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敲牆小人

第278章 敲牆小人

瞅着他這個表情,我立馬問他,是不是認識董紅樓?

他一皺眉頭打量了我們一下,忽然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露出個胸有成竹的樣子,冷冷的說道:「不認識。」

他說這話的時候,眉梢上一個勁兒的在抖。

那個位置呼應福德宮,擺明是在說謊。

而他瞅着我們的眼神更鄙夷了,跟看要飯的似得,接着轉身,像是怕我們追他,一溜煙就進去了。

我們當然想跟進去,但是玻璃門瞬間關閉,好險把我們的鼻子也給夾住。

還好我反應快,把程星河帶出來了,程星河對着玻璃門罵了句娘:「哎,七星,你說天師府的密室,朱雀局的穴眼都難不住咱們,眼瞅著讓個電動門攔住,傳出去不得笑掉人大牙?」

我倒是不擔心,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反而對剛才那個中年男人來了興趣。

那個男人麻面青須,面相奸狡,嘴角有橫紋截斷,可見平時滿口謊言,一句話來形容就是糟老頭子壞得很。

而那個男人進了大廳,還對着前台說了半天話,一邊說一邊回頭指着我們,這才上了樓,還一步三回頭,不放心似得。

程星河呸了一聲:「你說他指著啥秀優越感呢?穿身西服就當自己是特朗普了。」

我答道:「他當然有優越感了,看他的奴僕宮正亮,估計剛升了職,正春風得意目空一切呢。」

程星河一愣:「就這路貨色還能當頭兒,他們大老闆瞎了吧?哎,不對,你剛才不是還說,他要倒霉了?」

他前一陣是走好運了,但是因為他那張嘴,好運眼看就要到頭了。

正這個時候,有幾個穿工作服的抬着個很大的貨物進來了,我立馬跟程星河擠了擠眼。

程星河反應很快,立刻會意,跟我一起躲在了那個大貨物後面,小心翼翼的跟着蹭進了大門。

大廳裏面有指路牌,我眼尖看好了董紅樓他們那個公司在五樓,就跟着上了電梯。

一開始是順風順水,避開了保安的視線,進了電梯。

可沒成想,功虧一簣,我們倆跟着一上去,電梯就尖叫了起來,超重了。

送貨小哥用譴責的眼神看着我們:「這是專用貨梯,請你們走客梯。」

我們沒轍,只好從電梯上下來了,結果還沒來得及上客梯呢,一個尖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你們幹嘛的?幹嘛的?幹嘛的?」

那個聲音直刺耳朵,跟捉賊捉了現行似得。

我抬頭一瞅,是個穿着粉領制服,兩手叉腰的女人。

這個女人一腦袋稻草似得黃毛,護理不當毛毛躁躁的,鼻子邊兩道法令紋活似兩個大峽谷,嘴邊的喪紋更是深的跟刀砍出來的一樣,整個人形容枯槁,刻薄異常,活像灰姑娘她后媽。

這家老闆也是心大,前台是一個公司的門面,模樣敦厚的前台,才能給公司旺財,這個模樣的貨在大門一擋,財氣來了也得讓她給劈了。

而更奇特的是——這個前台的嘴角,竟然也有一道赤光,位置跟剛才那個中年人一模一樣,都是因為口舌之快,招災引禍的徵兆。

我們說明來意,她頓時冷笑了一聲:「你們算是什麼阿貓阿狗,鬼鬼祟祟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可是辰龍大廈懂不懂?算了,跟你們這種社會底層也沒什麼可說的,現在就滾出去。」

程星河連忙說道:「哎哎哎,你吆喝什麼呢,我們是來找人的,又不是來偷東西的,會說人話不會?」

前台一張嘴撇下了,模樣更刻薄了:「找人?找誰啊,預約了沒有?」

芋頭倒是知道,預約還真不知道。

前台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我就知道,還找人,我看是來找值錢東西的吧?窮也沒什麼,窮的這麼沒志氣才讓人看不起,國家的人均素質就是讓你們拉低的。」

