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丹頭毒蠱

第598章 丹頭毒蠱

程星河正在掰龍蝦,滿手滿臉都是龍蝦肉,一見我回來就讓我快吃,說比雄霸叔那做的還強。

我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坐了下來,看見眼前有一盤子面點,做的倒是挺精緻的。

小時候老頭兒經常弄面點給我吃——當然了,不是給我做,給我買,而是給我蹭。

我們那的風俗,家裏生孩子滿月,男孩兒要送街坊鄰居棗饅頭,女孩兒要送豆沙包,這種事兒老頭兒總會被請去吃飯——滿月酒有歲數大的坐鎮吉利,主給孩子帶長壽,老頭兒吃完還拿點兜回去,我都快吃成棗饅頭了。

現在想想倒是挺懷念的,我拿了個豆沙包,心說也不知道老頭兒這幾天怎麼樣,一會兒得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這個豆沙包做的也很可愛,是個兔子的形狀。

一口吃下去,外皮鬆軟內里醇厚,味道確實很好。

可一瞬間,白藿香側臉看着我,臉色冷不丁就變了,一把拉住我,就把我的嘴給擠開了,大聲說道:「吐!」

我一下蒙圈了,什麼情況?

但只覺得脖子上一涼,幾根金針瞬間就扎進去了,我不由自主就張開了嘴,白藿香往我后心一個穴位一推,我一下就把那口豆沙包給吐出來了。

秀女看見這個陣仗,臉色頓時就冷了,翻過來就抓白藿香:「你敢對宗家不敬……」

白藿香毫不手軟,一把金針對着秀女就射出去了,秀女全部避開,扎了一牆,而她冷冷的看着秀女:「跟我有能耐,跟下蠱的人怎麼沒能耐?」

程星河早就聽出來了:「蠱?」

而江采萍已經把地上的豆餡抹開,我一看豆餡里的東西,頓時就愣住了。

裏面有個青色的小蟲子,比針大不了多少,腦袋是紅色的,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到。

白藿香就告訴我們,說這叫丹頭蠱,人要是吃下去,頭就會開始作癢,接着,頭皮開始潰爛,一層一層往下脫落,像是被成千上萬個蟲子啄食一樣,痛癢交加,過不了三天,就會脫落的只剩下頭骨,受盡折磨而死。

也幸虧還沒吃進去,真要是吃進去了,她都沒法救。

程星河盯着那個豆沙包,忽然就跑到了洗手間去摳喉嚨——他也吃了。

我喘了口氣,就看蘇尋和啞巴蘭,他們倆對看了一眼,緊跟着程星河也進了洗手間。

我一顆心猛地往下墜,瞬間就想起來那個紙條上寫的字了——有人要害我。

可到底是誰對我下的手,警告我的又是誰,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秀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刻貴為跪下了:「是秀女疏忽,讓宗家遇上這種危險,秀女有罪,請宗家責罰!」

秀女的眼睛異常清明,絕對不像是在說謊,她確實不知道裏面的事兒。

我的心越來越沉了——秀女可是天階四品的實力,能瞞得住她,在東西里下蠱的,能力一定在她之上。

白藿香白了秀女一眼,拿起剩下的面點一看,卻皺起了眉頭。

因為剩下的面點,甚至其他的食物,竟然全是乾淨的。

只有我拿的那個有問題。

這就更恐怖了——下蠱的,怎麼知道我要拿的,是哪一個面點?

甚至……這裏這麼多菜,他怎麼知道,我要吃面點?

