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硃砂塗爪

第195章 硃砂塗爪

只見那個土洞裏面,密密麻麻的,竟然擺了數不清的人頭骨!

而洞穴深處射下一縷天光,跟舞台聚光燈似得,一個小小的身影就在「聚光燈」下,沐浴在天光,站立起來,兩手併攏,不斷的對着那些人頭骨鞠躬。

好像,在給這些人頭骨演獨角戲一樣。

這場景又陰森又古怪,讓人說不出的后心發涼。

程星河一把將狗血紅線掏出來:「那玩意兒不是愛演嗎?走,咱們給它弄個BGM。」

弄毛線,還不確定那是個什麼來歷,潛進去靜觀其變最好,我就拉他抹燃犀油,結果我們倆抹完了,一錯眼白藿香不見了,我的心頓時就提起來了,她上哪兒去了?

程星河跟我使了使眼色——只見她比我們走的還快,先一步進去了。

這不是無組織無紀律嗎?讓那玩意兒發現了怎麼辦?

可還沒等我去抓她,倒是覺出來不對……她一進去,也沒有驚動到那個怪異的跳舞影子,難不成,人鬼醫有自己「隱身」的本領?

程星河讓我別咸吃蘿蔔淡操心,就把我給拽過去了。

土洞周圍全是人頭骨,呲牙咧嘴的讓人頭皮發炸,但有一點,都被擦拭的乾乾淨淨,亮晶晶的。

這玩意兒還挺愛乾淨,比程星河還強點。

眼見白藿香蹲在前面,我就拽住她不讓她再單獨往前靠,也怪,白藿香平時脾氣那麼大,這一下倒是沒反抗,身子一僵,皮膚還有點發燙。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身影跳的也差不離了,往前搶了兩步,忽然就抱起了一個頭蓋骨,跟戴頭盔似得,一下套在了自己腦袋上。

我們仨頓時都是一愣,它這是要幹啥?

但它戴上了那個頭蓋骨之後,頭蓋骨在它腦袋上立不住,晃晃悠悠,就往下掉。

它沒轍,這就把頭蓋骨摘下來了,接着,又拿了一個頭蓋骨,跟剛才一樣如法炮製,戴在了自己腦袋上。

可惜這個也戴不住,這麼一直試了三五個,終於有一個頭蓋骨穩穩妥妥的戴上了,跟量身定做的一樣,那東西可高興壞了,扭動着又挑起了舞。

但這一跳,它身上就起了變化——我們眼睜睜的看着那個身影,升騰起了淡淡的霧氣,輪廓漸漸變成了一個十分矮小的「人」,而剛才戴在頭上的頭蓋骨,轉瞬之間,竟然成了一個真正的人頭。

那個人八字眉,斜鈎子嘴,一臉苦相,腦袋後面還有個灰白色的髮髻,儼然是個老太太。

這個老太太模樣眼熟……啊,對了,正是小女孩兒家對門鄰居,擺在棺材前的遺照。

難怪丟了家裏人的頭蓋骨,就能看見家裏人回來呢,感情是這個東西套上頭蓋骨變的!

說也奇怪,我也知道精怪能變成了人的樣子,可沒聽說過要藉助頭蓋骨來變。

這玩意兒還真是不一般啊!

緊接着,那變成了老太太的東西,就嘀嘀咕咕的說起了話來:「餓……我餓……我要吃……」

儼然也是個老太太的聲線。

程星河都看直了眼了,轉頭對我做了個口型:「坑蒙拐騙。」

誰說不是呢!

