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嚇破苦膽

第365章 嚇破苦膽

他老婆歪在床上,不動了,眼珠子還瞪的大大的。

還是其他鄰居趕過來,尤其賣花圈那個,一瞅這個光景就知道壞了,上去一拉他老婆,他老婆嘴角露出了一股子青黑色的液體,死透了。

當時那個鄰居就說了一聲造孽——這是嚇破苦膽死了。

本來那個方法就是個險招,要麼就把那個腦袋給擺平,要麼那個腦袋就惱羞成怒,跟他們更不可干休,這不是,天命註定那個簍子出了問題,把他老婆的命也搭上了。

賣花圈的鄰居就教給他,快把你老婆的衣服啥的全燒了,你老婆不是好死,那也是個怨鬼,說不定你老婆一走,就能把那死人頭一起帶走了。

事情料理完了。老薑從此以後,一閉上眼,就看見那個腦袋咧嘴沖他笑,嘴裏還少個牙。

這事兒這麼恐怖,老薑怕他媽害怕,一直沒敢告訴他媽,老太太一直還蒙在鼓裏。

他想把這塊地給賣了,重新換個地方住,偏偏鬧鬼的事兒傳的附近全知道了——買房子的也不傻,能不先打聽打聽嗎?這麼下來這個房子一直也沒賣出去,老薑收入也不高,租房實在吃力,他們娘倆只好繼續住在這裏。

一開始老薑沒再見到那個人腦袋,還以為老婆搭上一條命,這事兒就算完了,可沒想到的是,有天他媽忽然說,家裏有個球,老是滾來滾去的,可天亮就找不見了。

老薑心裏頓時咯噔一下,知道那個腦袋跟自己沒完。

而這一下,他媽的身體慢慢的也就不好了——外表上看,像是得了肺病,一直咳嗽,可賣花圈那鄰居掰開他媽的眼皮看了看,就背地裏跟他搖頭,說不好,你媽這是陰病,這樣下去活不了多長時間,你快找業內人士給看看吧。

老薑是個孝子,一聽這事兒就急了,趕緊去求邸紅眼,這不是讓邸紅眼糊弄到我那去了嘛!

老薑說到了這抹了抹眼淚,盯着客廳的門:「你說,當初我們要是不開這一扇門,是不是就沒這麼多事兒了?」

老薑當時改風水重裝修就花了不少積蓄,現在鬧了鬼,倒是想把風水改回來,可他啥也不懂,又怕改壞了再把別的引來,於是一直也沒動各種傢伙事兒,我看了看客廳那扇門,就看出來了,原來這個門是從老房子上拆下來的,帶着舊時代特有的辟邪方法——裏面有糯米硃砂紅紙三件套,難怪那個腦袋一開始咬不開,要讓他們開門呢。

我就看向了老薑:「你實話告訴我,你有沒有害過哪個女人?」

老薑一愣,一拍大腿:「大師,你這是從何說起,我老薑種了半輩子地,也沒膽子干殺人越貨的買賣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篤篤的聲音,伴着個嘶啞的嗓子響了起來:「我兒子一輩子膽小,殺雞都能嚇丟魂,他能害誰啊?咳咳……」

是一個老太太,這個老太太白髮蒼蒼,眼睛像是看不見了,手裏拄著一根拐杖,瘦的跟個立燈似得,臉色煞白,不住的咳嗽。

我端詳了端詳這個老太太的臉,果然陰氣籠命門,命燈搖搖欲滅。

老薑趕緊迎上去了:「媽,天涼了風大,你咋出來了,快進去吧,這是我找的先生和大夫,專門給你看病的。」

白藿香過去搭脈。

而老太太還是不依不饒:「不管你是誰,你可別冤枉了我兒子,我兒子一輩子老實巴交,你要想欺負他,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老薑生怕他媽得罪了我們,趕緊給我們鞠了半天躬。

做母親的舐犢情深啊。

她說的倒是沒錯,老薑這人膽子確實不大,但也沒有他媽說的那麼老實巴交,福德宮上有點缺陷,人無完人,也會有自己的缺點——比如,愛佔便宜。

愛佔便宜的人不少,沒聽說能惹來這麼大的禍患。

程星河一皺眉:「有點奇怪,那個女的被招引過來,專坑老薑的老娘和媳婦,老薑怎麼一點事兒沒有?我瞅著老薑普普通通,也沒有什麼功德光,不可能是死人不敢動他吧?」

當然不是了,我看正好相反,先殺了老薑老婆,讓老薑斷子絕孫,再讓老薑他娘得病,是讓老薑因病致貧,最後,直接讓老薑一無所有,家破人亡。

這也不是一般的冤讎,是深仇大恨。

可老薑現如今都到了這個程度了,沒理由瞞着我們,這事兒還得看了那個死人頭再說。

厭勝門的那個女的,選中這一家,也肯定是有原因的。

老太太那扎完了針,靠着白藿香妙手回春的醫術,倒是緩上來了一口氣,她看不見,但是聽得出來白藿香是個姑娘,就拉住了白藿香的手不鬆開,笑眯眯的一個勁兒問白藿香家庭籍貫,有沒有對象,還猛誇自己的兒子老實人品好,看意思還想把白藿香給他兒子撮合撮合。

