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迴風養煞

第202章 迴風養煞

來的時候沒看見,現在看來,這個旅館的佈局,是一個迴廊繞住幾個房間,看上去是很風雅,可要是住活人,那可是大大不妥——這在風水上來說,叫迴風養煞。

活人陽宅,追求的是邪祟進不來,福祿留得住,可迴風養煞剛好相反,只要有不好的東西進來了,妥妥就會留在這裏,出都出不去。

正常人哪兒有用這種風水的,這老闆莫不是得罪人了?

我立馬就問那個麻桿:「你家旅館風水誰看的?」

麻桿答道:「是我們老闆找了個出名的先生給看的——人家說,一道牆,兩扇門,穢氣消散留真金,就是說來來往往的客人,很容易帶來不好的東西,這個佈局能驅邪招財,哎,小哥,莫不是你也懂風水嗷?」

屁話的留真金,哪兒來這麼誤人子弟的大師?

這時程星河也跑過來了,問道:「炸糕到底在哪兒,沒有棗泥的,花生也湊合……」

說到了這裏他才看見了這兩具屍體,當時就「卧槽」了一聲:「這倆人怎麼死的?」

我還想知道呢,可惜昨天,並沒有看清楚。

蹲下一看,這兩個人手腕和脖子上,都有一絲一絲的勒痕,顯然生前被什麼東西給纏過。

那個細度……頭髮?

以前我們也見過跟頭髮有關的邪祟——在天師府看守太極堂的逆發笑。

這東西是海家人的特長,可這東西貌似並不是逆發笑——上次被逆發笑纏死的海家人身上都是針扎似得出血點,這兩個人卻並沒有那些出血點。

這可是兩個地階,那東西是有多大的本事,怎麼連兩個地階都被它給剝了?

這個時候,身後一陣咳嗽聲,是小黑無常哥倆起來了。

小黑無常冷冷的望着這兩個地階,搖了搖頭:「自從那個什麼李茂昌當上了首席天師,這天師府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隨隨便便個阿貓阿狗,就能把地階給收拾了,真是貽笑大方。」

小白無常:「我哥說的沒錯。」

麻桿聽了,也不知道哪裏來了榮譽感,連忙說道:「小朋友,你可別看我們這窮鄉僻壤,就看不起我們這的邪祟——那東西厲害的很,上次我們店裏住了馬來西亞的降頭師,拿着人頭骨當酒杯用的,也一樣丟了頭皮,都說外來的和上會念經,可這外來的都不行,本地的土包子就更別提了。」

小黑無常一聽「小朋友」這仨字好險沒當場給炸了,拳頭一緊就要揍這個麻桿,可再一尋思,他應該是嫌費事,鬆開手,冷冷的說道:「還等什麼呢,走。」

說着,奔著門口的黑色商務車就過去了:「正好這兩個短命鬼,還給咱們留下個遺產。」

說也是,他的愛車破普桑已經在滑坡之中死於非命,這倆地階天師開來的商務車,還真是天降的便宜。

程星河可高興了,奔著商務車就跑了過去:「七星快來看看,這車保不齊是真皮座椅,」

可是這裏的邪祟,放着不管,不是會害更多的人嗎?

小黑無常像是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冷冷的說道:「天師府的人死了,你以為天師府會這麼善罷甘休嗎?不長時間,就會找到這裏來,不想死,就快點走。」

這倒也是……天師府的找過來,就會給他們的同事報仇了,我們還是奔著正事兒做吧。

這麼想着,我就回身去套房裏喊白藿香。

可敲了半天門,白藿香也不開。

奇怪了,她平時比我們起的都早,今兒是怎麼了?

天師府的人隨時會趕過來,我有點着急,回頭就去瞅那個麻桿。

麻桿一接觸我的目光,嚇的就把脖子給縮起來了,趕緊拿出了鑰匙幫我開門。

這一開不要緊,只見屋子裏一片凌亂,跟進了賊一樣,我心裏一沉,看向了掛着帷幕的床,一把將帷幕給掀開了。

果然……裏面是空的,白藿香不見了。

這時門口已經傳來了商務車鳴笛的聲音,程星河也跟着大喊大叫:「七星,你怎麼還不出來,等雷劈呢!」

我奔著窗戶就喊道:「回來,咱們暫時……走不了了。」

程星河竄進來一看,臉色也變了:「卧槽,她難不成……」

我一陣後悔,昨天以為那東西被兩個地階收拾了,掉以輕心,獨自把白藿香給留在了這裏,要是昨天我多留個心眼兒,哪怕多看一眼,也就知道那灰東西厲害,怎麼也不至於讓她……

小黑無常進來看了看,臉色就沉了:「那丫頭怕是凶多吉少,別找了,快走。」

我立馬說道:「不行,真要是被殺了,她也應該跟那兩個地階一樣,留下一個沒頭皮的屍體,可現在……就算做最壞的打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也得找着她。」

小黑無常一把揪住了我的襯衫——按理說揪住襯衫領子是最有氣勢的,可惜他身高不夠,只能揪住了我肚子上的扣子,陰測測的吼道:「小王八蛋,你以為你是誰,有什麼資格跟我們談條件?告訴你,天師府的人死了,這是大事兒,過不了多長時間,天師府的大部隊就來了,到時候,別說什麼朱雀局了,我看你小子作為破局人,先得拉去活埋。」