說着,擺了擺手就叫道:「保安呢!都是吃乾飯的?什麼人都往裏放,這要是讓客戶看見,壞了我們公司形象,拉低了我們公司定位,你們擔待的起嗎?」

應聲過來了幾個保安,二話不說就要把我們給拉出去,前台翻了個白眼,回去坐下,緩緩就塗起了指甲油。

媽的這樣不行,門都進不去,功德怎麼做?這幾個保安也是盡忠職守,我也不能用七星龍泉掃他們。

正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回頭一瞅,就瞅見了一個女人。

這女人四十上下,風姿綽約,有一種年輕姑娘達不到的韻味。

她一米七上下的身高,穿着米白色的商務套裝,幹練大方,妥妥一副女強人的姿態,正在低頭看文件,一些穿着得體黑西裝,保鏢,律師打扮的男人,把她圍的如同眾星捧月。

她額頭寬廣,表示出身富貴,而財帛宮和遷移宮都高聳有光,也說明能力十足,尤其是她的奴僕宮,泛著淺金色,毫無疑問,在這個地方身份是非常高的。

一瞅這個女人的模樣,我瞬間就有主意了。

於是我立馬對那個女人大聲說道:「這位女士,你是不是最近每天晚上,都聽見卧室里有敲牆的聲音?」

那個女人抬起頭,皺着眉頭看了我一眼。

而前台瞧見了這個女人,急急慌慌的就站了起來,一下把指甲油都給打翻了,連忙說道:「哎,江總,你別讓這個癟三給忽悠了,他是上大廈來偷東西的,被我們抓了個現行,滿口胡說八道呢!」

說着就跟那幾個保安使眼色:「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呢,績效不想要了吧?我看就是欠罰!」

那幾個保安的職位顯然在前台之下,只得敢怒不敢言的要把我們給拖走。

而沒想到,江總抬了抬手,幾個保安立刻不動了,她就看向了我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這話一出口,江總周圍的人都愣住了:「江總房間,還真有人敲牆?」

「可江總住的地方,不可能會有人敢打擾……」

我答道:「單單要是敲牆,那就還好了,更重要的是,自從這個敲牆的聲音響起來,你最近還財運低迷,萬事不順?」

江總沒表情,可周圍那些工作人員臉色瞬間全變了:「他怎麼知道的……」

「除了咱們幾個,按理說根本不可能泄露……」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前台眼看着江總的表情,越來越慌張了,對着我就呵斥道:「我們江總生意好著呢,你算什麼東西,在這烏鴉嘴?」

江總看了那個前台一眼,前台才縮了脖子不敢吭聲了,但是看着我的表情,還是咬牙切齒的,像是恨不得把我皮剝下來。

江總接着問道:「那,你有解決的辦法沒有?」

「簡單。」我說道:「你們家應該有人吧,你讓他們在你卧室沖着南的窗戶下面找找,看看是不是有東西。」

那個被稱為江總的女人沒怎麼多考慮,就看向了幾個保安:「放開他。」

那幾個保安得令才鬆了手。

前台的臉頓時紅一陣白一陣的,還在垂死掙扎:「哎,江總,這小子滿口噴糞,您可不能相信他……」

那個江總看向了前台,像是徹底不耐煩了,表情冷了幾分:「我需要你教我?」

前台瞬間不由自主就往後退了一步,表情訕訕的:「江總,我不是這個意思……」

江總沒理她,給一個秘書模樣的人使了個眼色。

秘書立刻照着我的話打電話問,看了看我,難以置信的回頭告訴江總:「說確實有個東西——很怪,他們沒見過,不知道怎麼被放進去的。」

我接着就說道:「那應該是個臉沖外,舉著鐵鍬的小木頭人吧?」

秘書再問,表情也變了,悚然就對着江總點了點頭:「跟他說的,一模一樣。」

江總應該是見慣了大風浪了,但是看向了我的眼神,還是微微一變:「那是什麼東西?」

我答道:「那是一種風水術,叫撬牆角——沒看錯的話,最近這幾個月,不光你的生意,甚至你的的得力手下,都被競爭對手給挖過去了,就是這個東西的緣故。」

只要卧室里被放了這個東西,那這個東西就會揮舞鐵鍬,把主人的運勢鑿開一個洞,他既然面朝外,那就是把好東西全挖到外面去了。

我一看江總的面相,就看出來了,雖然她確實是大富大貴的面相,可整個臉卻籠罩着一股子陰雲,可她的福德宮是很明亮的,說明這些倒霉事兒,不是她的報應和命數,而是被人給害了。

