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零八十三章 留下

「楊辰去了九幽，為了萱萱。」

蕭無塵來到了船上。

張暗道整個人都不好了。

九幽，放在以前，他可能不太清楚是個什麼地方。

而現在……

現在他是這條河的渡河人，他當然知道河對岸的生死顛倒界是從九幽分割出來的。

那九幽……是一位仙王的地盤。

仙王……楊辰要直面仙王？

為了蕭萱萱。

蕭萱萱在生死顛倒界為的是什麼，張暗道也清楚。

楊辰為了保住蕭萱萱，為了不讓蕭萱萱失信於人，這是要去找九幽的地王……

「讓地王主動放棄生死顛倒界？」張暗道艱難問出口。

蕭無塵點了點頭。

「怎麼行？」

張暗道無比激動，他恐懼一臉。

「你告訴我，怎麼行！」張暗道抓住了蕭無塵的衣領。

蕭無塵兩手一攤。

明白了，張暗道一下子明白楊辰去九幽不可能因為蕭無塵。

「萱萱……怎麼會答應？」

張暗道失了神一樣。

「萱萱本是不答應，可後來……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被說服的。」

蕭無塵道。

「你……你為何不阻攔？」

張暗道對蕭無塵怒目而視：「你放棄了整個丹樓而沒悔意，楊辰現在雖是大聖魔教教主，可這仙門誰都知道楊辰從丹樓出來的，你連楊辰也要放棄了？」

「你告訴我！」

張暗道瘋了一般。

蕭無塵無聲。

張暗道怒吼一陣，直接坐在了船上。

失魂落魄。

他笑，他哭。

一個老頭又哭又笑……

他的一雙眼睛昏暗的。

就好像這個世界失去了一切色彩。

絕望！

絕望透頂！

在張暗道的心裏，楊辰就是希望。

哪怕楊辰不在丹樓，哪怕丹樓成為了過去，可在他心裏楊辰是他的後輩。

為何……

「為何老是讓一個年輕人……去承擔那麼多？」

張暗道雙手發顫，渾身顫抖。

「我就不該讓他進去！」

張暗道無比的自責。

沒用啊。

他攔不住楊辰的。

他一個人在那裏自言自語，瘋老頭一樣。

蕭無塵站在一旁，什麼話都沒說。

過了許久，張暗道的情緒算是好了一些，他抬頭看蕭無塵。

蕭無塵蹲下身子，他他沒看張暗道，而是盯着船板，低語：「放棄丹樓……」

「仙門無道，大道被斬了，假仙是頂點，再沒了路，明道丹可以強行開闢出一條路來，在明道丹和丹樓之間，我選擇了明道丹。」

蕭無塵自嘲一笑：「丹樓只不過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地方，什麼是理想的？在我看來那是不現實的，既然不現實，放棄了，也就消失了。」

他這才看張暗道：「萱萱在恨我，楊辰在恨我，你在恨我，與丹樓有關的都在恨，仙門其它勢力當成笑話來看，可，我沒的選，我只能去選擇明道丹。」

「明道丹需要沾染無數氣息才能大成，我要去小仙天，只能放棄丹樓。」

「說這些，不是讓你去理解我，而是讓你知道……」

說着，張暗道取出來了明道丹的丹方，他遞給張暗道。

張暗道一動未動，盯着蕭無塵。

「楊辰將地球與仙門連通了，對於明道丹的完善，我不需要走向地球了，在仙門就能完成，而且很快會完成，這個丹方……如果楊辰可以從九幽出來，你交給他。」

蕭無塵說道：「明道丹的丹方，在煉製的過程中，可以讓他對道更加明悟，對他的幫助無法估量。」

張暗道沒接。

「你知道九幽是地王的地盤，曾經的仙界有一帝八王呢，算上明德仙王那就是九王，都死了嗎？可能有的寂滅了，但是有的活着，哪怕是寂滅那也不是死亡，說不定哪天就蘇醒了。」

「仙門的大道被斬，誰斬的？」

「某一個，活着某幾個仙王聯手斬下。」

「而今，地球與仙門連通了，大道在不久的將來便會覆蓋了整個仙門，什麼意思呢？意思是楊辰破壞了某個活着某些仙王的計劃。」

「那麼，他所面臨的將會是什麼呢？」

「危機！」

「從未有過的危機！」

「你懂嗎？」

張暗道眉頭皺了皺，眼帘低下，看向了明道丹。

「所以，楊辰要進步，他的進步雖然已經夠快了，但是還不夠，明道丹能夠給他很大幫助。」

啪嗒！

蕭無塵手鬆開，明道丹丹方落下。

「你……什麼意思？」

張暗道問。

「當成還債吧。」

蕭無塵一臉的肅然：「放棄了丹樓……丹樓乃是我一手創立，放棄了，沒人理解我是什麼心情。」

「因為我的放棄，死了那麼多人，明道丹的丹方給了楊辰，還債……算是一場贖罪吧。」

「你們都認可了他……我去過一趟丹樓，那地的殘留意念全都認可了他，我給他明道丹丹方，算是讓我心裏好受一些。」

「帶我過河吧，我感覺時間越來越緊迫，明道丹的完善必須要快些了。」

嘩啦啦……

張暗道沒動。

船動了。

很快，船靠岸。

蕭無塵踏上了岸。

明道丹的丹方還在船板上面，張暗道沒有去拿。

蕭無塵看了一眼，並沒說什麼。

他了解張暗道，他更知道張暗道對楊辰的情，通過了解也明白楊辰對張暗道的敬重。

明道丹丹方讓張暗道轉手給楊辰，再好不過。

就在蕭無塵要走的時候，生死顛倒界的界主出現了。

界主帶着冥龍而來。

轟隆！

冥龍砸在了船上面。

張暗道看向界主，一雙眼睛閃爍著複雜的神采。

蕭萱萱為了幫生死顛倒界徹底與九幽分離，才留在這。

楊辰因為蕭萱萱而去了九幽。

追根究底，都是因為生死顛倒界的界主。

可！

蕭萱萱之所以能活到現在，是生死顛倒界的收留。

所以，張暗道的神采非常複雜。

「冥龍，海族上一任族長，從此之後，他便是渡河人，張暗道，你自由了。」

界主道：「楊辰交代的，所以，你大可以放心離開。」

「現在就可以走。」

哪料，張暗道搖了搖頭。

界主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敢問我能進入生死顛倒界嗎？」張暗道問道。

界主搖頭，說：「關鍵時刻，需要能量平衡，你是假仙，進入生死顛倒界，會影響一些平衡，所以……」

「那我就留在這裏，楊辰什麼時候出來，我什麼時候走。」

張暗道看向冥龍：「咱們做個伴吧。」

「界主，留在這裏，沒問題吧？」

「可。」

界主不多說什麼，他趕回了生死顛倒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