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意境之力
校場上安靜了一瞬間，然後就彷彿一顆炸彈被引爆了般。
到處都是議論聲，吵鬧聲，混成一片。
「什麼，我沒聽錯吧，張武這麼快就和衛宗遇上了。」
「張武可是除了大師姐最強的存在啊，衛宗懸了。」
「哎，你懂什麼，我有內幕消息，據說那衛宗覺醒了血脈之力，血脈之力懂嗎？」
「居然是血脈之力，這樣看來勝負確實不好說。」
衛宗他們的擂台幾乎吸引了所有的弟子，就連諸位長老也將目光投向了這邊，無他，這場比賽實在太有看點了。張武是內門中僅次於葉暮雨的強者，而衛宗據說覺醒了血脈之力，二人的比賽鹿死誰手實在難以下定論。
一時間，一道道好奇，期待的目光注視在了他們二人身上。
沒有被這些目光影響，衛宗一步步走上擂台，駐劍而立，而張武也已經站在擂台上，二人相對，氣氛變得凝重無比。他們之間彷彿有無形的威勢在瀰漫。
一眾弟子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二人，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不管是內門還是外門弟子，都在期待着一場龍爭虎鬥，就連長老們也是這麼想的。
而在擂台上，張武面帶冷笑，沖着衛宗道：「衛宗，不要以為有宗主做後台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是虛的。」
說着，張武第一次展示了全力，他完全放出了自身的氣息，狂暴的氣勢席捲全場，靠的近一點的弟子甚至都被吹得睜不開眼睛。
「這……好強的氣勢，張武居然已經凝氣圓滿了。」
不止是弟子驚訝，幾位長老也微微點頭，顯然對宗門內出了此等天才弟子感到滿意。
看着下方對峙的二人，大長老突然道：「張師弟，張武是你的侄子吧。」
「是的。」見大長老發話，張心遠連忙回答道。
「凝氣境圓滿，不錯，這小傢伙不錯，張師弟你有個好侄子啊，」大長老摸著鬍子道。
張心遠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顯然張武此時大出風頭，他這個做叔叔的也是臉上有光。
可是，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釋放出自己氣勢后的張武，就那麼站在擂台上，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而衛宗也靜靜站着，沒有一絲想攻擊的意思。二人就這麼相對而立，現場環繞着一種詭異的氣氛。
「這兩個人在幹什麼，靠眼睛將對方瞪死嗎？」
「說不定他們兩個人在比拼氣勢呢，不是說高手都要先在氣場上分出勝負嗎。」有弟子調侃道。
有弟子發現不對了，「你們有沒有聽到海浪的聲音啊。」他吸了吸鼻子，「好像還有海水的味道，咸腥咸腥的。」聽他這麼一說，再遲鈍的人也發現不對了。
而在張武這邊，他所面臨的景象則更為恐怖，明明站在那裏的是衛宗，可是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那不是人，是一片狂暴的大海，帶着毀滅的氣息，駭人無比。
張武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再過一會他恐怕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了。想着，他便要衝上前去，不管衛宗搞什麼花樣，擊敗他總是沒錯的。
可是令張武震驚的是，他發現自己動不了了。他拚命想移動腳步，可是腳就像長在地上一般，無論他怎麼用力，就是紋絲不動。
更令他驚悚的還在後面，遠處衛宗身上散發的毀滅之勢越來越重，壓在他身上，他拚命想挺直身體，導致肩膀被恐怖的威勢壓迫，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跪下！」
在他對面，衛宗淡漠開口。
他就那麼站在那裏，卻彷彿遠古的神諦，一言一行都帶着不可思議的威能。
輕輕的兩個字傳到張武的耳中卻變成了洪鐘大呂般的巨響。
「跪下！」
「跪下！」
「跪下！」
一聲聲跪下不斷衝擊着他的心神，令他幾乎要崩潰。而更令他學雪上加霜的是，身上的威勢越來越重，原本挺直的腰桿已經彎曲。他拚命想保持着站立的姿勢，在重負之下，脊柱已經瀕臨折斷。
「我……我不會屈服的！想讓我跪下，門都沒有！」
此時的張武可謂凄慘無比，臉上一根根青筋彈了出來，雙眼通紅，佈滿了血絲。在極度的壓迫下，他身上密佈的毛細血管紛紛破碎，血流全身，駭人無比。
看到張武這種慘狀，現場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靜，一眾弟子鴉雀無聲，此時就連膛目結舌都已經不能來形容他們的震驚了。
他們看到了什麼？
衛宗就那麼站在那裏，說了一句跪下，然後鼎鼎大名的張武師兄就成了那樣一副慘狀。
還好他沒有真的跪下，不過看樣子也快了。
衛宗看着在他的意境之下苦苦支持的張武，皺了皺眉，他倒是小看着張武了，不過……
一切的掙扎都是徒勞的！
他踏前一步，嘴唇傾吐：
「海之意境——覆海！」
短短的兩個字，張武的眼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的衛宗陡然化作了一片汪洋大海，然後海水倒卷，化作翻天大浪，朝他撲殺過來。
在這種天災一般的景象下，張武實在是堅持不住了。
噗通！
雙腿跪地聲音響起。
所有人看着跪在那裏的張武，默然無語。
「小畜生，安敢辱我侄兒！」
張心遠大怒，站起身來，就欲出手。
不過就在此時，一隻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令他不敢動分毫。
因為這是大長老的手，雖然就那麼平平淡淡地放在他的肩上，卻令他毛骨悚然。他很確定，如果他敢有一點異動，這隻手就會像捏螞蟻一樣將他捏死。
原本總是一臉和藹的大長老此時卻面若寒霜，「坐下，你身為刑堂長老，不會不知道，大比不管是誰都不能干涉的。若有下一次，休怪我不顧念同門之誼。」
張心遠訕訕坐下，他感覺得到，他若是再敢對衛宗不利，對方絕對會殺了他。因為大長老的話中的殺機簡直要溢出來了，別看他平時對誰都一副和善的樣子，但殺起人來，也是絕對不含糊。
也不怪大長老這麼維護衛宗，其他人不識貨，但他這個大長老年輕時也出去遊歷過，結識了不少天才，懂得比其他人多一些。
當衛宗放出意境的那一剎那，他就認出來了，這是意境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