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酈食其巧舌立奇功 韓信進退將兩難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酈食其巧舌立奇功 韓信進退將兩難

小標題:陳平反間計見成效,項羽心生疑慮范增大怒

在這裏酈食其將彭越說成是魏相,是非常巧妙的,這點早在彭越於外黃從漢時,劉邦就封彭越為西魏王豹的相。

項羽是知道的,只是現在魏豹已被俘虜,魏地已從漢,彭越便是魏國最高掌權者,故而將彭越軍說成是西魏軍,加上燕相所率的燕軍。

在酈食其的口中,輕輕鬆鬆就變出兩國聯軍入秦楚後方的威勢,項羽心中不得不動容。

如果只是一將率兵從後方襲擾,項羽還不驚恐,畢竟他留有將領在後方防守,尤其是彭城留下不少兵力。

可酈食其說是燕、魏兩個國家的聯軍欲直插後方。

項羽不得不內心驚恐,但神情依舊如常,這才決定考慮聽從酈食其的建議,決定與漢和。

酈食其退出后不久,亞父范增就急急的入見項羽,「大王,不可,此乃漢王緩兵之計也。」

項羽便將酈食其之言具告之,范增立刻反駁道,「危言聳聽,如今取漢易耳,今釋(放過)弗取,后必悔之。」

范增的意思是有項悍在趙地用奇兵往來遊走,韓信和張耳會被拖住,救趙還來不及,怎麼能迫使燕王遣將南下。

即便南下,彭城如今由項它率諸將防禦,只要按照項羽離開前的部署防禦,不會有問題,只要拿下滎陽,擒住劉邦,即便彭城有危險也會自解。

經過范增的一番訴說,項羽又改變注意,下令急攻榮陽。

劉邦患之,尤其憎惡范增此人,居然能看破玄機。

劉邦為此親臨外郭督戰,與楚戰非常慘烈。

楚一時未能下,楚兵傷亡不小,藉此軍營內開始怨聲流言四起。

「季將軍為項王將,功多矣,當為王。」

「鍾將軍功亦不少,不亞於黥布,然而終不得裂地為王,如今挖苦心思獻策,又苦戰,實在……」

如此流言不知因何而起,更是直接針對楚軍中的兩員大將。

這自然是陳平以多金縱反間於楚軍形成的結果。

經過三個月的時間開始發酵,這些流言自然第一時間傳到項羽那裏,項羽聞之,驚訝,「諸將欲與漢為一,以滅項氏而分王楚地乎?」

諸楚郎點頭稱是,項羽又命人反覆核實,得到的回饋是一樣的,不僅是鍾離眛,居然還有亞父范增。

起初項羽並不相信,這些戰將跟從自己這麼多年,風雨同舟怎麼會輕易反叛,可等到流言中還有范增,這讓項羽坐不住。

在這些流言中不是針對每個戰將,如果是每個戰將項羽不會起疑心,一定是漢在行反間計。

可在流言中多針對兩個人,一個人是鍾離眛,一人是范增。

話雖如此,但這兩人在楚軍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項羽心神疑惑,但也不能再有大的動作,只是在緊急攻擊滎陽時,開戰前會議不再主動請鍾離眛等入帳商議。

只有鍾離眛主動來找項羽商量作戰計劃,才會和鍾離眛商議,這讓鍾離眛感到有些怪怪的,但怪在何處,一時說不上來。

心有疑惑,作戰就束手束腳,此刻范增急着要攻滎陽,項羽又聯想一下酈食其所說的話,越加懷疑亞父范增。

項羽與曹咎商榷,曹深得項羽的信任,此刻龍且尚不在身邊,否則一定會與龍且商議。

曹咎提建議,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漢遣酈食其請和,大王未聽,不如因而使使至漢一探虛實。」

鍾離眛和亞父范增走的比較近,這兩人的能量絕對不能忽視,欲知亞父范增是否真的陰與漢有聯,只有深入虎穴。

雖然也有欺詐表演之嫌,但不去看更不會知曉流言起因。

項羽立刻派一個非常有經驗且有眼光的人。

劉邦每日在不同的心情中渡過,時而憂患,時而期待,時而憤怒。

憂患楚攻擊甚急,憂患滎陽城內糧草將盡。

期待燕軍早日南下助漢,期待灌嬰、彭越等將能在後方擾亂楚軍,打的楚軍不得不回防。

憤怒范增此人太過可恨,總是想法子弄死他劉邦,此刻聽聞楚使入城,劉邦心情又進行變換。

反間計開始奏效,接下來的每一步皆很重要。

於是命身旁的中涓、舍人、郎等皆配合劉邦忽悠使者。

楚使至,從引薦的謁者,到負責招待的中涓等人,皆是冷漠無比,絲毫沒有滎陽將破,漢危機的狀態。

劉邦命人準備豐盛的酒宴,楚王使者得知心生傲意,作為強國使者就是不一樣。

楚使在謁者引路下,進見漢王劉邦,以楚王使者身份拜見。

劉邦聞之,一臉驚訝的樣子,「吾以為亞父使者,竟乃項王使,立刻撤換。」

劉邦立刻下令撤換豐盛的美酒和佳肴,端上粗劣的茶飯,給楚使用。

楚使不悅,商談不歡而散。

劉邦又給予極為不禮貌的接待禮節,顯得很隨意,換掉王服,以便裝見之。

不僅如此,楚使回去時還以執戟夾道送之。

這是一種傳達,是一種挑釁,是對項羽的態度,楚使歸楚營后,具以報項羽。

前有陳平、韓信等將的前車之鑒,項羽得知后便懷疑亞父與漢有謀。

接連數日項羽都沒有下令疾攻,范增感到奇怪,他早已召集諸將還做好作戰部署,可項羽遲遲不下命令。

范增去找項羽,結果見項羽正在和諸將商議,會議中沒有鍾離眛,也沒有他范增,這讓范增第一次感到不舒服,隱隱有不詳的預感。

范增不解道,「作戰部署妥當,滎陽即日可下,大王,為何遲遲不下命令,以致漢有喘息之際。」

項羽則道,「亞父何必急,為下滎陽日夜操勞,可暫休息,此戰交由寡人親為之,亞父可放心……」

話未說完范增已明白什麼意思,這是項羽在懷疑自己,乃怒曰:「天下事大定矣,君王自為之!願請骸骨歸。」

明人不說暗話,范增此話出乎項羽的預料,原本想讓范增暫時休息一下,攻城之事自己親為,遇到難題還可以再向亞父請教,沒想到范增直接請歸。

項羽陷入兩難,同意歸,再也沒有人在自己耳旁嗡嗡,無人限制自己的權利,想怎麼打榮陽,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節奏來。

現在按照范增的節奏可以攻下,但代價太大。

如不許之,讓范增留在身邊,不給權,只是作為一個謀士,估計范增是不幹的。

一個老人還能這麼鞍馬勞頓,為的是什麼,肯定是要有事情可做。

最令項羽擔憂的是如果讓有怨言的范增在這,一旦他和鍾離眛等諸將議論此事,很容易釀成不可預估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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