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下水道里

第268章 下水道里

啞巴蘭天天拿我的話當令箭,聽我這麼一喊,二話不說就要往上擠:「我哥說快走!」

這一下把程星河給擠了個跟頭,也急了眼:「你一天到晚瞎撞個屁,你特么鬥牛轉世啊!」

這下子下水道的出口更擠了,一行人堵在那也沒出去,結果都覺出了一股子陰氣犯過來了。

杜蘅芷拉着赤玲猛然回頭:「這是……」

這下壞了。

邪物都喜歡在陰氣重的地方待着,而下水道里長年累月見不到太陽,陰氣十足,很多邪祟都喜歡在這個地方休養生息。

但是我望氣就看出來了,那個東西雖然看不出是什麼模樣,但是陰氣旺盛的程度,跟煞差不多!

我確實有點疑心,下水道怎麼有這麼厲害的東西,可那個東西來的又急又快,根本來不及多想,我擋住他們前面,就把七星龍泉給抽出來了。

運氣,行氣——海老頭子的氣又要派上大用場了。

七星龍泉一劍下去,按理說妥妥的能砍到那個東西頭上了,可那個東西竟然跟有智慧一樣,轉過身,蹭著劍鋒就繞過來了。

卧槽,真不愧是煞的等級,我立馬回身要追,可這到底不是自己的氣,跟器官排異一樣,要麼它的功效就大的嚇人,要麼不知道哪裏出了岔子,它就是兜轉不過來,反而把我自己給撞在了下水道的井壁上。

那個東西奔著杜蘅芷就撲過來了,杜蘅芷轉手就要對付這個東西,可偏偏這個時候,赤玲也像是反應過來了,從杜蘅芷身邊掙扎了起來。

接着,越來越多的煞氣,從四通八達的管道支在,沖着我們這裏就聚集了起來。

這下麻煩了,下水道里邪祟本來就多,赤玲又是帶着強烈靈氣的陰生子,對那些邪祟來說,當然是有致命吸引力的!

對付這個煞就很費勁,更別說那麼多東西了。

那個煞也抓住了機會,跟那些邪祟一起,鋪天蓋地的對着杜蘅芷就撲了過去。

這樣不行,我拚命的轉身體里的氣,全神貫注的引到了七星龍泉上,心裏默念著,不管這些氣的主人以前是誰,可現在,全是我的!

那些氣被強行匯聚到了丹田,七星龍泉上一股金氣隱隱冒出來,對着那些黑氣就劈了過去。

一瞬間,煞氣被分成了兩半,就算在下水道里,也冷不丁有了一種天朗氣清的感覺,但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了一個隱隱約約的笑聲。

這個笑聲十分熟悉——馬元秋的聲音!

我立馬四下看了過去,怎麼,這個老匹夫是趁著天師府的沒能監視到了這裏,趁機出手?

可那個老匹夫跑的實在是太快了,放眼望過去,他竟然跟那些邪祟一起消失了。

而這個時候,我聽到了白藿香「咦」了一聲:「杜蘅芷,那個人呢?」

我回頭一瞅,只見杜蘅芷手裏只剩下了我那件襯衫,赤玲已經不見了。

杜蘅芷也皺起了眉頭,咬了咬牙。

費了這麼大勁兒,落個竹籃打水一場空,叫誰都不會高興——白藿香倒是挺高興,幸災樂禍的就說道:「哎呀,不是說有大用處嗎?怎麼也不看好一點?這下完了吧,到嘴的鴨子飛了。」

杜蘅芷根本就沒搭理白藿香,只是把手攥緊了,顯然失望又懊惱。

我卻尋思了起來,剛才那個東西真要是馬元秋弄來的,他為什麼要救赤玲?

剛才杜蘅芷也說過,赤玲有大用處。

我連忙問道:「杜蘅芷,你告訴我,赤玲到底能有什麼用處?」

杜蘅芷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有幾分抱歉的說道:「這是天師府的機密,我不能告訴你。」

我不由一陣失望。

而白藿香趁機說道:「哎,你們天師府辦事兒,可真夠厚道的——送死的事兒不見外,一有了秘密,就開始見外了。」

這話刺耳,杜蘅芷又皺了皺眉頭,但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還是忍着沒有跟白藿香計較,只是很誠摯的看着我:「北斗,你幫我們天師府做的事情我都記着呢,你相信我,知道的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我點了點頭:「任其職盡其責,我都明白。」

看的出來,她不像是撒謊。

杜蘅芷這才鬆了口氣。

白藿香翻了個白眼。

出去了之後,我就把馬元秋的事情跟杜蘅芷提了提,杜蘅芷皺起了眉頭,說會好好查一下這個人,讓我放心。

而街上鬧了這麼大的亂子,那些監視我的天師府的人早聚攏來了,看我們沒事,才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還有的比較熱情,上來說什麼外面危險,等首席天師回來了,希望我儘快回天師府「團聚」。

