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要說白嫣然從醫院離開后,就覺得氣不打一出來,整個人又羞又惱,心煩極了。

羞的是那個所謂「唐念」話里對她的侮辱,惱的是自己一心想討好陸宴,要給他好好獻一番殷勤卻被碰了一鼻子灰。

至於回去后的那頓飯,她當然也沒心思去做了。

她把手挎包胡亂地往家裏茶几上一甩,之後便跌坐在沙發上,心裏的焦躁更是直接寫在了臉上。

「哎呦,我的小寶貝,怎麼了這是?」裏屋聽到動靜的白母連忙迎了出來,一見着白嫣然在那賭氣,便立即擔憂的詢問。

白母也算是一個傳奇人物,不過她並不是白嫣然的親生母親,相反她年紀輕輕,就比白嫣然大幾歲。

白嫣然的生母幾年前因病去世,至於病因外界無從得知。之後不到半年時間,白父就又重新找了一個,還告訴白嫣然說是商業性質的聯姻,不得不娶。

儘管人至中年,可白父保養得極好,渾身又散發着成熟男性的獨特魅力,加上家底雄厚,現在的白母不哭不鬧的就嫁過來了。

過來之後,就算見到丈夫前妻的女兒,她也絲毫不覺得什麼,一點都不爭風吃醋,只管滿口「寶貝、寶貝」的叫着,磨合一段時間,白嫣然倒也不反感她,兩人很快好成一片。

見到新娶的媳婦如此大度,沒多久就能跟自己女兒玩在一起,白父也就放下心來,憑空少了許多煩惱,專心應付官場上的事去了。

話說回來,白嫣然一見到白母過來關懷自己,心裏壓抑的情緒就再也藏不住了,登時哇的一下就哭了。

「受什麼委屈了?慢慢說……」白母見着她這個委屈,連忙用手一邊給她抹眼淚,一邊拍着她後背給她順氣。

白嫣然半倚在白母的肩膀上,抽噎了好一會,開口解釋說:「我……我剛才做了菜去看宴哥,沒想到他對那個過敏……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我居然被旁人給羞辱了……」

說到最後,她越想越氣,心裏更是狠狠地記了那個叫「唐念」的女人一筆。

「你送去好歹是你的一番心意,他過敏不吃就好了,你們這麼多年,這點小事還放在心上?」白母連忙用話開導她說。

眼見着白嫣然情緒平穩了些,話是聽進去了,她便繼續開口詢問:「不過你剛才說誰羞辱你了?我看誰這麼膽大,敢跟我們寶貝過不去。」

「一個女人,公司最近新招進來的。」她垂著眸子說,心裏已經在想怎麼讓那人好看了。

白母一聽,登時鄙夷的說道:「就是個小職員啊?我還以為有多大能耐呢,你可是咱白家的千金寶貝,不跟那些下等人一般見識哈!」

白母確實是個厲害角色,三言兩語就把白嫣然說的心裏好受多了。

「走,寶貝,一會逛街去,別凈想這些糊塗事了,破壞心情。」白母攙着她的胳膊,帶着她起身說道。

白嫣然吸了吸鼻子,也起身去了。

……

與此同時,醫院。

宋相思和陸宴同處在一間病房裏,空氣寂靜如常,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以及翻看資料時紙張的刷刷聲。

因為右手骨裂,陸宴翻看資料的動作就顯得有些笨拙,不過好在還能藉助左手勉強完成。

「過來,把那個遞給我。」陸宴再次出聲,指著不遠處的桌上自己夠不著的那本文件,對宋相思吩咐道。

她不厭其煩的點頭,而後起身將他需要的全部拿過去,已經看完了不需要的搬回到窗台上。她這一天沒做什麼,好像就給他搬運文件了。看來秘書這職業還真不是腦力勞動,而是個體力活。

終於,在不知第多少次的「過來」再次出聲時,宋相思抬頭定定的看着他,臉上十分平靜的問:「我可以拒絕嗎?」

聽到她會突然這樣問,他明顯愣了一下,不過並沒有給出明確回答,反而是冷笑着拋出了一個反問,「你是我招進來的秘書,你覺得呢?」

眼看着他低頭不經意的瞄了眼自己受傷的右手,宋相思就眼皮一跳,趕忙繼續起身去拿資料了。這一整天,宋相思都是在醫院裏度過的,正式工作的第一天,感覺還真是非同尋常呢。

感覺到了肚子「咕嚕——」叫了一聲,宋相思便瞄了眼手錶,發現時針已經指向五點了。

「陸總,咱們公司幾點下班?」她忽的問道,視線並沒有挪開錶盤。

他頭也不抬答:「四點半。」

「哦,那我得下班走了。」她淡淡地說,之後便起身開始悉悉索索的收拾東西。

「你要走?」這下,他從文件中抬起頭來,視線灼灼的盯着她。

宋相思交會上他的視線,歪著頭回道,「是呀。」

眼看着陸宴臉上毫無表情,她甜甜的笑了一下,指着手錶解釋道:「我看了眼表,現在正好是下班的時候呢。」

陸宴默然,半天沒吭聲,就在宋相思覺得他可能會出聲挽留自己的時候……

「走吧。」他忽然又說。

預料之中的挽留並沒有出現,宋相思眉頭一皺,聲音也低下來,放的柔柔的,「陸總要是不想讓我走,我就留下來……」

「我讓你走。」他突的抬頭,冷冷的強調。

宋相思撇了撇嘴,拎好包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臨到了門口的時候,她忽然止住腳步,回頭剛好迎着他的視線,聲音壓低,語氣里儘是嫵媚的說:「希望沒有我的日子,你不要太想我。」

說完,她還朝他拋了個媚眼。

「你不要自作多情,小心被開除。」他冷眼說,話語里沒有半點溫度,臉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對於他的「恐嚇」,宋相思倒是不以為然,輕巧的就轉身離開,還吹着小口哨,看起來心情美極了。

屋內,一時只剩下陸宴一人,他正獃獃的怔神,眼睛盯着宋相思離開的方向。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收回視線,將剛剛處理過的文件擺放到另一邊,文件夾的最底下壓着一個人的簡歷,上面的名字赫然寫的是——唐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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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言相思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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