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2章：要麼殺，要麼死

而且不是一般的靈陣，而是真真正正的帝陣！

在場的三人察覺出陌鳳夜的意圖，臉色驟變，她瘋了不成，帝陣豈是說能布下就能佈下的，那可是遠比天陣更為強橫而恐怖的存在，沒那麼簡單就能布下。

縱使是強大的帝陣師，要布下帝陣都必然是要耗費大量靈魂力，且成功率都還不是百分百，能有個七八成的可能性就算不錯了，基本上都不一定是一次就能成功的。

這也就算了，他們剛才可沒察覺錯吧，這個女人分明就在剛剛，是才晉陞到一級帝陣師級別的，都不知道還有沒有穩定，一上來就要布下如此有巨大挑戰性的靈陣，百分百都會失敗。

自然，他們也看出了，陌鳳夜要佈下的靈陣，光憑她手中彈出的一道道靈印，就可以想像得到她要佈下的帝陣，絕不會是普普通通的靈陣。

當然，他們也心知肚明，如果是普通的帝陣，或許對陰魔造成不了多大的效果，只能是越強大越可怕最好。

但是，那樣的話，失敗的可能性就更大了，甚至別說能不能成功，能否完完整整佈置完靈陣都是個問題。

「該死的，那個女人是瘋了不成，想要搭上性命就直說。」果不其然，在察覺到那個女人的意圖之後，白淺睿第一個爆發了，帶着咬牙切齒的憤怒。

一旦開始布下靈陣，且不說能不能成功，就連能否布下個完整的靈陣都是個問題，在那之前靈魂力就會先被大量消耗了，甚至還有可能無法跟得上，從而讓還未完的靈陣沒了力量來源，就只能會全盤崩潰，到時候布下靈陣白費了，靈魂力也消耗了，甚至整個人的狀態還有可能陷入比晉陞到帝陣師境界之前更為危險的境地。

在陰魔面前，無疑是將自己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所以白淺睿才罵起來，在他看來，陌鳳夜這個女人根本是自殺行為，才剛到達了帝陣師境界，就隨隨便便挑戰從未嘗試過的帝陣，這跟活的不耐煩了有什麼區別！

一旁的白文恫也是皺起眉頭，雖然對陌鳳夜所顯露出來的天賦和實力感到複雜不明，但不可否認的，在這個時候，白淺睿所說的話他還是其實贊同的。

陌鳳夜的天賦在這一刻能爆發到這般令人震撼的地步，確實是不可思議的，但，要布下強大的帝陣也不是兒戲的，不是說能到達境界了就能輕而易舉地佈下的，真正要布下靈陣的話，有時候其實比到達更高境界挺為困難的。

相比起白淺睿和白文恫的不看好，白淺曄卻是冷靜了下來，雖然臉色蒼白，受到了不小的反噬，但他還是看出了陌鳳夜不顧風險要布下靈陣，是有不小自信的。

不知為何，他就覺得，陌鳳夜一步步走來，能走到今天這個境界，絕不會只是運氣好和天賦優秀的成分放大化的，她是真的實打實地靠着自己闖過來的，是真真切切地有着實力的。

既然如此，她能晉陞到帝陣師境界，那麼要布下帝陣，她也必然有着強大絕對的自信，絕不會是冒險之舉。

白淺曄緊緊地盯着她，眸光複雜了幾瞬，而後就變得堅定，開始朝她所在的方向逼近。

「白淺曄，你幹什麼。」察覺到白淺曄的舉動，白淺睿目光投過去厲聲問道。

「幫她！」

「什麼？！」白淺曄直截了當的兩字，頓時讓白淺睿一愣，隨即就看到白淺曄闖入大型天魔和陰魔群，不顧身上的傷勢，開始滅殺着天魔和陰魔，瞬間回神過來，氣得差一點沒喘上氣來。

「瘋了，一個個都瘋了！」

白淺睿氣急，那個女人發瘋，連帶着白淺曄也跟着一塊發瘋，他就真的這麼相信，那個女人真的有可能成功布下帝陣嗎。

嘭！

驚天動地的狂暴氣浪傳散而開，帶着濃濃的大片黑霧夾雜着血氣，瞬間沖刷過還站在原地的白淺睿和白文恫的身體，逼得他們不得不退後了兩步，當即就朝戰圈中心看去。

「你居然要布下靈陣，哈哈哈，那就看是你布下靈陣的快，還是本君殺你的快！」

陰魔驚天的森然冷笑響起，帶着濃濃的狠厲和暴戾，一股可怕的吸力就瘋狂傳開，剎那間就將大片瀰漫在空間當中的無數陰魔，乃至是包括天魔群全都席捲吞噬，源源不斷地湧入黑霧當中，頓時讓陰魔的力量大盛。

