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七章 林宇三

而這種不好的預感，在他和楊頡談崩了的時候更是達到了頂點，原來楊頡的「死而復生」也有S的參與，至於參與的是小灰還是小黑，亦或是兩者皆有，林宇就不知道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為了阻止研討會，阻止深海計劃繼續下去的一切準備全部白費，因為足夠了解他的S站在他的對立面。

他的人脈、他的計劃、他的後路、他的軟肋，對方通通能夠猜到幾分。

他不了解S的每一個人格，唯一熟悉的是那個內向懦弱的小白，其他的人格，他只知道自己認可對方的才能，至於人到底如何，卻不是他考慮範圍。

他活着的這麼多年，前二十多年裏他的世界裏連自我感知都不怎麼有，后十多年裏，他光圍着一個葉思危轉便已經讓他覺得暈頭轉向，手足無措，哪裏還有時間多去注意其他？

可是S的所有人格卻都了解他，甚至每一個人格都對他極感興趣。

林宇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在原有的深海計劃的基礎上開展的新深海計劃，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存在了數年之久，而楊頡就是這個新計劃的實驗體之一。

楊頡當年迫切地重新開始深海計劃，正是因為他得了不治之症，生命可能隨時到達盡頭，他需要找到活下去的辦法。

可是光靠他自己，靠那些他覺得太過「保守」、「虛偽」、「懦弱」的研究人員，楊頡根本沒有指望。

因為按照原來深海計劃的進度，等到計劃成功只怕是幾十年後了。

楊頡等不起。

所以他等到了S，等到了新的深海計劃，比起以前的研究更加超前、大膽甚至——瘋狂。

為了活下去，楊頡自願成為了新實驗的實驗體，最後他成功的活了下來，但這種事實在是太驚世駭俗，絕不可能曝光在人前，所以楊頡才換了另一個身份在A國開始新的生活，也繼續從事著新深海計劃的研究。

「你的情況似乎並不是很好。」這是林宇剛見到楊頡就能肯定的事，就算楊頡看起來似乎比以前健康不少，但是整個人卻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一般。

從興趣、愛好、說話方式、甚至情緒表達上都改變了，雖然楊頡稱這是小小的後遺症。

楊頡堅信隨着他對情緒這塊的研究推進，再加上記憶研究的深入，這些東西假以時日通通可以解決，一切都恢復正軌。

可是林宇卻對他所畫下的未來藍圖並不抱有那麼大的期望，至少在他見到那個被他們稱為「完美得接近神明」的實驗體后，他就知道這是錯的。

那個「神明」是一位他們撿回去的C國人，姓蘇，具體叫蘇什麼，林宇並不知道，他甚至對「撿回去」這件事深表懷疑。

林宇完全有理由懷疑這位蘇姓男子之所以會重傷和他們脫不了關係，也許這個新的深海計劃早就引起了有關人士的注意，並不只是他一個人對這個計劃的發展持不容樂觀的態度。

他們稱呼這位「聲明」為蘇啟程，意思著一切歸零，重新開始的意思。

林宇並不知道這位蘇啟程以前是怎樣的人，但是從他三五下能解決他帶來的數名雇傭兵來看，至少這個人的身手絕對不是因為「改造」后才有的。

最可怕的是——林宇發現這個人完全沒有覺得自己有哪裏不對勁，即使他的記憶被拿走，重新塞了一段虛假的記憶給他。

這個人與其說是「神明」，更像是合格的「容器」。

如果一個人沒有了記憶，那他還算是以前的那一個人嗎？還是說已經算是另一個人？

可是現在的林宇卻根本沒時間去想這些，因為葉思危也被楊頡一道抓了過來，一起關押在了地下室。

是他的失誤，不該帶葉思危來這裏，終究還是心軟了，他希望多一點相處的時間，又想着一切他都已經安排妥當，足夠護她安全，哪想……他的判斷失誤，卻害得葉思危和他一起遭罪。

當看到楊頡用葉思危威脅他交出小白給他的資料時，當看到葉思危不想連累他而選擇主動撞向刀口時，林宇的心臟都快要停了，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產生心如刀割的感覺。

因為葉凜和葉思危，他終於從一個「怪物」成為了人，他不想在失去葉凜以後，還失去葉思危。

有一瞬間，林宇甚至想過「去他的世界，去他的別人怎麼樣，只要他的安安好好的就夠了」，可是他沒有辦法這麼做，他有屬於他的責任。

好在來A國之前，他就把小白給他的資料刪除了一部分，也是最關鍵的部分，以暗碼的形勢，藏於三本書中：《白鯨》、《海底兩萬里》以及《老人與海》。

林宇不是沒有想過徹底地摧毀這份資料，可終究還是捨不得，那是他們無數人前赴後繼換來的成果，包含多少心血，甚至有多少人為此付出了生命？

也許放在現在還不成熟，可是十年後呢？二十年後呢？甚至一百年後呢？

也許這些資料正可以為將來的研究提供支撐，只是現在這份資料卻是絕對不能曝光，因為這其中牽扯了太多，如果曝光他的那些同事也好、他們的家屬也好，只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這麻煩絕對不止楊頡他們那股勢力帶來的。

以保護的名義時刻被監控著，也是麻煩之一。

更何況——

葉思危就是17號實驗體。

林宇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國家，他只是不想讓葉思危過上非正常的生活，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希望葉思危普普通通、平平安安地過一生。

所以現在他還不能交，但又沒辦法銷毀，最終林宇能做的也只是將資料分成了核心和其他兩份。

解開暗碼的方式，林宇是很早以前他和葉思危玩過的一種遊戲，是受一本解密小說里得到的啟發，破解暗碼的方式簡單到讓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不像是被稱為兩大「密碼城堡」的頂級的演演算法MD5和SHA－1，他們只是把密碼變成了一個小遊戲而已。

首先以凱撒密碼的方式移位得出各個字母，而第二步則玩了一個小心機，把得出的字母按順序排成正方形。

比如：從暗碼中得出明文：IVOLEUOY2，這樣看起來很莫名其妙，可是一旦把它們寫成正方形，就會變成：

第一行：IVO

第二行：LEU

第三行：OY2

然後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地連起來，就會變成：ILOVEYOU,2（two）。

所以為了區分，他留下暗碼時，有時候說的是「二」，有時候卻說的「t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