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節 拯救（四）

安琦洗澡出來，發現同一個房間的郝海東不見了，以為他是和誰聊天去了，也沒在意。事實上郝海東確實是和人聊天去了，但不是公開的，和他一同出現在酒店另外一個新開的房間里的，還有李瑋鋒，以及王艾。

「什麼事兒啊小王，還搞的挺神秘？」郝海東晃着手機，裏邊剛收到王艾的短訊：「別出聲，出來到401房間」。一頭霧水的還有李瑋鋒，大頭已經洗完了澡正準備睡覺，收到王艾這麼奇怪的相約不敢怠慢，因此是穿着睡衣跑出來的，一坐下，領口就鬆開了，露出了兩塊胸大肌和八塊腹肌，瞅著跟大流氓似的。

「你猜？」王艾笑嘻嘻的道。

「嘶，你大半夜的逗你郝哥玩兒呢？快說，沒事兒我就回去睡覺了。」

王艾眨眨眼，表情嚴肅了起來：「郝哥，想不想留洋？」

這個問題，王艾在面對中國球員時，幾乎百試百靈！老郝也不例外！只不過老郝比一般人多了一點矜持……

「真的？」老郝瞪大雙眼！

王艾點頭，老郝驚喜了一下又皺眉道：「我已經34了，還有人要我？如果是贊助商運作的，我還可以理解，嗯，替我完成了心愿嘛，再說我也可以藉機學習當教練，但你說的好像不是這麼回事兒？」

「下賽季，拉科要換不少人，需要有新的替補。」王艾言簡意賅的道。

「看上我了？」老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王艾點點頭：「先試訓。」

老郝一皺眉，不耐煩的一擺手：「我不試訓！」

李瑋鋒在旁邊瞅著干著急，還不敢插話。

王艾沉默的盯着老郝，半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來拉科，也是通過了試訓的。」

「笑話！你……」老郝說了半截話，手指著王艾接不下去，只好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非得試訓？」

「郝哥，這就是中國足球不如歐洲足球的地方，歐洲職業化近百年形成的規矩，你說有沒有道理？」王艾頓了頓，誠懇的道：「郝哥，我知道你的水平、也知道你的能力，拉科可能也看出來了，但規矩就是規矩，你不能超脫在規矩之外，無規矩不成方圓，歐洲人雖然可能沒這句話，但一定有這種認識。」

「再說，你不是不相信你自己的實力吧？只要你拿出認真的態度來，通過試訓還是一句話的事兒？拉科的試訓可沒有YOYO體測那套東西，你的體能是完全沒問題的。」

郝海東挑了挑眉，沒吭聲。想了半天才道：「小王，你這人情，我是真心實意的感謝你，哥也會永遠都記得，但是，我已經34了，我都準備當教練了。」

「服老了？」王艾刺激老郝。

不料，老郝不上當，點點頭：「老了就是老了，該轉行就轉行，這是自然規律。」

「也放棄在世界揚名的夢想了？放棄自己的天賦了？」王艾繼續刺激老郝。

這種老傢伙，你要不把他的精神頭給激勵出來，他就縮下去了，很多老將不一定是踢不動，而是踢了太多年，心生厭倦了。要是不把他的精神頭給催出來，即便到了拉科，也打不出來。

老郝擠著臉上的褶子，他知道小王在激他，可當教練是理智的選擇，也是多年的設想，但是到五大聯賽踢球更是多年的夢想！

王艾不給老郝猶豫的機會，繼續道：「我記得三浦知良比你還大三歲，現在還是J聯賽的當家主力。一個球隊可以有25名球員，卻只會有三四個教練，都去當教練，哪那麼多崗位？再說，你真的願意放棄綠茵場，放棄自己展示球技的機會去當教練？郝哥，作為一個成年人你應該清楚，不是成功的球員都能變成成功的教練的。相比陌生的教練生涯，你的球員身份更熟悉，更成功，你現在在還能踢得動的情況下就去選擇當教練，那是因為你過去沒機會，現在機會來了，更高的舞台、更大的挑戰來了，你還準備放棄你的長處重頭開始嗎？」

老郝凝視着王艾，做着艱難的抉擇，好半天才沉聲道：「能保證我上場機會？」

「明年拉科將繼續在西甲、國王杯、歐冠賽事上三線齊發，你說有沒有機會？主力一時不行，替補總可以，那時就看你的表現了。今天就我們哥仨，我也不怕說點過頭的，郝哥你可別忘了，我可在這！」王艾指著自己的鼻子：「我雖然在爭取你上場機會上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我的助攻能力，你應該了解。」

「……讓我再想想。」

王艾搖頭：「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老郝樂了，只好把話說透：「小王，其實我本人沒什麼可說的了，別說是西甲，就是西乙有機會我也來，但不是一直沒機會嗎？現在我必須先和俱樂部商量這事兒，需要兩個俱樂部協商這事兒，對不對？」

王艾點點頭：「我個人沒什麼可說的，但問題是我了解你，不代表俱樂部也了解你，如果你遲疑，或者大連那邊獅子大張口什麼的，這事兒鬧不好就黃了。還是那句話，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不可能第二次跟俱樂部介紹你。而你的年齡已經沒有優勢了，如果你能變成第二個三浦知良，那麼在拉科長期打替補，個別賽事當主力是可以的。但這樣的機會，恐怕也只有這一次。」

老郝嚴肅的點頭。

王艾又道：「我沒指望郝哥你還能陪我在國家隊多久，畢竟我們年齡差了快二十歲。但我覺得作為中國最有天賦的一代運動員，就埋沒在中國足壇太可惜了，怎麼也得在歐洲走一遭，在頂級聯賽上踢幾場。你郝哥在國內早已經稱王稱霸，可在歐洲，你還是個新人，在最激烈、最頂級的賽事上，還沒有你這一號人物。日後你退役了，說自己當初如何如何，誰信你？至於年齡，除了三浦知良之外，我們隊現在起碼就有好幾個人比你大。毛羅·席爾瓦，巴西1994年世界盃主力，后腰。他就不說了，防守球員職業壽命長。但上一場歐冠，擊碎了AC米蘭最後晉級希望的老隊長弗蘭，也比你大！」

「你還好意思服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