白藿香脾氣本來就不怎麼好,一聽這個臉都掛下來了,老薑又雙手合十求白藿香別計較,白藿香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瞅著老太太那麼殷切,也就沒說什麼。

程星河忍不住說道:「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老娘眼裏也是出潘安的。」

廢話,老話有雲,媳婦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

我旁敲側擊就問那老太太,認不認識一個缺臼齒的女人,老太太光顧著摸白藿香的手表示喜愛,對我有幾分不耐煩,懶得搭理我,但是馬上,老太太就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身子顫了一下,問我這話什麼意思?

我早看出來了,就說你們家現在有點麻煩,可能就跟那個缺牙的女人有關,這事兒挺重要,跟你的病,你兒子的命都有關連,要是知道,就請告訴我。

可老太太嘴角一緊,冷冷的就說道:「我一個瞎老婆子,又不是看牲口的,哪兒認識什麼有牙沒牙的。」

接着,連白藿香的手都不摸了,一頭靠里,就假裝睡覺。

老薑沒看出來這一二三,就靠過來問白藿香,他媽的病什麼情況?

白藿香就到了老太太聽不到的地方告訴老薑,說這個病是好治,但是要除根,就得把散發陰氣的東西祛除乾淨,什麼時候抓住那個死人頭,什麼時候就搞定了。

老薑看向了我,又是滿懷希望。

我就問老薑,你這一輩子都在本地,有沒有去外地打過工什麼的?

老薑搖搖頭,說他上小學中學都是在本地,高中離得遠,他離不開他媽,所以都沒去念,就回來種地了,就是想守着他媽,沒去過外地。

我也看出來了,老薑他媽是個寡婦命,也就只有老薑這麼一個孩子,倆人之前也沒少吃苦,應該是相依為命一起熬過來的。

孝子是不錯,但是老薑的命宮受月角影響很大,說明平時不管大事小情,都得聽他媽的,擱現在的話來說,是個媽寶男。

既然沒離開過本地,那就好說了。

我借口出去看看外面的風水,就出了門,老薑是想跟着,但是白藿香跟我一對眼兒,就猜出來我是個什麼意思,說需要人煎藥,就把老薑給留下了。

程星河也看出我什麼意思了,跟着我出了門,問道:「怎麼,老太太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兒?」

他看人倒是也有一套,這老太太的太陽穴凹陷,顴骨外拱,嘴角薄,福德宮也薄,還真不是什麼善茬。

我就跟住在附近的人掃問了掃問,結果他們一聽是姜家的事兒,都露出了諱莫如深的表情,擺手說不知道,就好像怕引火燒身一樣。

程星河說別麻煩了,福壽河邊淹死鬼不少,提溜一個來問問省事兒。

說着,就跑蘆葦盪里去了。

不長時間,他就興奮的跟我招招手:「七星,我可立功了,請我吃福壽橋頭的海鮮自助,我要把它吃垮。」

我說那你去了先吃他們家柱子吧。

果然,程星河趕羊似得趕來了一個人形的煞氣,

我立馬凝氣入耳去聽鬼話,只聽那個死人的嗓門還不小:「我冤枉啊,我好端端的在這等替身,一沒訛詐,二沒衝撞,你們憑什麼抓我,陰差了不起啊!」

程星河就告訴我,這是個跟老爺們干架之後,一氣之下跳進河裏的媳婦,膽子挺大,怨氣也不小。

我連忙把來意告訴她,讓她別害怕,我們不是陰差。

那大嗓門一聽,這才鬆了口氣,連忙說幫忙可以,不過有個條件,回頭幫她給她弟弟帶個話,說姐姐想他了,咋這麼長時間也不來看姐姐。

我們答應了下來,大嗓門聽了我們問的話,想了半天,嘀咕道:「哎,別說,是有這麼個女的——也死在這裏不遠。我當時還沒死呢,過去看熱鬧,就看見她屍首上,少了一顆臼齒。」

我連忙就問,那女的是什麼人,怎麼死的?

大嗓門就告訴我們:「那是個寡婦,叫金翠,死是一時糊塗,自殺死的啊!」

程星河頓時不信:「你告訴我,怎麼自殺能把自己腦袋給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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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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