說明了實力的懸殊。

她猶豫着，想着要不要再給巨蛇補上一槍，但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很快阻止了她。

「孩子，能不能放開我的蛇？」

韓雨晴下意識地拿起槍，卻發現山洞深處，出現了一個顫巍巍的身影。

「咳咳，它傷了你，你也已經重創了它，能不能就這麼放它一馬？」

看着這個形容枯槁的老人，韓雨晴突然心軟了。

看起來，老頭子應該有九十歲左右了，整個人臉上的周圍，和這山洞的溝壑如出一轍。

韓雨晴放下了手裏的槍，但是自己的身子也已經支持不住了，就這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這邊，吳江死死地把一把刀插在了風玉堂的肩頭。

「你以為，我真的是玩那種白痴火器的人么？」

男人在風玉堂剛才扣動扳機地時候，飛快地一躲，接着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控制了風玉堂。

「還有什麼遺言，需要我幫你傳遞給韓雨晴的么？」

吳江話鋒一轉：「還是說，你要親自去陰曹地府裏面告訴她？」

風玉堂的瞳孔驀然放大了。

他想到了正在谷底生死不明的人，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地把那把匕首拔了出來。

一個反身，把吳江死死地抵在了牆上。

兩個男人迅速纏鬥在了一起。

一個小時之後，等到厲千鈺重新找到風玉堂的時候，他已經血跡斑斑地躺在了地上。

只是一雙眼睛，還是在不死心地睜著。

「你告訴我，我們現在還有時間，能夠找到雨晴的，對不對？」

不遠處，躺着吳江的屍體。

男人一張臉上無悲無喜。

山洞中，韓雨晴醒過來的時候，還是只看到了那張蒼老的臉。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第一個到這裏的女孩子。」

老人顫顫巍巍地把一些草藥敷在了她的傷口上：「雖然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但是沒有害處就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韓雨晴抿著嘴不回答。

且不說在斷魂崖谷底，單說這周圍的擺設……看起來像是，這個老人一直住在這個洞裏。

太詭異了。

簡直就有一種難以想像的感覺。

「我知道你在好奇。但是女孩子，來到涴市，本來就是一個巨大的錯誤啊。」

老人在幫韓雨晴攪拌草藥的時候，輕輕說了一句這樣的話。

「你有時間么？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老人的臉上出現了某種急切。

已經太久了，太久沒有其他人來到這個地方。

有時候他都差點以為，自己已經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可是重新到了這樣的情景里，還是覺得慶幸。他總是覺得自己要死了，在死之前，也總應該把自己整整已經記了一輩子的事兒說出來。

韓雨晴看着面前的這個老人，突然開始皺起了眉頭。

直覺告訴她，他和她有着不可分割的聯繫。

厲素素臨死之前，在他的懷裏說。

從來沒想過，她的人生會和那個叫「上官越」的人，牽扯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