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1章 難民營的麻木
華國N市，8月27日，星期日，下午，N市技術學院。
李淽瑈老師對於周蕾等人的要求，自然是同意了，她當即就佈置了任務，回去把發的英語磁帶都聽一遍，說一遍。
同時，告訴她們，她們有八周時間，只要英語口語過關，就能去米國。
這一點並不困難，只要多說就可以了。
而如果不能日常對話，那麼就得考試了，那個相對比較難。
領了學習任務，眾人就不打擾李淽瑈老師接待學生了。
等出了教學樓，戴父戴母、陸父陸母，也和女兒告辭了。
兩女不舍的哭了，周蕾和齊文珊兩女互相看了看，看着對方紅了的眼框，都知道了對方心中同樣不是滋味。
……
8月28日，星期一。
學生在土操場上集合，升國旗。
李校長發言，介紹了學校，講了一通慷慨激昂的話，鼓勵大家好好學習。
然後是為期一周的新生軍訓，也沒有聯繫軍隊相關部門，就在學校。
訓導員就是學校保安，他們都是退伍專業的軍人，馮興國以前還是連長呢。
退伍專業的軍人，侞家集團有很多，數以萬計，都是從那些破產的企業接收的。
……
天堂島，8月31日，星期四。
昨天晚上，凱瑟琳接到電話，危地瑪拉那邊處理好了，俄國朱麗婭的保安隊也押著一船物資抵達了，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主持人了，潔西卡離開的時候到了。
山崎有些傷感，不過也藉此機會，終於把宮黛帶離了賭場，她這些天，天天泡在賭場里。
……
凱瑟琳沒去，美麗有時候也是過錯，萬一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
保羅李也沒去，用不到他。
宮黛又付了他一張支票，一千萬美元，算是這段時間的獎金。
山崎、宮黛、潔西卡，還有保鏢們，乘小型飛機出發了。
……
凱瑟琳通過收買策略，幫潔西卡收購租用了數百多平方公里的土地，包括山林與水權。
所有權，除了潔西卡，米國的零售集團，還有朱麗婭的西伯利亞食品公司，以及力量保安公司分公司。
有股份，才好派兵，打着保護公司財產的旗幟。
保安分公司獲准可以持有武器，但是武器需要在本地購買。
朱麗婭答應支援五萬噸物資，其中四萬噸是她那邊剛收成製作的食物。
這次來了一艘滾輪船，250輛拖車，載有500名保安與一萬噸物資。
潔西卡這次要把墨西歌邊境上的幾十萬難民作為勞動力陸續引回國去，給他們一個安定的生活。
……
伊薩瓦爾州，位於大西洋側，巴里奧斯是該州最大的海港城市，不過該市的港口在1976年的地震中被摧毀了，現在還沒有修好，目前使用隔壁城市的聖托馬斯卡斯蒂利亞港。
飛機降落在巴里奧斯港機場，接機的是凱瑟琳組織里的人，大熱天裏穿的也比較正式，自稱是理查德。
換乘直升機，車隊一早就從港口出發了。
山崎在飛機上看了地圖，大概知道了土地位置所在，都分別分佈在哪裏，是從大西洋沿岸一側到墨西哥邊境，十幾個地方，一些看起來在山中。
潔西卡告訴山崎，這屬於北部橫向地區，這些地方，大多是戰爭期間摧毀掉得地方，整村整村的人，不是逃亡了，就是被屠殺了，現在應該沒有人了。
等在這這些地方安頓好，她還打算在中部的乾旱走廊上建立農場，建立水務系統，幫助那裏的人們抵禦乾旱。
看着潔西卡高興的樣子，山崎心情複雜，既為她高興，也有一些離別，還鬆了口氣，以後終於可以一個人了，有點女魔頭終於走了的意思。
……
主基地在利文斯頓郊外，北方的一個大西洋側海濱城市，伊薩瓦爾湖杜爾塞河的出海口。
農場有上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其中大部分是以開礦的名義租來的山林地，周圍土地都是附帶的，現在工人們在修建森林護欄，免得裏面的野獸跑出來。
農場有較完善的設施，火力發電系統，水凈化垃圾處理沼氣發電綜合系統，可供十萬人住宿的拼裝房屋。
十萬人中，有一部分來自周沒邊地區，是為當地提供就業。
這裏將是一個大型零售後勤基地，為米國的零售集團提供廉價貨物。
將會建設一條鐵路直通利文斯頓海岸，建立一個新碼頭，到時候就直接出海。
……
直升機沒有下去，就是在空中繞了一圈，然後向西飛行。
中途路過一座山，潔西卡讓直升機折回去降落。
潔西卡帶着山崎和宮黛鑽山溝，去看了一個遺體坑，沒有任何掩飾，就在山溝里。
皚皚白骨成堆，血肉都沒了，衣服都還沒有腐爛，可以清楚的分辨每一具遺體，足有上百。