我臉色也冷下來:「不好意思,這是我的事兒,跟你沒關係,你要是着急,先走。」

小黑無常攥緊拳頭就要揍我:「你……」

是啊,我是唯一的破局人,沒我,你們就打不開朱雀局,拿不出什麼聚寶盆。

小黑無常現在也算是熟悉我是個什麼脾氣了,知道我軟硬不吃,說到做到,一咬牙就把手給甩下來了,罵道:「老子倒了八輩子霉,碰上你這麼個禍害……那老子就給你個機會,天師府的人趕來之前,你要是能找到,算那丫頭走運,你要是找不到——我有的是法子把你弄走。」

說着,虎著臉上了商務車。

麻桿聽見了這些,小心翼翼的說道:「昨天我還聽那倆人說了,他們同事跟他們約在今天上午十點見面,你看着……」

我抓過了程星河的手看他的表,現在已經八點了。

還有倆小時,天師府的人就來了。

程星河皺着眉頭,說道:「咱們分頭行動,我去看看,這附近有沒有目擊證人。」

這地方死了這麼多人,按理說是應該有一些死人,能給程星河提供線索。

這時麻桿想走,我一把拉住他:「你倒是跟我說說,你們這從什麼時候,開始鬧鬼的?」

麻桿一副很冤枉的表情:「不是啊,我來的時候,這裏就已經開始鬧鬼了……」

我就問他:「那你還願意在這上班?」

這還不算,還得剃禿子呢,明星演電影都不樂意這麼犧牲。

麻桿不好意思的食指拇指比個心,笑了笑:「錢多啊!」

那就更不對勁兒了,這個地方鬧鬼,死了這麼多人,按理說生意該做不下去了,怎麼那個老闆還有心情招工做生意?

我一下就想起來了昨天那個胖禿子:「你帶我上你們老闆那去。」

麻桿本來不願意,說老闆沒起,起床氣大的很,要不等會兒?

人命關天,等你大爺。

麻桿一瞅我這個模樣,只得一臉晦氣相的就把我給帶到了老闆那去了。

老闆果然還在睡覺,聽見敲門很不樂意:「不就又死了兩個人嗎?少見多怪幹什麼?再敲老子扣光你……」

我等得着急,一腳把門踹開了。

老闆正赤條條的躺在了床上玩兒手機,一見我凶神惡煞闖進來,趕緊拿毛巾被把自己圍上了:「壯士有話好好說,衝動是魔鬼……」

我抓住他:「我就問你一句,那個剝皮的東西,到底什麼來歷?它現在在哪兒呢?」

老闆一聽,瞪眼就去看那個麻桿,顯然是嫌他多事兒,麻桿自覺心虛的就把脖子給縮回去了。

我讓他快說,我趕時間。

那老闆這才期期艾艾的說道:「這可不關我的事兒啊,是那個井鬧邪祟!」

井?

老闆喘了口氣,就告訴我,說他買下了這個旅館之後,就覺得院子裏面的那個井有點不對勁兒,本地的水質地本來很好,可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打水,裏面就飄着好多長長的頭髮絲。

他當時就覺得這井恐怕不怎麼乾淨,也沒敢用,更可怕的是,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還能聽見唱戲的聲音,仔細一聽,就像是在井裏傳出來的。

這把他嚇了個夠嗆,這不是就是鬧鬼嗎?他有心把這個店給兌出去,可說也奇怪,自從住在這個店裏,他財運就特別好——股票基金,買什麼賺什麼,眼瞅著就要發家致富,可一離開這裏就壞了,買什麼賠什麼。

他尋思著,這地方雖然挺凶,沒想到竟然還是個風水寶地,所以就一直在這裏開旅館,就為了生財。

這倒也是……有時候,越凶的風水,反而越來財運——藉助了邪祟的力量。

井……別說,昨天晚上摸我腦袋的手,確實是濕漉漉的。

不過,說也奇怪,我之前看了看這裏的風水,沒見哪裏有井啊!

我就讓老闆快帶我上井那看看。

老闆猶豫了一下,領着我往裏一走,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那個鬧鬼的井,就在花月牡丹房。

他怕鬧鬼的事情讓客人知道,索性留下了井口,在上面蓋了一排房子,掩人耳目。

而那個井口,竟然就在白藿香那個套間的床下。

搬開了白藿香之前睡的那個床,低頭一瞅,那個井年頭也不小了,更重要的是,井底下,確實有說不出的灰色穢氣。

白藿香會不會就在這底下?

我抬頭瞅了瞅,不知道程星河上哪兒去了,為了節省時間,我就讓老闆幫我找個繩子,我得下去看看。

老闆一聽還挺激動,很熱情的就幫我找好了。

我順着井口往下走,越往下,穢氣越重,不由越來越擔心了——白藿香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可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覺得整個人就失去了平衡,風聲在耳邊一擦,整個人就掉下去了。

繩子……斷了?

與此同時,我就聽見井口上傳來了個驚駭的聲音:「老闆,你這是幹啥?」

老闆的聲音惡狠狠的響了起來:「那小子的來路恐怕有點問題,搞不好要惹出亂子來的,咱們的供正好還少一個,這下就湊齊了。」

供?

媽的,我瞬間就知道,這個旅館為什麼弄成「迴風養煞」了!

這特么的就是個黑店,那個剝頭皮的東西,保不齊就是他們自己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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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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