霎時間，整個空間就被大片黑霧所覆蓋，近乎一片昏暗，倒還有處在戰圈中心當中，陌鳳夜手指翻飛間，所彈出的一道道靈印，帶着極為純粹而耀眼的光芒，仿若灼灼明日一般，密密麻麻地照亮了昏暗空間。

仿若最為森暗恐怖的夜，唯有這種宛如星辰一般，照亮了黑暗，帶來無限的希望。

陰魔黑霧漫天瀰漫，近乎覆蓋整個空間，霎時就帶來了一股可怕強烈的窒悶感，令人喘不過氣來，只感覺到一股死亡的感覺湧上心頭，感覺什麼都不做的話，真的有可能死在這裏。

看着陰魔愈發瘋狂，鐵了心地要將他們全都殺死在這裏，再看看中心的那個女人，隨着陰魔的黑氣逼近，原本抵擋在前方的莫嘯劍霎時就被打壓下去了一半氣勢，連帶着所飛出來的道道靈印也快變得有些黯淡，只差最後一點點便就要消散了。

靈印一旦消散，就意味着還要再運轉出更多的靈印，來維持住靈陣，直至能夠成功布下靈陣。

可眼下陌鳳夜的這個情況，要布下帝陣就已經很費力了，如果在這個時候還來這一出的話，在靈陣都還沒有完成之前，自己的靈魂力就會率先因為產生更多靈印而消耗光了。

「可惡，真是麻煩的女人。」

看到這嚴峻的情勢，白淺睿還是沒忍住又爆粗口了，憤恨而陰鷙的目光轉而向陰魔的方向，狠瞪住他，同時自己的手也跟着抬了起來。

「該死！」

白淺睿狠狠地咒罵，自己卻身形一閃，依然也不顧身上的傷勢，沖了出去，直接跟白淺曄一樣，殺向了還有一部分沒有被陰魔吞噬的陰魔和天魔。

當然，他可不是要幫助那個麻煩的女人，純粹是看不慣陰魔而已，只要滅殺了這些東西，那麼陰魔力量的來源就能少一點，也就不用看這個該死的陰魔作威作福了。

就是這麼簡單！

見白淺睿都衝出去了，白文恫只是頓了頓，神色複雜了一瞬，終究也還是出手了，同白淺曄和白淺睿一起滅殺陰魔和天魔。

不為別的，只為陰魔如果殺了那個女人，那麼接下來，死的將會是他們。

他們身受重傷，且實力有限，還沒有到達帝陣師級別，可以說三人加起來都還比不過陌鳳夜，一旦陌鳳夜出事了，那麼陰魔接下來的目標，將會是他們三人。

如果不能到達帝陣師境界，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下，他不認為，他們三人能活下來——

一時間，整個空間就爆發了混戰，白淺曄三人在外圍不停地滅殺着陰魔和天魔，哪怕身上拖着傷勢，但速度又快又狠，全然不給陰魔將餘下還殘存着的天魔和陰魔吞噬轉化為自己力量的機會。

而有了白淺曄三人的加入，陌鳳夜的壓力大大緩解，沒有回首，而是愈加沉澱下心神，手指間彈出的靈印愈發更快了，顯然在從一開始因為佈下的靈陣是全然陌生，第一次嘗試的靈陣，所以幻化而出的靈印自然也跟以前的靈印截然不同，是更為強大而凌厲的，因此有些生疏。

但很快，隨着一道道靈印如同帶着光芒的蝴蝶自她的手指間靈活地飛出，飄飄飛揚，霎時美得不可方物卻又不失強橫，仿若一副活靈活現的美妙畫卷。

猶如在黑暗的巨繭當中，破繭重生的，猶如生命力象徵的，一群耀眼奪目的極致小生靈！

隨着靈印的幻化愈加熟練，無數點點光芒霎時瀰漫天地，原本有些黯淡的一部分靈印也隨之煥發生機，剎那間就在濃濃黑霧當中強勢地闖出了一條光路，哪怕是濃烈的黑霧和濃鬱血氣也都覆蓋不住這點點光芒。

