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真相
衛宗輕輕一抖手，將手中長劍上的血珠震去。在他身後，廖家最後一位族老倒下。
廖家，基本上完了！
即使廖家還有不少弟子在，傳承也還完整，但失去了萬象級戰力的他們直接從大勢力變為中等勢力，天沙域的博弈，再也沒有了他們的位置。
衛宗收劍回鞘，向著家主大殿方向走去，那裏，還有最後一人需要解決。
此時的家主大殿可謂是顯眼到了極致，一道黑色光柱衝天而起，彷彿衝破了雲霄，一眼望不到盡頭。在黑色光柱周圍，一道道漣漪向外擴散，迴環往複，瑰麗無比。
衛宗直接走了進去，本來守衛森嚴的家主殿現在空無一人，雖然裏面路徑複雜，但衛宗順着黑色光柱的指引，以一條筆直路線走了過去。
前方有障礙怎麼辦？很簡單，一劍劈過去，什麼障礙都挨不住他一劍。衛宗就這麼一路走，一路破壞，很快來到了最深處。
這也是之前他夜探廖家時的地方，當時就是在這裏，廖雪風劈了他一刀，將他逼退。
然而現在的廖雪風，沒有了之前手握墨淵時的意氣風發。
他一手拄著一把長刀，低着頭，靠在角落，氣息有些沉重。從他的嘴角處，不停有鮮血溢出，明顯是受了傷。
衛宗一路破壞的動靜自然是沒有瞞過他，廖雪風猛然抬頭，正好看見一劍劈碎最後一道牆，大踏步走進來的衛宗。
二四目相對，神情各不相同。
衛宗是淡漠，平靜。
而廖雪風就不一樣了，憤怒，擔憂，不可置信等等各種神情在他臉上流轉不已。
衛宗從他身上一掠而過，將目光轉移到了大廳中心那黑繭身上，這黑繭就是那黑色光柱的源頭，此時的黑繭宛如有生命般，在一起一伏，不斷收縮。它每起伏一次，都有黑色漣漪擴散或收縮。
如果他所料不錯的話，黑繭裏面就是蘇北了。
「他們三人呢？」
這時，廖雪風拄著刀站起來，看向衛宗，面色森寒。
「我能出現在這裏，他們自然是死了！」
衛宗冷笑一聲，回應道。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擊殺他們三人，我果然還是低估了你的實力，我原以為他們怎麼也能拖延你一段時間的。」
廖雪風有些不甘，對方已經來了，而他又受了傷，絕對不是對方對手，也就是說，他已經滿盤皆輸。
「你堂堂家主，居然拋棄自家族老，想要用他們的命換來拖延我的時間……」
「你懂什麼！」廖雪風突然咆哮起來，「如果不是出了意外，墨淵應該早就被我拿到了，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在我面前大放厥詞嗎？如果不是出了意外，他們根本不會死……」
說着，廖雪風不甘地看向黑繭處，有些咬牙切齒。不知道為什麼，好好的血祭出現了這種狀況，這奇怪的一幕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早在廖雪風得知血祭完成的時刻，他就馬不停蹄趕了過來。結果與他料想中不同，並不是墨淵靜靜懸浮在那裏等着他去取，而是出現了一個黑繭，還在不停收縮。
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廖雪風也沒有多想，他來到了這黑繭前，按照他的猜測，黑繭裏面應該就是墨淵了。
然而就在廖雪風的手觸碰到墨淵上時，他就感覺自己彷彿被雷霆擊中一般，劇烈的哆嗦了一下后，一股沛然巨力將他擊飛了出去。
被擊飛的廖雪風自然不甘心，他在半空中猛然一個擰身化解了衝力，然後拔出刀，朝着黑繭劈去。他的目的很簡單，管你是什麼東西，先劈開再說。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的全力一刀不但沒有傷到這黑繭一絲一毫。反而在同時間，一道撕裂般的力量轟擊在了他的身上，將他轟飛出去。幸好他反應快速，感覺到不對之時立刻急速扭身，避過了重要部位，但仍舊受了傷，只是傷不重罷了。
這樣就有了之前衛宗進來看到的一幕。
「如果不是發生了意外……如果不是……」
廖雪風低着頭，眼神中有着瘋狂，他簡直不甘到了極致。明明自己的計劃就要成功了，眼看着黎明的曙光就在他眼前，卻在最關鍵的時刻發生了意外，導致他被打入地獄，再也無法翻身，這讓他怎麼甘心。
就在這時，一道輕笑傳來。
「你以為這一切真的只是意外嗎？」
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到他的耳朵里。
廖雪風猛然抬頭，看向開口的衛宗，他的眼中瘋狂與愕然並存。
「你這話什麼意思！」
雖然是疑問，但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些猜測，只是他不願意承認罷了。
「反正你已經是個死人了，有些事情告訴你也無妨。」
衛宗看着廖雪風有些扭曲的臉色，似笑非笑道：「首先，蘇北是你的血脈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不僅如此，我還知道他有着天機族血脈，更明白天機族血脈能做些什麼。於是，是我故意讓蘇北在你們面前展現出血脈之力，讓他混進你們家族。你們自以為隱蔽的那些小手段，實際上在我眼中無所遁形。」
見廖雪風似乎有不服之意，衛宗一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你也不用急着反駁，你給蘇北的那篇功法早就被我修改過了。修改之後這功法可就不再是什麼以人飼刀的功法，而是能夠真正地去掌控那把刀。」
一口氣將話說完，衛宗有些玩味地看着廖雪風不斷變換的臉色。
「這……」廖雪風張了張口，但終究是什麼也沒說出來。他有些頹唐地低下了了頭，自己一切都在對方算計之中，他輸的不冤，可笑他之前還以為只是單純地對方運氣好。
忽然，廖雪風想起了什麼，他死死看向衛宗：「不對，我那以身飼刀的功法好歹也是從蒼青王朝帶回來的，品階也有着地階，你居然能夠輕易修改，而且讓之前的我看不出任何破綻，這絕對不是一般萬象境能做到的，你究竟是什麼人？」
「什麼人？」
衛宗低聲道。
「沒錯，秦宗應該不是你的本名吧。」
「當然不是，我本名為衛宗。」
「衛宗……」
好熟悉的名字，廖雪風突然一時愣神，這時一道閃電從他腦海中閃過，他才反應了過來，為何感覺這名字這麼熟悉了……
「想起來了嗎？沒錯，你的兒子就是我殺的。」
衛宗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