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廢書法稿

白美溪將那些廢舊書報碼放到車上，小心翼翼的捆好，準備先運回空間里，再好好搜羅一遍，看看有沒有一些有價值的書報夾雜其中，如果遇到一些自己用不着的書籍，乾脆送給曾老師的閱讀室，也算是自己做了一份貢獻。

她推著車正準備離開，突然看到一個老太太迎面走了過來，這個老太太的氣質跟曾老師很相似，她穿着深藍色的西裝，身上帶着一種書卷氣息，甚至還有微微的墨香，白美溪立刻把車停下來，她斷定這個老太太家裏的東西肯定有價值。

「姑娘，你這裏與廢品站的價格一樣，怎麼上門來收啊，你不為賺錢我可不信。」老太太看了看白美溪車上的東西，覺得她一定是缺斤短兩，從中賺取差價，不然的話怎麼會在大冷天跑到衚衕里吹風。

她警惕的詢問了兩句，順便展示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紅袖箍，這種標誌意味着什麼白美溪自然清楚，她立刻直起了身子，努力保持鎮定。

「這些是自家引火用的，我家裏開了個炒菜的館子，每天都需要很多東西引火，新報紙實在太貴了，不如這些廢紙划算。」

白美溪早就想好了說辭，她現在賣快餐也算是開了一個炒菜的館子，並非完全在騙人。

「哎呀，你要是引火用的話，那寫了大字的紙你也收的吧。」老太太突然眼裏發光，朝着白美溪又靠近了兩步，她的臉上滿是喜色，好像忘了自己正在盤問。

「收啊，沒問題。」白美溪覺得無所謂，劉嬸每天在空間里做飯也需要東西引火，寫了大字的紙張又大又薄，正好合適，而且這種紙很輕，根本用不了多少錢。

「那可太好了，你跟我來吧。」老太太十分熱情的拽著白美溪的胳膊，讓她到前面的衚衕收購，她說自己叫洪嬸，在這裏住了幾十年了，她的一個鄰居家裏堆了一大堆寫了大字的紙，把整間屋子都塞滿了，正愁沒有地方賣。

一間屋子的紙？這個數量讓白美溪吃了一驚，她的確是需要一些紙來引火，可也用不了那麼多啊。

可話已出口，她只能跟着洪嬸到隔壁衚衕轉轉，這是一個上百戶人家聚集在一起的小衚衕，不少人加蓋了閣樓、二樓、小煤屋，將整個弄堂弄得滿滿當當。

「梁婆，你家的廢紙稿可以賣了，快點出來啊，廢品收購站都不要的東西，難得有人收。」洪嬸是個大嗓門，還沒進院門就大喊了兩聲。

白美溪心裏不禁疑惑，到底是什麼樣的紙稿居然連廢品收購站都不收，她苦笑了一下，覺得自己上了一條賊船。

「真的，有人要真是太好了，姑娘，你幫了我的大忙了。」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從屋裏蹣跚的走出來，聽說白美溪能收了她屋裏的廢紙稿之後格外高興。

梁婆家跟洪嬸子住隔壁，兩家人僅隔着一堵山牆，平時關係極好，白美溪在這個老太太身上聞到了更濃的墨香味，看來洪嬸身上的味道也是源自她的家裏。

「姑娘，你跟我來，都在屋子裏呢。」梁婆家裏的房子是兩間，一間稍微大一些的是她的卧室，裏面的東西擺放的十分整齊，而另外一間十來平米的小房間已經堆滿了東西，這裏看上去應該是一間書房，角落的桌子上堆滿了筆墨紙硯，更多的是地上成摞的宣紙，上面寫滿了毛筆字，應該是之前練字用的。

廢品公司收購舊書舊報是用來再造紙的，這種毛筆字帖一過水就會烏黑一片，廢品公司根本沒用，自然不收。

梁婆覺得可惜，捨不得扔，結果越堆越多，現在屋裏已經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這些都是老頭子生前的時候寫的，我孫子後來也寫了一些，不像樣子，跟他爺爺沒辦法比。送也送不出去，又不能一直在這裏堆著，只能賣掉。」

梁婆看着這一屋子的筆墨紙硯無限感慨，之前老頭子為了練字沒少糟蹋家裏的東西，他們都是在學校教書的老師，平時的工資不高，一大半都用在老頭子的愛好上了，怎麼跟他吵也沒用。

「爺爺之前寫的東西，就這麼賣了沒關係嗎？」

白美溪望着這些從地板一直堆到房頂的紙，心中不由的有些感嘆，能夠寫出這麼多毛筆字，一定需要多年的定力才能做得到。現在老爺子已經不在了，如果連他的墨寶都變成廢紙，以後梁婆後悔了怎麼辦。

「沒事，寫得好的那些我都收起來了，親戚朋友那裏也有不少，這些都是不像樣的，連他自己都看不上，恨不得早點毀掉，沒人看到才好。」

梁婆搖了搖手，老頭子身前對書法的要求極高，稍有不順心就要換一張紙重寫，往往糟蹋幾十張宣紙才能留下一副大作。這些練字的廢紙，他根本不想看見，幾次要在院子裏燒掉，都被梁婆攔下了，他們又不是大富之家，自然是賣掉換錢更好，哪怕只有幾塊錢，也能給家裏買兩斤肉。

「姑娘，這些東西你可以少給一點，沒關係的。」梁婆看到白美溪猶豫，生怕她變卦，趕緊降低了一些價格，讓她把這些東西全都收走，老頭子都走了一年多了，這屋裏的廢紙也沒賣出去，要是錯過了白美溪，她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沒事，這些東西不錯，我還按1分錢1斤給您算。」白美溪很大方，她喜歡讀書多的人，更何況這些紙只是看起來比較重而已，實際上不會有太多錢。

她把梁婆的東西全都搬到了院子裏一沓一沓的摞好，在這些宣紙清理出來之後，房間頓時空了不少，也能看出原本的樣子，原來那些宣紙背後是一大排書架，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書。

白美溪將那些廢紙稿一一過稱，這些紙稿一共582斤，比白美溪剛剛收到的一大車還多。白美溪毫不猶豫的給了梁婆5塊8毛2分錢，讓梁婆高興的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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