而且，在這一刻，仿若有所感應一般，自陌鳳夜體內忽然奔湧出更為強大而奇特的力量，浩浩蕩蕩地蔓延而開，有些像靈魂力，卻又不像靈魂力，但卻帶着歲月沉澱的古老和蒼勁，冥冥之中便就染上了一股震懾人心，令人不自覺地就湧上臣服和膜拜的氣息。

嗡嗡——

莫嘯劍不斷地震蕩著，原本被壓制下去的氣勢，再度暴漲，瞬間就壓過了陰魔的氣勢，而且還大有愈來愈增強的架勢。

「你們竟敢......」

原本張狂冷笑的陰魔，在察覺到本該打壓下去的女人，竟是又有捲土重來的架勢，而且比之前愈發強盛而凌厲，直接蓋過了它的氣勢，血紅雙目霎時就變得暴戾而瘋狂。

該死的人類，一次又一次地打壓，居然還沒能徹底除掉他們，特別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反倒藉著它帶來的巨大壓力晉陞到了更強的境界，憋屈得要吐血，恨不得將這些人類的血肉生吞活剝。

萬年前，它們侵入大千世界，同樣也是曾一度打壓了人類，可就在後期，人類卻是反殺回來，以比前期更為瘋狂而恐怖的架勢，將它們全都趕回域外，那一張張猙獰而瘋狂的面孔，帶着怨恨和暴戾，一副不惜拼盡一切生命也要將它們趕盡殺絕的架勢，讓它們受到了巨大的損失！

雖然它們都被趕回了域外，仍然還是有不少陰魔隱藏在了大千世界，可一想到那些人類瘋狂的樣子，它們就變得不能理解，甚至是沒來由的湧上一絲恐懼。

恐懼？

笑話，它們堂堂最為強大最為恐怖的陰魔，居然有這種可笑的愚蠢情緒，在它們看來，人類不過只是個小小的螻蟻，甚至還有絕大部分人類實力遠遠不如它們，它們只需動動小手指，便就能將脆弱而不堪一擊的人類殺掉，乃至是吞噬。

當然，那些實力廢物的人類，就算吞噬了也對它們沒什麼好處，大部分都是乾脆利落地將其消滅！

可就是這些小小的人類，在萬年前大戰的後期，卻是在它們肆意殺戮之下，一個接着一個地爆發，以瘋狂而決然的姿態，與無數陰魔同歸於盡。

一個人無法對付陰魔，那就來兩個人、三個人，乃至是無數人，不管它們滅殺了多少人類，人類總會還是站起來，一次次展開瘋狂反殺，使得它們變得狼狽，變得看着他們那瘋狂猩紅雙目的樣子，那不惜一切要與它們同歸於盡的樣子，心裏就會產生驚懼，從而不得不被打退。

直至被趕回域外！

為什麼！為什麼這些人類，能做到這個地步，哪怕被滅殺了無數次，總還能站起來，難道不應該是飽受絕望和痛苦，不應該是被它們踩在腳下，受盡它們蹂躪和欺壓——

明明，這不應該是世界規則嗎，弱肉強食，誰強，誰就是強者，誰就是世界的主宰，而弱者，只能處在暗無天日當中，卑微求生才對啊！

為什麼——

「你們這些人類，統統給本君去死——」

想到萬年前的種種，霎時引起了陰魔心底深處最為陰暗的怒氣和瘋狂，暴怒咆哮起來，大片黑氣暴漲，展開瘋狂絕殺，狂暴而凶戾的氣息不停地爆發，將整個空間徹底覆蓋，隨之而來的。

便是濃濃的死亡味道！

噗！

滅殺着天魔和陰魔的白淺曄三人，在這一刻全都遭到黑氣的侵襲，整個人被擊飛出去十幾丈遠，口中再次噴出一口熱血，卻沒有滅掉他們眸中的冷冽和凜厲，反而更加上前，與侵襲而來的黑氣激烈對抗起來。

在陰魔全面爆發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然明白，已經沒有退路了，要麼殺，要麼死。

而這兩個選擇，他們會選擇哪一種，結果已然鮮明了！

而在這最為危急的關頭，被濃濃黑霧所籠罩的陌鳳夜，墨發急速飛揚，眸中滿是嗜血和狠厲，灼灼的火光直衝天霄，直直地盯着近在眼前的陰魔。

口中，清冽而無情地吐出幾個字——

「給我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