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老者微愣，對上陌小白自信的黑眸，倏地豪爽大笑起來，深邃睿智的雙眸更是充盈著笑意。

「有意思，老夫還是第一次見到敢如此坦然說這樣的話的人，而且還是你這麼小的孩子，難怪那歐老頭會看重你這個孩子。」

「不但有着絕佳卓越的煉器天賦，性格倒也真是極為有趣呢。」

陌小白依然極為淡定，絲毫沒有為眼前這老者所說出來的那個歐老頭而驚訝，就好似早已預料到一般。

「怎麼，看你這樣子，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啊，老夫實在是好奇，你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

老者抖了抖鬍子，挑挑眉，笑得更歡了，看着面前的陌小白，笑眯眯地問道。

「嗯，要說的話，因為你身上所顯露出來的氣息，跟我師父很像。」

隨着陌小白坦然的話語傳來，頓時再次讓老者愣了一下，他在來到紫靈城的時候，可是特意收斂了自己的實力和氣息，應該不會那麼容易發現才是。

不，別說別人，就是那四大學院的院長，也不一定能夠察覺出他的氣息所在。

可眼前這孩子......

就在老者眉梢更加上揚，眸光變得高深莫測的時候，孰料陌小白又開口了，「因為你顯露出來的氣息，很強大，氣質也不一樣，讓我覺得很是熟悉。」

「在我身邊的人，就只有我師父是這樣的，我覺得，你們應該是同一類人。」

頓了頓，陌小白徑自將心思當中想要說的話語壓了下去，實際上，他也覺得眼前這個老爺爺，所流露出來的氣息，跟燭焱爺爺很像。

「是嗎。」老者眸底掠過一抹幽光，一閃而逝，依然笑眯眯的，但心裏卻是已然有了意味深長的沉吟。

有意思，能看出他們與其他人不同，雖然不是實力上的看出來，但晉陞到那個境界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會發生變化，畢竟是那個境界的存在，是需要摒棄雜念，心境升華而到達的境界。

這樣一來，到達那個境界的人，便也就有所不同了，因為心境的不同，所看透的一切自然也隨之變化，身上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了與其他人不尋常的氣質。

可是，能看出這種人的人，世上少之又少，畢竟在大千世界，無數強者都是為了自己的目的，從而或善或惡，但不可否認的，他們心裏都有着不少雜念，難以抉擇。

有了雜念，便難以看清眼前的事物，人類，就是如此複雜而多變的生物。

哪怕是小孩子，也都是一樣......

可是眼前這孩子，黑眸是全然的清澈，沒有一絲一毫的陰暗，只有這樣的人，雖不算上是心無雜念，卻也極為單純而天真，心境自然是極為陽光，能夠看透人的善意和惡意。

就猶如野獸一樣，雖無人性，可卻也會分辨善意和惡意，眼前這孩子同樣如此，但卻在保持着單純清澈的同時，也是少不了小小腹黑。

剛才，自己可不就是著了他的道嗎。

老者感嘆著搖了搖頭，心裏倒是對這陌小白有了更深一分的認識，笑眯眯地開口。

「那小傢伙，你都說了我跟你師父是同一類人，這話倒是沒錯，老夫也確實是不會對小孩子下手，但是呢，你就不怕我賣的這些東西，是假的嗎。」

「哦，原來是假的啊，那老爺爺，你把那顆下品靈石還給我吧。」陌小白很是乾脆地將打包的東西放回攤子，淡定地伸出手要回靈石。

老者嘴角再次抖動，有些無語，這孩子，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他剛才可就是發覺了，這孩子在拿出一顆下品靈石的時候，那小眼神，就是明晃晃的肉痛啊，倒是沒想到，這孩子原來還有財迷的資質。

