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決死
「是你！」
廖雪風猛然想了起來，之前他的獨子廖勝參加白陽秘境試煉之時，就是死在了一個名叫衛宗的人手裏。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讓他決心對付衛家。
只是，他聽說衛宗不過是個靈海三重的武者，可面前這人……
他仔細看着衛宗，上下打量，怎麼也不像是靈海武者的樣子。
「不用懷疑了，你兒子確實是我殺的。」
「算了，」廖雪風頹唐地苦笑一聲，「已經不重要了，不管是不是你殺的，我都沒有能力去報復了，廖家，已經完了！」
咔吧！咔吧！
就在這時，彷彿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兩人同時向最中央的黑繭望去，聲音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在兩人的注視下，黑繭上出現了無數的裂痕，接着轟然破碎，露出了裏面的人影。
蘇北渾身赤裸，身體蜷縮成一團，但在他的手中，卻牢牢握著一把刀，這刀，正是墨淵。
此時的墨淵和之前大為不同，不僅銹跡全無，寒光燦燦，就連形狀都發生了變化。刀鋒更狹長了些，刀背更為輕薄，寬度也窄了些，更適合蘇北的發力方式。
「唔……」
蘇北緩緩睜開雙眼，一手托著額頭，之前的一幕幕讓他差點以為自己大腦被撐爆了，但他終究還是撐了下來。
一動之下，蘇北就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等等！這是……」
他有些愕然，自己經脈中運行的龐大靈力，以及丹田中的磅礴靈海都在告訴他，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小小的凝氣武者了，而是真真切切的靈海武者。
只不過是祭煉一把刀而已，修為無意中居然暴漲了這麼多，突如其來的強大力量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感覺如何？"
低沉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蘇北這才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兩人。
之前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身體上，對於外界環境沒有多麼注意，此時赤裸著身體暴露在兩人眼前，他有些不太好意思。
衛宗從儲物戒中拿出一件黑袍向他拋了過來，蘇俄比連忙一把抓住，套在自己身上。
之後他才回答起衛宗的問題。
「我感覺前所未有的好，墨淵和我如同一體一般，我能感受到，墨淵是有生命的，只是在蟄伏而已。更恐怖的是，墨淵當中蘊含着我無法言喻的恐怖力量，彷彿只要我想動用，這裏面的狂暴力量就可以傾盆而出，毀滅一切。」
蘇北的話中帶着驚嘆。
廖雪風聽了，臉色更為陰沉，這本來是他應該擁有的，結果被蘇北截了胡。
「咦，外祖父您也在啊。」似乎才看見廖雪風，蘇北有些驚疑道。
見廖雪風臉色不太好，蘇北笑了起來，笑得有些燦爛，他舉起墨淵，向廖雪風示意了下。
「外祖父，外孫在這裏要多謝您的慷慨了，墨淵這麼重要的東西都能送給外孫我，嘖嘖，這可是天階超品靈器，一旦出現就會掀起腥風血雨的存在啊。不過也對，反正我們是一家人，墨淵在誰手裏都是一樣，您放心，我一定會繼承您的遺願，好好照顧墨淵的。」
「遺願？我還沒死呢！」
聽了蘇北的話，廖雪風氣的咬牙切齒，臉色更黑了。蘇北這小子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在故意擠兌他。
見他不高興，蘇北更高興了。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度的人，況且大人曾經告訴過他，要以直抱怨，意思是誰傷害了你，你要報復回去。
雖然廖雪風是他名義上的外祖父，但他要血祭蘇北在先，既然他都不在意那什麼血脈之間的羈絆，蘇北就更沒有必要在意了。
「大人，他怎麼辦？」
蘇北起身，拿着墨淵來到衛宗身後，指著駐刀直立的廖雪風道。
「當然是死！」說到這裏，衛宗回頭，似笑非笑道，「他畢竟是你的外祖父，怎麼，不忍心了？」
蘇北連忙搖頭，「只是血脈上有些聯繫而已，我跟他又沒有任何感情，更何況，在他決定血祭我的那一刻，血脈上的那點聯繫都敗光了。」
「那就好！」
回過頭來，衛宗再次直視廖雪風，冷聲道：「作為一名刀客，相比你也不想窩囊的死去吧，接下來，全力出手，我們一招定勝負如何？」
「自無不可！」
廖雪風緩緩站直了身子，氣息升騰，一道雄渾的刀之虛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看見他，就彷彿看見了一把開天闢地的刀。
在這個時候，廖雪風才有了作為頂級刀客的威嚴。
就在廖雪風默默積攢氣勢的同時，他卻突然開口了。
「孩子，其實你說的也不算錯，墨淵在你手裏，總比落入其他人手裏好。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你的身體上確實流淌着我們廖家的血脈。」
他的話，是對蘇北說的。
「呃……」
蘇北有些愕然，不知道怎麼突然之間這老傢伙的態度就轉變了。
衛宗在一旁冷哼一聲：「不過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罷了。」
這時，廖雪風繼續道：「我只希望你要好好對待墨淵，不要墮了它的威名，這畢竟是我們廖家這麼多代人的心血所在。」
最後一句話落下，廖雪風不再開口，一身氣勢死死鎖定在衛宗身上，隨時可以發動雷霆一擊。
「來吧！」
隨着衛宗開口，廖雪風刀光落下。
這可能是他這輩子最為巔峰的一刀，一刀之下，他的氣勢如同開匣的洪水，滾滾而出。一刀劈出去后，廖雪風整個人的身形都佝僂起來，莫名蒼老了不少，這一刀，消耗的不僅只有他的靈力，還有他所有的精氣神。
廖雪風這一刀，沒有什麼花里胡哨的武技，有的，只是存粹到極致的一刀。
「有這一刀在，你天沙域刀道第一人的稱號，也不算徒有虛名了。」
衛宗的臉色也微微凝重起來，這一刀，連他也要認真應對。他手中長劍出鞘，一閃而逝。
緊接着，虛空中，一道道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劍氣亮起，廖雪風那道刀光宛若陷入了劍氣海洋中一般。雖然它足夠純粹凌厲，但是架不住衛宗劍氣數量多。
這刀光每前進一分，都會受到數之不盡的劍氣攻擊，隨着刀光的推進，它的自身能量也在被飛速消耗，直到它飛到衛宗面前時，無數道劍氣飛快湧來，和它撞在了一起。
轟!
無聲的巨響！
那刀光再也支撐不住，在距離衛宗還有數尺的地方消散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