再看她的財帛宮,確實高聳有光,卻添加了橫紋截斷,不順,而奴僕宮豐潤是豐潤,卻出現了一些小小的黑點,這都是氣運往外漏的情形。

她卧蠶青黑,應該是受擾睡眠不好,綜合這些面相,就是家宅出了問題,九成九,被人用了「撬牆角」的邪術。

江總忍不住露出了刮目相看的表情:「你會看風水?」

我裝出一副謙虛的樣子:「略懂。」

前台像是再也忍不住了,說道:「江總,可能這就是巧合……也許,這是什麼裝修習慣,被他蒙上了而已……」

周圍的工作人員一聽,也議論了起來:「是啊,就算挖出了一個小人,也不能說明問題。」

「哎,你們說,會不會他就是江總家的裝修工,那個小人是他自己埋進去的,就是為了裝神弄鬼騙錢?」

江總看上去很理性,平時應該並不信風水,一時也沒法完全接受,看着我的眼神,也像是持有觀望態度。

前台一聽這個賊喊捉賊的陰謀論,更來勁了:「我說他怎麼鬼鬼祟祟的,原來這是蓄謀已久啊,江總,我建議咱們還是打110吧!對這種江湖騙子,絕對不能姑息!」

我看着口沫橫飛的前台,說道:「要不,咱們打個賭?」

前台瞅着我,頓時一愣:「什麼……什麼打賭?」

我答道:「你口口聲聲,不是說我是騙子嗎?現在小人也拿出來,那邪術也就破了,江總的霉運會過去,五分鐘之內,江總這裏肯定會成一件順心如意的買賣,要是不成,我隨你們處置,成了,你們放我進去找人,誰也別攔着我,你這個前台連看人都不會,也沒必要賴在這個位置上,給你們老闆破財了吧?」

辰龍大廈這種地方,還真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進來幹活的,這個前台額頭前凸,是家人蔭蔽的表現,靠了家裏人的關係才能進來的,所以頤指氣使不可一世。

不過她這個關係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硬,肯定是家裏人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才攀來的,真要是辭職,那可是太打臉了。

果然,一聽跟「辭職」有關,前台冷笑了起來:「憑什麼……」

可那幾個保安都跟着看起了熱鬧:「馬姐,你就跟他賭!」

「就是,馬姐幹這一行的,哪兒能看錯人呢?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馬姐我們都相信你!」

「還是……馬姐不敢啊?」

「不敢也別勉強。」

顯然,這個前台平時把那些保安得罪的夠夠的,他們恨不得來看她的笑話呢!

前台一下就被「不敢」倆字激了,但還是梗著脖子說道:「誰說我不敢,只不過公司有制度,怎麼可能拿着職位開玩笑……」

說着她就瞟向了江總。

誰知道,江總冷冷的說道:「沒關係,賭吧,我倒是也想看看,能成個什麼生意。」

這個江總都發了話,前台一下就傻了眼,但她想了想,賠笑就說道:「江總也這麼愛開玩笑,江總的時間寶貴,浪費在這裏不值得啊……」

江總卻真來了興趣,一邊饒有興緻的看着我,一邊已經讓秘書掐表了:「我做生意這麼多年,一字千金,什麼時候開過玩笑了?」

前台慌得一批卻還是強裝鎮定,一個勁兒的偷看時間,模樣跟溺水的人似得,都快喘不上氣了。

但是眼瞅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四分鐘過去了,江總的手機卻還是安靜如雞。

幾個工作人員嘀咕著:「別真把江總五分鐘的時間浪費進去了吧……」

程星河一開始信得過我,二話都沒說,但是眼看着秒針動的那麼快,也咽了一下口水:「任他們處置?七星,不是我信不過你,你這是不是賭的有點大?」

前台則逐漸鬆氣,看着秒針,像是恨不得自己去動手把秒針撥快點:「我就知道,癟三就是來打臉的……」

眼看着秒針指到了五十幾,江總也開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程星河已經在找出去的路了,隨時準備帶我奪門而逃,而我則在心裏倒數了起來。

五,四,三,二,一……

江總的手機,冷不丁就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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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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