「哈哈哈，你這孩子有意思，這些東西啊，確實是從萬戰域裏面帶出來的東西不錯，不過要算得上是寶物嘛，倒也差了點。」

說着，老者伸手，徑自在懷中掏了掏，取出了一個奇形怪狀的石頭，很是黑不溜秋，一半有着極其銳利的根根稜角，但另一半卻極為圓潤，可謂是截然兩個詭異的石頭組合一般。

但是，在這詭異的石頭上，卻是有着一股讓人說不出來的感覺！

「你這孩子與老夫有緣，又是那歐老頭的徒弟，老夫我啊，倒也沒什麼好的東西，不如就送你這個當做見面禮。」

好的東西不是沒有，但對一個孩子來說，實力還沒有強大到足以掌握。

老者笑眯眯地將那詭異的石頭放在陌小白的面前，道，「這個石頭名為界石，可是比儲物戒指有用多了，能夠儲物，也能進去活人，更是能夠躲避意料不到的危險。」

「一旦你遇到了危險的情況或者是危險的敵人，你可以馬上就進入這界石裏面，這界石最為會擅長隱蔽，不論是存在還是氣息，都會隱蔽，讓對方難以察覺到界石的存在。」

「甚至，在界石當中，你可以讓界石隨你的意念，不用從界石裏面出來，就能讓界石移動到你想要去的地方，這樣的話，就可以躲避很多危險。」

此話一出，三個孩子都有些驚訝，沒想到眼前這老者竟是大方拿出了這個寶物，能夠躲避危險的界石，比不少寶物可是珍貴多了。

「老爺爺，這個也是萬戰域裏面出來的寶物嗎。」陌小白眸光閃亮，小臉上卻是一貫的淡定。

「沒錯哦。」老者笑眯眯的。

「為什麼要給我。」

老者摸了摸鬍子，哈哈大笑，只當陌小白覺得這見面禮太貴重了，不敢收下，便就隨意揮了揮手。

「哈哈，老夫不是說了嗎，你這孩子與老夫有緣，再加上又是那歐老頭的徒弟，老夫自然得給你一份見面禮啊。」

「再說了，老夫的實力啊，哈哈哈，可是強大到不足以用這個小東西呢。」

老者赤果果的炫耀，絲毫沒半點強者的沉穩和覺悟，而是很厚臉皮地道，「怎麼樣啊小傢伙，如果你喜歡的話，不如扔了那歐老頭，當我徒弟怎麼樣。」

那個笑眯眯的模樣，怎麼看都像是誘拐小孩子似的。

慕方寒日不動聲色地蹙起眉頭，暗中拉了拉陌小白的小手，無聲地傳遞信號，這老者，雖然強大，或許正如小白所說的，應該沒什麼惡意。

可是，他就是覺得不對勁，覺得這老者，應該遠不簡單，他還是提醒小白早點走吧。

陌小白自然是接收到了來自於慕方寒日的信息，不過陌小白卻是回首，那淡定的小眼神，頓時讓慕方寒日有些無言。

這眼神，為什麼他覺得這麼詭異呢......

一個才五六歲大的孩子，這麼淡定真的好嗎......

「咳，老爺爺，謝謝您的見面禮。」陌小白清了清嗓音，很是淡定地開口，頓時讓老者雙眸噙著的笑意更深了，他倒是想聽聽，眼前這孩子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但是，我娘親說了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所以縱使我很喜歡您的見面禮，但我也是一定要付出代價，這樣才能扯平。」

「既然老爺爺說了這個界石是從萬戰域出來的寶物，嗯，這個請您收下。」

說完，陌小白毫不猶豫地在懷裏搗了搗，再次拿出一顆下品靈石，很是鄭重地放到攤子上。

老者嘴角抖動，再次無語地看着那顆下品靈石，真是被打敗了，眼前這孩子可真是腹黑啊，好好的見面禮，都能被曲解成這樣。

不過，他倒是愈加對這孩子感興趣了，才五六歲的孩子就如此沉穩和小小成熟，很擅長抓住最有利的位置，不會讓自己吃虧。

就在老者這般想着的時候，陌小白的清脆而軟糯的嗓音復又傳來，這回，倒是讓老者怔了一下。

「還有，很抱歉我不能成為你的徒弟，我才剛剛拜師，我要好好跟着我的師父學習煉器知識，在沒有將我師父的本事全都練會之前，是不會離開師父的。」

「師父說過要將所有的煉器知識傳授給我，所以我要努力學習煉器知識，做到不讓他失望。」

對上陌小白清澈而坦然的黑眸，裏面所綻放的光芒燦若星辰，讓老者眼波微動，不經意掠過一抹睿智的幽光，帶着意味深長的笑意。

「是嗎，那小傢伙，你便加油吧。」老者笑眯眯地開口，目光不經意地掃向某個走來的身影，唇角上揚起一抹瞭然的弧度。

「小白！」

一陣沉穩而淡然的聲音傳來，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觸動，頓時讓陌小白轉首，燦若星辰的黑瞳變得明亮，軟軟地喊了一聲。

