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離開4

百里重華現在的樣子，算是什麼？

別人的傀儡？還是別人的武器？甚至於別人的寵物？一條狗？

不是國師有意要貶低百里重華，而是他現在的樣子，狀態，明明白白的寫着，就是這個樣子。

沐芸嫿有眼睛，自然看的出來百里重華的不對勁，國師說的話，她聽了，又似乎沒有聽到……只是哆嗦的嘴唇，終於合攏，然後吐出了兩個字，「重華……」

然而對於她的呼聲，百里重華沒有半點的反應，別說是回頭了，就算是被人牽制住的身體，手腳，都沒有一個停頓！

壓根就沒有聽到！

不可能沒有聽到的，百里重華的耳目，就算她叫的比剛才還要小聲一倍，兩倍，百里重華也絕對能夠聽到的。

「他現在……你。」國師的話還沒有說完，沐芸嫿就已經強行撐起了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哪怕就是這個動作，幾乎是她咬牙，雙手握拳，肌肉顫抖著才做出來的。

但她真的爬起來了，踉蹌的走到了百里重華的跟前，分別了這麼久，這才重新再一次的看到了他的模樣。

他的臉還是那個樣子，常年不見日光的臉，蒼白的有些不像話，臉上的皮膚，細膩的連毛孔都看不到，說他是打仗的人，風吹日晒的，根本就像是騙人的。

可是事實上，他真的是在邊關吃風沙，吃了十年的人。

也許真的是老天眷顧吧。

而他那雙平日裏冰冷的眼睛……

沐芸嫿的手抬了起來，將手掌貼到了他的臉頰上，臉上的皮膚還是那麼的冷，甚至於比以前還要冷，沒有一點溫度，根本就不像是個正常人該有的樣子。

正常人……呵。

現在的他，只要長了眼睛的，都能看的出來，他跟正常人沒有哪一點能站的上邊。

那雙眼睛沒有任何的色澤，沒有任何的光彩，同樣連任何的焦距都沒有，明明還是那雙眼，還是那雙瞳孔，還是那樣的黑澤，可是現在那一雙平日裏放着冷光，或者說淡漠的雙眼。

此時毫無反應，那一雙漂亮的鳳目，彷彿也像是一對安裝在洋娃娃上的假眼睛，一對活生生的義眼！

甚至於，連眨動都不會……

看了這麼久，他的眼裏沒有她的倒影，甚至於連眨動一下都沒有。

完完全全的空洞……

「百里重華……」沐芸嫿叫着他的名字，聲音有些哽咽，她想過再次見到他，然後叫他名字的場景，好多的場景，什麼樣的都有，可偏偏就是沒有眼前的這一種。

這麼的讓人猝不及防，這麼的讓人手足無措。

他到底怎麼了？？

「百里重華。」沐芸嫿又叫了他的名字，甚至在這之後，連續叫了好幾次他的名字，從低沉，平靜的，到後來的激動，憤怒。

可是百里重華都始終如一的完全沒有半點的反應，甚至於連一個眼角都沒有看過沐芸嫿一下！

「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沐芸嫿雙手抓住百里重華的衣襟，拉扯著，一肚子的疑問。

可是百里重華都不可能，也不會給她一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