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最腥的魚

第400章 最腥的魚

是那一大包魚乾。

程星河看看魚乾,再跟看傻子一樣的看着我:「七星,你平時挺正經的,今兒是要崩人設啊?財寶就在裏面,你開什麼玩笑?」

啞巴蘭莫名其妙,白藿香對我幾乎是迷信,倒是瞪了程星河一眼:「你懂什麼?李北斗從來不做沒用的事兒——除了跟你做哥們。」

這把程星河給氣的:「捧一踩一有意思?你就是情人眼裏——好,我不說,我不想被毒啞。」

說着要把魚乾搶過去先吃點,聲稱死也要做飽死鬼。

我搶回來,打了他手一下:「這不是給你吃的。」

程星河瞪着魚乾:「那給誰吃的?」

就連大黑痦子和壯漢,都禁不住好奇了起來。

我看向了眼前的這一片沙地,老徐跟着我的視線,看向了那片沙地,連忙說道:「就是這裏,這裏有沙怪……」

說着臉色越來越難看:「當初都是好端端的先生,後來,全成骷髏架子被卷下去,想來變成沙倀鬼啦!」

程星河最怕死,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我也看出來了——現在不能望氣,十分不方便,但是靠着觀形,也看出來了,周圍是五個大沙丘,雖然沙丘會不斷移動變化,但是大體還能看出來,這是個五虎擒羊之地。

這個地方,一定有凶煞。

買魚乾的時候,我還特地問攤販,哪一種是最腥的。

攤販倒是很實誠,說這是本地月牙湖特產的小羊魚,據說是吃羊粑粑蛋長起來的,腥膻俱全,需要重作料才能壓味道,本地人不愛吃,要是我好這口,可以給我便宜點。

果然,打開了那個膠袋,離著近的啞巴蘭白藿香程星河跟做廣播體操一樣,齊刷刷的捂住了鼻子。

我抓了一把魚乾,對着那片沙地就撒過去了。

果然,這麼一撒,沙地忽然跟開了鍋的水一樣,咕嘟咕嘟就鼓動起來了。

白藿香他們都看愣了。

這還不算,就在這麼一瞬間,地上的小魚乾瞬間就消失了——像是沉入到了沙地里一樣。

啞巴蘭一下傻了:「這不科學……」

咱們這一行,現在也不能用科學解釋呢,你講什麼科學。

我也知道啞巴蘭的意思——按理說,小魚乾是很輕的,不可能沉入到了沙子裏,像什麼鵝毛浮不起的流沙河,沒人親眼見過。

而這小魚乾,也不是沉下去的——而是被抓下去的。

就從小魚乾落下的地方也看出來了,沙子上有很細的抓痕,是被沙子底下的東西抓下去的。

那種快如閃電的沙怪。

我接着把小魚乾撒滿了這一大片沙地,大部分當時就沒了。

程星河腦子快,立馬知道怎麼回事了,推了我肩膀一把:「你腦子怎麼長的,這種主意也能想出來?」

我領着他們,就往小魚乾沒消失的那一小片沙地上走了過去。

這裏的小魚乾既然沒人抓,那必定是沙怪的禁地。

老徐一開始害怕,不敢走,我一步邁了下去,還真沒用沙怪出來。

老徐是徹底服氣了,而壯漢和大黑痦子也不約而同露出了刮目相看的表情,大黑痦子低聲說道:「讓這小子趟雷,還真用着了!」

白藿香跟自己讓人誇了一樣,別提多自得了,而啞巴蘭連忙就問:「哥,你怎麼知道沙怪喜歡小魚乾的啊?」

簡單——因為沙怪的舌頭。

那舌頭能瞬間把肉卷沒了,當時我還能望氣,清楚的看到那怪的氣息是青色的,也就是精怪。

肯定有元身。

而舌頭銳利能卷肉,眼睛是綠色的東西,據我所知,就只有一種——貓。

老頭兒以前也跟我說過,貓跟其他的東西不一樣,是通靈性的,加上生活環境在人身邊,很容易吃到煙火氣,也比其他動物更適合修成精怪,有句老話就是貓養九年即成精,老話說老貓十年,老狗十年,必定成精,雖然這話誇張,道理是這個道理。

