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二百二十一章 習慣了

黑石。

這一詞給墨卿帶來極大的震撼。

或者可以說「黑石」兩字能讓源星所有正常人震驚恐怖。

源星走向黑暗，便是因為黑石。

黑石的出現，帶來了血雨。

血雨讓整個世界陷入了黑暗。

可以說正是那塊石頭是根本原因。

黑石是一切黑暗的起點。

這個源頭，對於源星世界的正常人類來說都是一個禁忌。

人們不願意提起，那是不願意去回憶。

誰能沒有親朋好友？

鐵石心腸之人，也會觸動。

這一禁忌，如無形的規則，源星世界存活的正常人類沒誰想要提起，沒誰會提起這一詞。

此刻聽到「黑石」，墨卿驚恐無邊，同時神情複雜。

楊辰口中的「黑石」仿若將曾經的那個最黑暗一天重現展現在眼前。

她看到自己的親人在自己面前變成了血淋淋醜惡的怪物，那些「親人」撲向她，要生吞活剝了她。

她絕望無比。

如今回想，依然戰慄。

她哭了，淚水嘩嘩的往下流。

不願意回想的事情展現而出，她彷彿忘記了楊辰的可怕，她嘶吼。

「為什麼？」

墨卿聲嘶力竭：「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如此殘忍，為什麼要道出「黑石」兩字。

每個人都有不願意提及的回憶，也有不願被碰觸的痛。

而墨卿表現的極為明顯。

一個詞，能讓她如此歇斯底里，楊辰沒有絲毫情緒上的變化。

他目光依舊淡然。

他神態依然冷漠。

事不關己，貌似別人的禁忌對他來說激不起絲毫的情緒。

殘忍嗎？冷漠嗎？

對於墨卿以及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楊辰表現的太過殘忍和冷漠了。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突然，墨卿嘶吼，無比的確信。

這個世界的人，哪怕是再鐵石心腸，也沒聽過誰說出黑石。

有人說出來了，那墨卿就覺得對方不是這個世界的。

肯定無比。

至此，楊辰依然沒有情緒上的波動。

他淡淡的說道：「走吧。」

走，墨卿不想走。

她不願意再去偽神聚集之地，好不容易才從那邊逃出來的。

墨卿被指定為偽神之地的神女，名聲在外，身份超然，然而，她不與為伍。

她從來不認可偽神的思想，更不同意偽神的殘忍做法。

然而，再不願，有什麼用？

她根本就無法控制自己的這副身軀。

後悔，強烈的後悔。

墨卿感覺自己腸子都悔青了。

為什麼要追過來，為什麼要擋住前面這個男人。

那一刻的決定，再無法挽回。

她邁動腳步，不是自己想要邁動，純粹是跟着對方走。

眼前的男人要去偽神之地，提及黑石……

突然！

墨卿似乎想到了更可怕的事情，她渾身顫抖起來。

她想要說話，卻因為嘴唇抖的太厲害說不出一個字。

楊辰自然清楚墨卿如何反應，他沒那好奇心。

他一路前行，沒到一個地方，都會有大量的血屍跟隨。

從那些血屍身上，完善著規則。

他越來越強大了。

直白來說，楊辰只需要靠行走，走遍了整個源星，便能夠成為超然。

這所謂的超然是真正超然。

規則完善，楊辰甚至覺得有足夠的資本與天道對話。

只要靠行走就可以了。

所以，他走的很快。

血屍換了一匹又一匹。

楊辰從不留戀，過去一個地方，熟悉了增加的規則，他便下達命令。

血屍，給他帶來赤眼的變化，帶來了規則，更能完善規則。

這便是因果。

修行一路，尤其是到了楊辰這個層次，對於因果尤為看重。

現在得到，會有奉獻的。

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等到了那一天，想來源星會變成另一番世界。

楊辰的信念堅定，楊辰的目標明確。

因此，他走的絲毫不拖泥帶水。

有那麼一天的，所以，他心底不留絲毫不舍與愧。

走在楊辰後面的墨卿真的已經麻木了。

她麻木到已經忘記自己之前所想。

她跟隨，貌似不是靠着楊辰的操控，而是機械一般的跟隨，就如一個習慣。

她習慣了一群群的血屍拍成隊伍跟在後方。

習慣了看到楊辰站立不動發獃模樣。

她也習慣了，血屍突然散去的場景。

似乎已經習慣了一切。

因此，在看到偽神之地時候，墨卿都沒太大的情緒波動了。

「你看，那就是偽神之地了。」

因為習慣，墨卿說話已經不再顫抖，她手指一方。

楊辰看了過去很雄偉的建築，建築上面有一尊神像。

那神像像是俯視天下，眼瞳是冷漠的注視。

就好像天上仙神對凡間發生的事情毫不感興趣。

楊辰看着，嗤之以鼻。

墨卿看到了楊辰的表情微動，以及楊辰的不屑，便道：「偽神之地，是第一批覺醒的異能者聚攏的地方。」

「以前，類似的地方很多很多，可最終，要麼被滅掉了，要麼被收攏了，整顆源星只有一個偽神之地，就是那裏。」

墨卿又道：「那個神像，是偽神之地的標誌，有一天晚上，很多人做了同一個夢，夢到了神仙，神仙人物給了人以希望，因此，有這個雕像出現。」

「他，就代表着希望。」

「然而……」

墨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嘆道：「偽神之地，以前不是這樣的，建立的初衷，是給生存者一個安全的歸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人們發生了變化，多數人認為正常人才是不正常的，他們覺得血屍才是這個世界，正常人都得被殺，不該存在。」

「貌似……就是從那個雕像建立好之後出現的。」

「有人想過毀掉神像，然而……無法靠近，因為有神威。」

「你知道什麼是神威嗎？」

墨卿的目光從遠處收回來，看着楊辰，道：「想要毀掉雕像的人，直接被神威抹殺了，死的乾乾淨淨，連一點的血不剩下，太可怕了，要不血屍可怕的多，因為，血屍吃人，還得留點東西，神威沒有，抹殺之後，就好像……好像那人從來沒在這個世間出現過。」

「你理解我的話嗎？」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想多說什麼了。」

墨卿再癱一聲：「如你是外人，神威會抹殺了你，如你是偽神之地至強者，當我沒沒說話。」

「神威？小把戲而已。」

楊辰平淡一聲，墨卿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