我一手握住七星龍泉,就想趁這個東西不注意,把它給撲住,正在這個時候,那個「老太太」忽然又自言自語的說道:「不成,凶得很……傷哩!」

說的是我們?別說,那個表情還真挺委屈的。

我現在也沒法行氣,就跟程星河使了個眼色,打算來個聲東擊西——讓程星河在東邊弄出點響動,那東西受驚,我正好逮住它。

程星河比了個「OK」的手勢,隨手摸了一個人頭骨,奔著東邊一打,跟我猜的一樣,天光下那個「老太太」立馬大驚失色,四腳着地,奔著東邊警戒的看了過去,那姿勢,跟動物差不多。

我翻身過去,七星龍泉的煞氣一起,立刻把它掀翻,而它原地打了個滾,嚇了一個激靈,我趁機就要把它抓住,可沒成想,這東西的手腕竟然出人意料的滑溜,沒骨頭似得,一下就從我手裏掙脫了。

我后心頓時一涼,這還怎麼捉?

與此同時,白藿香忽然大叫了一聲:「李北斗,小心!」

與此同時,我就感覺這個東西跟氣球充氣似得,猛然變大,對着我就撲了過來。

這個「老太太」表面是人,一張嘴,倒是露出了四個大獠牙。

一種動物特有的味道撲了過來,我身子一滾翻了過去,就聽見那東西在我脖頸邊「咔」的一聲,像是咬了個空。

我頭皮頓時就炸了——這一下咬在了我脖子上,還不瞬間把我給咬死?

而程星河這會兒從後邊包抄了過來,兩根紅線彈出勒在了那「老太太」的脖頸上,老太太被勒的一個倒仰,結果那個頭骨「咔」的一下落地,「老太太」瞬間變成了一個一身棕毛的東西。

這一下它可以說是惱羞成怒,張開一個爪子對程星河就抓了下來,破風聲一起,顯然是下了死手,我反應比程星河快,掙紮起來將他一腳踢開,那東西抓了一個空,回頭對着我就是一聲吼。

而剛才那一下不可避免的用上了行氣,我丹田頓時一陣劇痛,眼前都白了,朦朦朧朧,就感覺那東西像是對着我撲了過來。

這下死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了一股子辛辣的味道沖着那東西就撒了過去,那東西被那味道一撲,忽然就是一聲哀嚎——像是十分痛苦。

白藿香的聲音響了起來:「李北斗,別睜眼!」

她撒了石灰粉了還是怎麼着?

我覺出那個東西想跑,一把抓住了它的爪子,而那個東西一跑起來,我不撒手,直接被拖行出了一段距離,手裏越來越滑,眼瞅要被甩脫——這東西身上跟抹了一層油一樣,根本沒法抓牢。

更別說,現在也沒法用行氣。

我手忙腳亂就從身上掏東西想轍,一摸摸到了一個小盒子。

硃砂。

腦子一閃,瞬間想出了一個法子——我記得,對付精怪,可以畫符!

對付精怪,畫符其實是最方便的方法,只是我以前品階不夠,畫出來的符也不管用,現在好不容易升到了玄階二品,怎麼也得試試。

於是我也沒來得及多想,一把將硃砂拿出來,手忙腳亂的塗在了食指上,奔着手底下的爪子就塗了下去。

我看見三舅姥爺給人看事兒的時候,畫過這種定靈符咒,只要生效,精怪就被定在原地,動不了了。

這東西一直在快速移動,我抓的也不牢靠,而符咒的紋路也是十分複雜的,別提多難弄了,眼瞅著那東西往土洞一鑽,就要進去了,我手底下用了勁兒,在被甩脫之前,就把那個定靈符給畫完了。

與此同時,它整個身體已經全鑽進了土洞,只剩下那個爪子沒收進去。

就在這一瞬間,那個爪子就跟被釘子釘住了一樣,沉在地上,進不去了!

起作用了!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這要是沒抓住,打草驚蛇,就更難弄了。

程星河追了上來,一臉難以置信:「你小子什麼時候連符也會畫了?」

我擺了擺手說好說,就蹲下觀察那個爪子——果然,跟老絕戶墳那個梅花痕迹一模一樣,墳地就是它刨的。

白藿香也追了上來,看我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注意力就轉移到了這個土洞外的爪子上:「這是個什麼東西?」

精怪之中,最擅長變化的,就是狐狸。

這個孤零零的爪子,毫無疑問,就是個狐狸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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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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