「師父！」

歐震徐徐走來，帶着沉穩而內斂的氣質，強大的氣場收斂，那沉澱千百年的悠遠氣息更是不輕易外露，倒是讓周圍的人群，沒能認出來是歐祖師。

雖然在紫靈境比拼的會場曾經見過這位傳奇的大人物，但也只是遠遠地看上一眼，畢竟四大學院所在的坐席，凌駕於整個會場之上，再加上下方的周圍又是專屬於幾大家族和勢力的坐席，自然是與紫靈城百姓們，和從逆天之境各地趕來的強者們所在的坐席，有着一定的距離，難以看清。

而在他懷中的陌小白，就更難以引起人們的注意，畢竟儘管有所驚詫，沒想到竟是會有一個小孩子入了歐祖師的眼，但所帶來的震撼，還是無法超過歐祖師親臨紫靈境比拼會場的。

更何況在紫靈境比拼開始之後，所有人都一心撲在顯現出紫靈境裏面景象的畫面，對歐祖師懷中的孩子注意更少了。

所以陌小白出現在紫靈城的大街之上，倒是沒引來什麼人注意。

而歐祖師......強大傳奇的人物，想想的話，也不太可能出現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吧！

所以在歐震出現在大街上的時候，周圍的人群縱使有些奇怪和熟悉，卻也沒有多想，自然更不可能認出歐祖師了。

歐震走到陌小白身邊，對上陌小白明亮的黑眸，眸光微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疼愛，染上了淡淡的溫情，伸出手揉了揉陌小白的腦袋，盡顯親昵。

歐震這樣的眼神，倒是讓老者更加挑起眉，唇角的笑意愈加玩味。嘖嘖，有意思，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沒感情的傢伙，會露出如此感性的一面。

「師父，您回來啦，那要拿的東西有沒有拿到呢。」陌小白抬起頭，很是好奇地問道，全然沒察覺到半點剛才自己所說的話，是何等給歐震帶來了不小的觸動。

歐震眸光淡淡，卻是逐漸溫和，「嗯，帶回來了，待你爹爹和娘親出發去萬戰域之後，我便帶你出去歷練。」

「好啊，我想看看是什麼樣的歷練呢。」陌小白小臉上滿是綻放的燦爛笑容，很是期待即將出去的歷練。

歐震唇角勾勒起一抹淺淺的溫和笑意，唯獨只針對陌小白，看得一旁老者更是上挑眉梢，笑眯眯地插話道。

「喲，要師徒情深的話，能不能考慮到這裏還有一個老人家啊，被你們忽視，老夫很受傷的。」

歐震這才微微抬眸，眸光已然變得波瀾不驚，看得老者嘴角再次抽動，這傢伙，好歹人家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怎麼還是這死板的臉色。

別說他，就連眼前這孩子，也都能有讓他抽動嘴角，無語的本事，真不愧是師徒。

「蒼戈，你來紫靈城幹什麼。」

「幹什麼，自然是聽說了你這傢伙最近看上了一個孩子，頗為看重，所以就想來看看，能夠入了你的眼的孩子，是什麼樣呢。」

蒼戈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陌小白，而後這才抬眸看向歐震，徑自將界石拿在手中，隨意把玩著，「你看，這可是我送給小傢伙的見面禮，怎麼樣。」

歐震淡淡地掃了一眼界石，而後低眸看向陌小白，「小白，既然是見面禮，拿着便可。」

「是，師父！」陌小白頗為聽話地點點頭，轉首看向蒼戈，小臉上滿是笑死人不償命的燦爛笑容，「那就多謝老爺爺了。」

蒼戈再次無語，只能在心裏感嘆一百遍啊一百遍，真是的，這孩子剛才可是坑的他好歡樂，結果對上歐震的時候，倒是變回乖乖好孩子的模樣了。

不過，蒼戈卻也不甚在意，徑自將手中的界石伸出去，笑眯眯地道，「給，既然是見面禮，再加上你也看到了，我可是你師父的老朋友了，這就不算無事獻殷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