男女老少，女人衣衫不整的，那是被侵犯過的。
氣溫雖高，但山崎卻通體發寒，從頭頂到腳底，從前心到後背，從裏到外，從眼睛到內心深處，冰冷。
山崎坐在地上，努力的呼吸，這才覺得自己還活着。
「哥，你沒事吧。」宮黛幫山崎順氣
「沒事，受刺激了。」山崎直言道。
「那就走吧。」宮黛架起山崎。
「埋了他們吧。」山崎嘆道。
潔西卡嘆道：「讓他們待着吧，這就是歷史的一部分。」
「走了走了。」宮黛拖着山崎走了。
山崎回頭看去，那抹森然的慘白色，已經被樹叢擋住了，但山崎知道，剛才那幅畫面，他很難再忘掉。
……
再次上路，於中途看到了車隊，250輛拖車排成長長的隊列，很壯觀。
飛過他們，很快就抵達了第二個基地，它在貝登州西南部，與墨西歌邊境不遠。
農場面積大約十五平方公里，有大型但簡單的垃圾處理水凈化發電系統，有可供兩萬人居住的拼裝房。
這裏的定位是農業，為主基地提供原材料，等以後能源完善了，鐵路通過來了，再建立加工廠。
……
在空中看了一下這個邊境農場，然後沒落地就直接去看瑪雅遺跡，從空中看那一個個的瑪雅城市，很有直面歷史的感覺。
接着去觀看弗洛雷斯島，佩滕伊察湖中的島嶼城市，不過從空中看沒有那麼迷人。
返回邊境農場，車隊已經到了，一些車子已經卸下了貨物，準備去接人了。
通過邊境很簡單，塞錢，一沓美元分了，兩方人，人人有份，當官的多拿一些，然後車隊就大搖大擺的從危地瑪拉開進了恰巴斯，帶着槍。
難民營很快就到了，與想像中的一樣。
一個有許多許多帳篷的營地，裏面的人面黃肌瘦，衣衫襤褸，成年人無所事事，或面無表情排隊領食物領水。
孩童們嬉笑追逐，他們還不懂，他們的身份代表着什麼。
山崎想到了錢佳佳說的，小孩子時不懂，錢是什麼，為什麼有人能住大房子，她卻要住小房子。
山崎現在有了深刻的理解，等他們大了，懂了，那種無力感，會摧毀他們的世界。
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那麼多亂事，不平等這個原因，大概能排第一個，直接的，間接的。
……
進門還是塞錢，衛兵們散亂的站着，聊著自己的事情，看起來也是了無生氣，不過拿錢倒是一幅很熟練。
木板拼裝屋裏，當官的在和一個似乎未成年的少女做那種事情，絲毫不避諱人。
做完了，那少女穿上衣服，拿上食物和水就想走了。
山崎這才打量，那少女是瑪雅混血兒，棕發白膚，膚色不是非常白。
那長官收到錢點了點錢，然後點頭，應該是同意了。
山崎對潔西卡嘆道：「今天，把人都運走吧。」
潔西卡搖頭，「不能那麼多，沒有秩序會引發動亂，只能一批批來。」
宮黛笑道：「老哥，你要是喜歡，就帶她走。」
山崎嘆息道：「帶走了，還會有另一個。」
潔西卡讓山崎看外面，「這種事情，永遠無法結束。」
山崎轉過目光，投向難民營，發現遠處，那少女被一群少年拖進了帳篷。
山崎想去救人，卻被潔西卡拉住了，「你去會被殺的，死了也就死了。」
潔西卡告訴長官，並給了錢。
金錢開道，長官立刻派人去了，人雖救了回來，但那些少年都跑了。
少女看起來沒事，不過衣服被撕爛了，而她就那樣木然的光着。
山崎從行李里拿了個背心給她，幫她套上。
在山崎的示意下，潔西卡問了少女的家庭情況，然後向山崎搖了搖頭。
少女不滿15歲，名叫艾達·瑪麗亞·洛德絲·烏魯蒂亞，沒有家人了，只有一個名為叔叔的男人在壓榨她，在她身上發泄，還讓她利用身體換東西。
宮黛笑道：「跟我們走吧，你以後就是我哥哥的人了。」
「不要胡說。」山崎連忙道，並讓潔西卡不要翻譯，不過已經晚了。
少女艾達點頭，站到了山崎旁邊。
潔西卡笑道：「你可以不要她。」
「我……」山崎說不出口，感覺像拋棄什麼小動物似的，不過心中打定主意，把她留在潔西卡的農場。
……
難民營。
帶人離開的消息傳開，一大堆人來排隊。
告訴他們會帶走所有人，並在當兵的維持秩序下，才沒有亂起來。
讓他們按家庭站好，帶他們走之前，先檢查身體，免得感染一大群人。
沒時間做詳細檢查，過程很簡單，脫光了查一下，看有沒有奇怪的斑點。
保安中有不少人以前是軍醫，男的女的都有，各自負責各自的，很快就挑了一批人出來，讓他們上車。
有病的人也帶上了，不過是另一輛車，進行隔離。
潔西卡告訴山崎，如果留下他們，他們將會被殺死，以免下次影響其他人。
山崎再次被震住了，現實永遠比想像的更加殘酷。
而看守那邊，不管是不是生病的，反正按人頭，付了錢才能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