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無奈斷心脈 解救已嫌遲

屈木雷帶着寧天澤來到客棧，直接上了二樓，推開房門讓寧天澤等三人先進去。

寧天澤也沒多想，立即邁步走了進來。

這一進來頓時就看到裏面的冷岳和女兒寧梓萱，旁邊就坐着桀桀怪笑的風雲雙魔。

「爹！」寧梓萱當即喊了一聲，眼含熱淚站了起來：「你······」

「萱兒！」寧天澤也驚呼一聲，此時也意識到是怎麼回事兒了，回頭看了看屈木雷，倒是沒說什麼，遲疑一下，還是走了進來。

身後跟着的耿忠和霍桐也一起進來，三個人坐在桌子旁邊。

「寧城主！」冷岳拉着寧梓萱坐了過來，微笑着說道：「咱們是該好好談一談了。」

「小岳，你都知道了吧？」寧天澤的臉上陰晴不定，嘆了口氣說道：「這裏面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我也是······志不在此，無奈啊！」

「我沒什麼不知道的，幾乎都知道。」冷岳笑了笑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也都知道，以往的一些事情，我還知道。」

這次輪到寧天澤發愣了，吃驚地看着冷岳。

寧梓萱此時又要說話，被冷岳攔了下來，看着寧天澤說道：「寧叔，其實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從最初的玄靈去清涼寺，我已經對你產生懷疑了，但那時候各為其主，雖然有些懷疑，也不能說明什麼。」

寧天澤再次發愣，隨即眼睛緊緊地盯着冷岳。

冷岳就知道寧天澤會有些發愣的，其實寧天澤這個人非常狡猾，做事也非常圓滑，但他還是低估了冷岳。

冷岳也就接着說了起來，把後面的一系列情況都和寧天澤一宗宗地擺了出來。

寧天澤的臉上是一會兒比一會難看，最後竟然是滿臉的沮喪。

「寧叔！」冷岳也嘆了口氣說道：「後來正義盟成立，之所以屢次避過襲擊，沒有遭受重大損失，這裏面都是有原因的，只不過您不知道而已。」

「是啊！」寧天澤也嘆了口氣說道：「有些事情真是我沒想到的，最初我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異常聰慧，但······你畢竟還是個小孩子，我以為有些事情能瞞過你，沒想到，我想錯了。」

「爹！」寧梓萱此時實在是忍不住了，哭泣著說道：「我媽是你殺的嗎？」

寧天澤無言以對，凝神看着寧梓萱良久，這才微微點了點頭：「萱兒，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你媽這麼多年來，就一直在搗亂，也一直在和我吵架，咱們凌雲城的人，很多都知道我的事情，我也是擔心泄露出去，沒有辦法啊！」

寧梓萱更是哭泣起來：「你的事情就那麼重要？連我媽都殺了？我恨你······」

寧天澤垂下頭去，一言不發。

「寧叔，有些事情我不想勸你，但是又不得不勸你。」冷岳輕嘆一聲說道：「我知道寧叔的志向，並不是一個小小的凌雲城主，但你們的舉動，即便是成事了，最終的結果，您想過嗎？」

「怎麼沒想過？」寧天澤這次抬起頭來，厲聲說道：「如果沒想過，我們能這麼做嗎？將來我們奪得天下，我寧天澤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這有什麼不對嗎？一個小小的凌雲城主，算得什麼？」

「寧叔，您想的可能真不對！」冷岳搖頭說道：「親人沒了，女兒也將要失去，您一個人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甚至連個朋友都沒有，有什麼用啊？」

寧天澤有些無言以對，這是事實，眼前女兒也確實要失去了。

「還有，你們得到天下，那天下會是個什麼樣子，你想過嗎？」冷岳淡淡一笑，接着說道：「那時候的天下，將是邪魔當道，民不聊生，實不相瞞，我見過兩次皇帝，包括前面的皇帝李存勖，還有明宗李嗣源，你想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嗎？」

寧天澤抬起頭看着冷岳，倒是沒說話。

「當初李存勖就是陷害了我爺爺，得到了天下。」冷岳緊接着說道：「但是李存勖後來後悔了，他沒有我爺爺那兩下子，一樣是難以治國，東征西討，又要應付番邦，又要應付內亂，整天焦頭爛額。」

寧天澤低頭沉思，一句話也不說。

「現在的明宗李嗣源，何嘗不是如此，但李嗣源也不失為一個好皇帝。」冷岳接着說道：「重用賢良，整治污吏，再不征戰，使得百姓得以安居樂業，口碑倒是相當不錯，這樣的皇帝，你們自忖能做到嗎？」

此時霍桐和耿忠倒是微微點頭，但是也沒讓寧天澤看到。

「我之所以殺了朱嘯天，也是這個原因。」冷岳接着說道：「朝廷的事情我不管，我以往就說過，現在還是這樣的，但是皇帝不是人人都能當的，我見過朱嘯天，和你們的想法一樣，沒有想過怎麼當皇帝，就是想當皇帝，這樣的人，不配！」