還有的看着杜蘅芷跟我關係親密,艷羨的說什麼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天師府好久沒有大辦喜事了,要等著喝我和杜蘅芷的喜酒。

這都哪兒對哪兒啊,八字沒一撇的事兒,搞得這麼上綱上線的。

杜蘅芷讓他們說了個大紅臉,但是沒有反駁。

程星河忍不住就嘀咕:「一幫馬後炮,七星讓人圍起來的時候他們不出來,沒事兒了,也撒了歡了。」

白藿香越聽越生氣,轉身走了,留下了一股子香風。

而那些天師們不長時間就開始咳嗽打噴嚏,一個個跟感染了流感似得。

我懷疑跟那些香風有關係,但我沒敢問。

杜蘅芷跟我告別離開,說這事兒還得細查,我忍不住就追問了一句,那個首席天師到底上哪兒去了?什麼時候回來?

他跟我的關係懸而未決,就跟等宣判似得,我恨不得早點知道真正的結果。

杜蘅芷笑了笑,說等首席天師回來了,第一個告訴你。

不是,四相局現在鬧的這麼亂,他還有心情到處亂跑,有點責任心沒有?但再一細想——對了,他會不會,也上剩下的玄武局或者白虎局去了?

等送走了杜蘅芷,古玩店老闆他們一擁而上,七嘴八舌就問我,今兒商店街群魔亂舞的,到底怎麼回事兒?

這解釋起來也挺麻煩,我就跟那個董哥學了一招,讓他們去問「相關部門」。

他們也不知道這四個字指的到底是啥,疑心了半天只能不了了之。

而我則看向了高亞聰和安家勇兩口子——還有那個嫁娶殃。

嫁娶殃讓赤玲給定住了,但是沒來得及被赤玲帶走,安家勇本來指望着赤玲來收拾我,誰知道赤玲不見了,我反而毫髮無損的回來了,一雙眼睛瞪的跟蛤蟆似得,滿是不甘,是想跟以前一樣趾高氣揚的罵我,但是他已經不敢了。

因為他看我的眼神,除了不甘,還有恐懼。

他輸了。

高亞聰眼裏的怨毒越來越深,讓人老大不舒服。

白藿香掃了安家勇一眼,若無其事的說道:「唷,這傷夠嚴重的——要是我不給治,他這輩子估計廢了。」

原來他手斷成了九節鞭還不算什麼,他脊椎腰椎這種大部件,也都出現了很嚴重的損傷。

安家勇一聽這個,臉越來越白了,立馬說道:「你會看病?那你快給我看看,李北斗出了多少錢雇你,我出兩倍!」

白藿香一笑:「雇我?笑話,雇的起我過頭虎撐的,還沒出生。」

說着,她看向了我,意思這是我一句話的事兒。

我笑了笑,說道:「那你千萬不要給治。」

遵照老頭兒的吩咐,我一輩子與人為善,從不傷害別人,可今天,是特別的痛快。

等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而且我看出來了,安家勇惡貫滿盈,早就應該得報應,但也不知道怎麼,走了狗屎運認識了赤玲父女,應該是赤玲幫他改的命,才讓他躲過幾番劫難。

現在,赤玲也離開了他,他的福德宮上,已經瞬間席捲了一片陰雲。

不光如此,他兩道眉毛中間,也出現了很明顯的斷裂,說明改變他一生命運的轉折點到了——他恐怕以後就要癱在輪椅上了。

安家勇咬緊了牙,忍不住又是破口大罵:「草泥馬,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誰他媽的讓你一個賣大力丸的給治,醫院那麼多看病的,都是死的嗎?」

說着他就去拉高亞聰:「老婆,快帶我上醫院……」

高亞聰也知道安家勇不中用了,一下甩開了安家勇的手,沖着我走了過來,眼睛裏是瑩瑩的淚光:「北斗,咱們之間有一些誤會,有件事情我想跟你細說一下,你有空跟我……」

說着,她一隻手就要挎在我胳膊上。

卧槽,這女的也太能變臉了,變色龍都沒她快啊!

我早把胳膊閃避開了,冷冷的說道:「要說在這裏說,靠這麼近幹什麼,我又不聾。」

程星河和啞巴蘭都知道她對我做過什麼,異口同聲來了句:「該。」

她一隻手抓了個空,胸口劇烈的起伏了起來——大概還沒一個男人,大庭廣眾之下,這麼拒絕過她。

這對她來說,簡直是比殺頭還難受的羞辱。

她這才抬起頭,勉強擠出一絲陰森的笑容:「好,李北斗,那咱們就下次再聊。」

說着就要轉身,安家勇連忙拉她的腿,被她穿着高跟鞋的纖細美腳一下踹開:「我會叫人來接你的。」

「等一下。」我連忙說道:「先別走,還有一件事。」

高亞聰轉身,像是看見了幾分希望似得,眼睛瞬間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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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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