這會兒程星河吐完了,面如土色,一個勁兒撓頭皮,也反應過來:「不對,咱們才剛來,人生地不熟的,誰給咱們下蠱?」

白藿香糾正:「丹頭蠱可不是一般的東西,西川降洞女的大姆媽才做得出來,千金難求,人家是看中李北鬥了。」

秀女臉色更難看了:「我現在就去告訴大宗家……」

沒用,對方敢動手,就肯定有讓人查不到自己的把握。

程星河呸了一聲:「你那個四叔還真夠不是東西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七星,咱們可要在這裏待三天,你要是死了,那……我看咱們趁著天黑趕緊走吧!秀女你愣著幹什麼,帶路,家產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你這退堂鼓的演奏水平能上維也納金色大廳了。

我說你死了這條心吧,且不說,現在走,之前的一切都白費了,你覺得,現在還沒能驗證我的身份,大宗家他們,會讓咱們走嗎?

程星河不傻,臉色也不好看了。

光黑屋子外面的陣法就那麼狠,更別說這裏的人了。

啞巴蘭跟着着急:「哥,那現在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

真要是那個四叔的話,那我就跟他三天——看誰先死。

但是我隱隱覺的,這事兒似乎並不簡單。

秀女剛要轉身去報信兒,結果一開門,撞上了一個人。

一見這個人,秀女立刻見禮,我一回頭,也有些意外,竟然是宗家老三。

老三背着手掃視了周圍一圈,盯着我,微微一笑:「孩子,吃完了飯,跟我出去走走?你初來乍到,我帶你熟悉熟悉咱們這裏的環境。」

我確實也沒胃口了,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程星河白藿香他們都為我捏一把汗,一個勁兒跟我使眼色,意思是這不是往火坑跳嗎?

這倒是不要緊,這老三是當着許多人大張旗鼓進來的,而老大說了,讓我留在這裏三天,他不可能明火執仗把我怎麼着了。

而且,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跟着老三在一起,反而安全。

已經是繁星滿天的時間,星河閃耀,老三一邊走,一邊抬頭望着北邊。

斗柄指北,天下皆冬,他看的是北斗星。

之前沒看仔細,這會兒一瞅,這個老三渾身整整齊齊的,哪怕連衣服上的菱格圖案,都對在一個水平線上,頭髮也紋絲不亂,跟假髮一樣,甚至兩個鞋帶上的結子都是精準一樣長的,完美的簡直有點假。

他喃喃的就說道:「北斗,這名字很好。誰給你起的?」

我實話說了,他就繼續苦思冥想——似乎真的在考慮,那個時候他到底有沒有跟哪個女的有過這種接觸,可一直也沒想起來。

接着他忽然跟發現了什麼似得,忽然攔住了我,一隻手蓋在了我頭上。

把我嚇一跳,原來是他覺察出我一撮頭髮立起來了,仔仔細細給我弄整齊了,才點了點頭:「完美。」

這三叔是個完美主義者。

不過他似乎挺喜歡我:「小子,看你身邊鶯鶯燕燕的,也是情場浪子,跟我年輕時有幾分相似。完美。」

這就不敢當了,我就一個老婆,還壓在九鯉湖等着我救出來呢。

而且,他現在這個造型,跟個大刀螂似得,雖然整整齊齊,也很難想像年輕時候有多風流倜儻,倒像是在晾衣杆子上掛的一串豆皮。

他似乎看出來我是怎麼想的,咳嗽了一聲說年輕的時候太放縱,上了歲數身體自然吃不消,不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活着沒樂,長了沒用,不後悔,完美。

還挺豁達。

但說到了這裏,他話題一轉:「你今天住進來,沒遇上什麼怪事兒吧?」

我一皺眉頭,想起了剛才那個丹頭蠱,就問他這話什麼意思?

老三瞅了我一眼:「這次來找你,其實就是讓你遇事留個心眼兒——樹大招風,你這一來,我就留意到了,你身邊,好像混進了不好的東西了。」

我心裏一沉,心說難道那個紙團是他給我扔進來的?可旁敲側擊一打聽,他倒是有點納悶,問我什麼紙團?

也對,他的身份,也同樣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害我的到底是誰,想救我的,又是誰?

他接着說道:「還有一件事兒,我想跟你說說——是關於你四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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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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