「小岳，也許你說的對，我確實沒想過以後該怎麼治國。」寧天澤終於開口了：「但是一切都晚了，難以回頭！」

「不晚，一切都不晚。」冷岳搖頭說道：「智澤大師常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希望您能幡然醒悟，不再和這些邪魔同流合污，那一切都來得及，您還有梓萱姐姐，還有凌雲城的這些人，不是嗎？」

寧天澤還是微微搖頭，嘆了口氣：「可能我最初就想錯了，在正義盟的那些天，和大家相處，也確實非常快活，有時候我甚至想過，我要不是這個身份，或許也能放下一切，和大家快樂的相處！」

「這麼想就對了！」冷岳笑着說道：「我也不是什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但是和大家在一起，相互友愛，相互溝通，也無比快活，和皇帝比起來，甚至要快活得多，寧叔，您好好想一想吧！」

「爹！」寧梓萱痛呼一聲：「您別和他們在一起了，我們回凌雲城，行不行？霍叔叔、耿叔叔，你們說句話啊？」

霍桐和耿忠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沒說什麼，但是臉上也都有些動容。

冷岳最初就拿不準凌雲城的人都是怎麼回事兒，今天一看，大致上也明白了一些，凌雲城的人並非都和寧天澤一夥的，只不過有些老感情，也都是血性漢子，就一直跟着寧天澤，其實他們也並非都贊成寧天澤的做法。

寧天澤看了看寧梓萱，還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小岳，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做不到，你不用多說了，我們或許不會成功了，這個我也知道，我確實低估了你！」

「寧叔，都這個時候了，還或許什麼啊？」冷岳此時又是一聲長嘆：「你們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的，一點兒機會都沒有啊！」

寧天澤頓時就是一愣，連忙抬起頭看着冷岳。

「寧叔，實不相瞞，你們北邙山翠雲峰的總舵，被剿滅也就是頃刻之間！」冷岳此時才說了實話：「你們還自以為早晚有希望成事嗎？」

「啊？」寧天澤登時站了起來，瞪着冷岳看了幾分鐘，隨即頹喪地坐了下來，低頭一言不發。

冷岳也拉住寧梓萱的手，沒讓寧梓萱繼續說下去，等待寧天澤的抉擇。

「小岳，有些事情已經晚了。」寧天澤又是一聲長嘆：「我沒想到最終也會被你打敗，就連地點都找到了，今天落在你的手中，要殺要剮，隨你，但畢竟是相識一場，寧叔求你，別為難萱兒，屈兄······」

「城主，我在呢！」屈木雷也坐了下來：「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咱們畢竟也是朋友，我求你一件事兒。」寧天澤這才說道：「小岳如果能放過梓萱，我想中州江湖之人不會為難梓萱，你帶着梓萱去契丹，行嗎？」

「城主，你想錯了！」屈木雷哈哈笑着說道：「梓萱一直在正義盟了，小岳雖然沒公然說出來，但是大家都猜測到是怎麼回事兒了，根本就沒人難為梓萱，今天小岳找你來，也是想給你一個機會，你還求我？」

寧天澤又是一愣，抬起頭看着冷岳。

「對，梓萱姐姐一直在正義盟。」冷岳點頭說道：「大家沒有難為梓萱姐姐，這是兩回事兒，即便將來知道你的情況，也沒人會難為梓萱姐姐，我想你要是能悔悟的話，也不會有人難為你！」

「咱們也只能算是半個朋友！」屈木雷哈哈笑着說道：「小岳才是我的朋友，你的為人不行，城府太深，而且變化太快，我屈木雷跟不上啊！」

寧天澤又是一聲長嘆，這次沒說話，臉色倒是一變再變。

大魔戚風忽然出手，一指點在寧天澤的玄機大穴上，緊接着一掌拍在寧天澤的胸前。

這個變化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就連冷岳發現的時候都晚了，都愣愣地看着，只有寧梓萱發出一聲驚呼。

「梓萱丫頭，放心，我沒傷你爹，是救他！」大魔戚風呵呵笑着說道：「孫兒有留他一命的意思，我也不能讓他這麼就死了，只不過有些······晚了，讓華神醫給他看一看，或許還有救！」

「爹！」寧梓萱喊了一聲，急忙撲了上來。

寧天澤的嘴角已經帶着一絲血跡了，輕輕擁住寧梓萱，有氣無力地說道：「萱兒，爹難以成功了，做了很多壞事兒，其實不是針對小岳的，只不過小岳的出現，是個攔路虎，無奈啊！」

冷岳此時看着戚風問道：「大爺爺，什麼情況？」

「他要自斷心脈！」大魔戚風立即說道：「已經被我震散，但是······好像也傷勢極為嚴重，能不能活命，這個我真不好說，回去讓華神醫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