雖然不知道沙漠裏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貓,但那些沙怪的元身肯定是貓。

還有一句老話,叫沒有不偷腥的貓。

對付凶煞,有兩種方法,一個是抓住弱點,還有一個,是投其所好。

果然,只要是小魚乾沒被抓的地方,暢通無阻,我們連跟沙怪的照面都沒打,就順利進到了金銀洞裏。

老徐一腳踏進了金銀洞,捂著自己胳膊上的布條,表情別提多複雜了:「來了這麼多趟——還是第一次進到了洞裏來,大師,我是真服了,你是真大師!」

說着,就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我擺了擺手說不算什麼。

壯漢和大黑痦子跟着搭上了順風車,壯漢沒吭聲,只陰沉沉的盯着我,大黑痦子為自己找面子,還叨叨著,沒錯,只不過是小聰明。

程星河扯起嘴角笑:「可有些人啊,連小聰明都沒有,只能當大蠢貨了。」

大黑痦子氣的腦門爆青筋,還想說話,被壯漢拉住,氣的直撓屁股。

洞口很崎嶇,比起傳說之中裝滿金銀財寶的金銀洞,倒是更像桃花源,窄的看不見一線天,而且——我仔細看了看洞口的石頭,頓時皺起了眉頭,看向了程星河:「你仔細聽聽,看看有沒有什麼聲音?」

程星河往前湊了幾步,聽了聽,臉色頓時也變了:「媽的——裏面有死人,很多死人!」

這就對了,這個洞口周圍石頭成利齒狀,這叫吞人地,必定死人,死的還不少,而且這種地很兇,被吞下去就出不來,肯定有倀鬼。

落水的,被虎吃的,上吊的這些凶死之人,都需要抓新的人來輪替,這種死人統稱為倀鬼,被抓住了,一定會被拉去當替身。

程星河皺起了眉頭:「不光多,而且很兇……怎麼也得灰靈鬼和紅厲鬼的程度居多。」

倀鬼跟陳酒一樣,死的時間越長,能耐也就越大,這金銀洞這麼多年沒進來過,冷不丁來了生人,它們能跟我們和平共處還是有了鬼。

「而且……」程星河皺起了眉頭:「它們現在說的,卧槽……」

我着急,凝氣上而也跟着聽。

比程星河這種老天賞飯吃的二郎眼是差了許多,但勉強也能聽見,那些死人似乎很高興。

「今天就是正日子了。」

「沒錯,等到了。」

「大家打起精神來,萬一好運氣輪上自己呢。」

卧槽,什麼意思,程星河跟我一對眼,難不成這些貨早就知道我們要來,先準備着要拉替身了?

也難怪……死在這裏的,八成是這些年來想找金銀洞的同行,是先生,哪兒有不會算卦的。

老徐知道了以後,渾身都炸了,連忙說既然是這樣,能不能先等幾天?

壯漢和大黑痦子則冷笑,說他們等的就是這個日子口,我們要是不敢進去,就把路讓出來。

我們也等不了了——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再等下去,就趕不上拍賣會了,一樣是白來。

我們一對眼,話也沒多說,就把陰泥抹上了,順便把駱駝嘴也紮上了——是比燃犀油差不少,聊勝於無。

老徐也挺緊張,想說話,我打手勢說現在不能出聲,看情況再說——真要是有情況,你路也帶到了,只管順着來路往回跑。

老徐知道我是不想連累他,打手勢表示他也是有職業操守的,讓我只管放心。

接着,我打了頭,就順着裏面走了進去。

現在眼睛是個半殘狀態,什麼也看不見,只能凝在耳朵上細聽,這些死人嘁嘁喳喳的,跟過年一樣,討論的都是「正日子」這個話題。

其中,還零星的聽到一句「草繩上拴著通寶,准沒錯。」

這話啥意思?

程星河往前面一瞅,像是高興了起來,一擺手,示意前面就安全了,大家快走幾步。

也幸虧是眼部不見為凈,眼看着程星河騰挪閃躍跟耍雜技似得,就知道這個狹路兩側,伸胳膊蹬腿的,都有什麼玩意兒。

眼瞅著到了前面一個岔路,像是開闊了許多,甚至有光,我們都高興了起來,我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兒,就差這麼最後一哆嗦了,可千萬別出什麼么蛾子。

可就在這個時候,「撲」的一聲,駝隊忽然發出了一串十分響亮的聲音。

我一下就蒙了——這什麼動靜,駱駝放屁!

媽的,光記得給駱駝扎嘴了,誰想的起來還要堵住后竅?

我的心猛地就沉下去了,老徐他們臉色也變了,程星河身體一僵,我凝氣上耳,聽出來忽然這裏萬籟俱寂,半晌,才有一個聲音狂喜的響了起來:「來了!」

媽的,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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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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