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5章 有無法，皆虛妄
就在凌天凡覺得要灰飛煙滅的時候，唐明陽的聲音在他的識海里響起。
「不要受他的虛界幻象給騙了。
虛界之中，你的實界之身！它一縷殘念，還無法通過干涉，一個念頭就讓你灰飛煙滅！」
唐明陽說道。
凌天凡一聽，趕緊運轉《大命衍天訣》，想要穩定住心神。
可根本沒有效果。
「前輩，可是我的意思，根本抵抗不了他的氣勢啊。」
凌天凡急聲說道。
「何必抵抗？
你放開心神去迎接，讓它粉身碎骨你！你看看，它能不能粉身碎骨你？
恐懼本身可怕，可了解了恐懼本身，就並不可怕了。」
唐明陽說道。
得到唐明陽指點后。
凌天凡也是豁出去了。
他停止運轉《大命衍天訣》，放開心神，直接讓這位無上天境級別的超級強者的意志和氣勢，直接洶湧澎湃的淹沒他的神魂意識。
這一刻，凌天凡覺得自己真的粉身碎骨了。
所有的念頭意志，都化作了塵埃。
寂滅歸墟。
可是，在寂滅歸墟里，他卻保存有一絲的意識。
這一絲意識，被恐懼所包圍。
「沒死！都是虛界的幻覺！都是虛界的幻覺！」
凌天凡心中信念感陡然增強。
信念感一強，內心的恐懼感就慢慢的褪去。
與此同時，作用於他心靈的那種幻滅之感，也消失不見。
他恢復清明過來。
然而，面前的景象，再讓他嚇了一大跳。
周圍還是那個祭壇廣場。
可那個青發老者不知何時，已經從祭壇廣場中央起了身。
此刻就站在凌天凡的面前。
沒錯。
就在凌天凡面前一米的距離。
一雙充滿寂滅的眼睛，不帶一絲感情的默然看着面前的凌天凡。
那還不容易戰勝的恐懼感，瞬間又如同天河決堤之水般，呼嘯而來。
「前輩，干它呀！你快乾他呀！」
凌天凡內心大聲的吼道。
此時不幹，更待何時？
「別急，別急！這還不是他的真身！他真身若是真的來，我會出手的。」
唐明陽的聲音再次響盪到凌天凡的識海里。
凌天凡聽到唐明陽的話，心裏稍稍的安定一些。
他說道：「那我要不要出手干他？」
他看着面前的這位青發老者，只是看一眼，他就不敢再對視了。
那雙寂滅的眼睛，彷彿能夠將他的神魂都給吞噬進去一樣。
「你若是能出手，那儘管幹他好了。」
唐明陽笑道。
「那……給老子去死吧。」
凌天凡大聲的吼道。
說着，他就要出手。
念頭一動，運轉體內的本源。
太尊境九重大圓滿的奧義，就想着洶湧而出。
然而，這一刻。
凌天凡居然發現，他的意識居然跟身體的感應脫節了。
他想要出手。
可身體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這是……怎麼回事？」
凌天凡傻眼了。
唐明陽說道：「你以為自己戰勝了恐懼。
其實，你自己還在恐懼之中。
你眼前的這位青發老者，他根本就沒有動過。
所有一切的變化，都是你眼中的虛妄。」
「什麼？」
凌天凡聽到這話，又是一凜。
他剛剛不是戰勝了恐懼了嗎？
怎麼還深處在恐懼里？
「對方境界高你太多了！這方虛界，又是它的地盤和主場，你一個小小的太尊境九重，哪裏能夠輕易破的掉人家的虛界？
你能保住小命，保持意志的一絲清醒，那就已經不錯了。」
唐明陽說道。
「原來如此！那我該怎麼辦？」
凌天凡問道。
「在恐懼的海洋里，既然無法上岸，那就認真的品味和享受吧。
也不是誰，都有機會去領略這樣的恐懼之感的。」
唐明陽說道。
「好……好吧。
那前輩，你……你真的有把握干它嗎？」
凌天凡有些心裏沒底的說道。
唐明陽笑道：「只要它出現，我就能幹它！它若是不出現，時間一久，我參透了這方虛界的所有奧義，那它也是死路一條！」
「所以說，無論如何，前輩您都穩操勝券了嗎？」
凌天凡說道。
「也不能這麼說！這個八重天太上域裏，既然這個殘念意志能存活，誰知道，還有沒有其它不可知的存在？」
唐明陽說道。
凌天凡一聽，神魂意識直接一個哆嗦。
「低調，低調。」
他說道。
唐明陽說道：「所以，我也不想弄太大的動靜。
那個殘念意志，應該還不知道我的存在，它現在在暗中觀察你。
等它覺得你沒有什麼威脅，自然會慢慢靠近你。
那時候，我再出手，出其不意，萬無一失。」
凌天凡就身處恐懼里，直面恐懼。
他讓自己的道心，慢慢的去參悟這種恐懼。
這時候，站在凌天凡面前的青發老者，突然出手。
直接一巴掌朝着凌天凡迎面拍來。
這一巴掌，彷彿代表了日月乾坤，代表了山河歲月。
凌天凡身處其中的洪流，如同一隻不能反抗的螻蟻。
「虛妄！虛妄！一切有無法，都是虛妄！」
凌天凡此刻的意志，不斷的重複著這麼一個念頭。
轟！他被轟中。
他的意志，看到自己在這一掌的洪流威力之下，粉身碎骨，化為齏粉，散做塵埃，徹底的在天地之間消失，連輪迴都進不了。
然後，無邊無際的黑暗，侵蝕着他，覆滅着他，封印着他。
死了嗎？
死了！這就是死了的感覺嗎？
「不對！我沒有死！這不過是他用虛界演化的死亡之後的幻象在迷惑我！」
凌天凡的念頭，越發的堅定起來，與此同時，也有一股清明，自他的念頭意志深處涌盪而出。
周圍的黑暗逐漸消散。
他又看清楚了四周的環境。
那個青發老者，此刻已經不再他的面前。
他還盤膝坐在祭壇廣場的中央，就像是從來沒有移動過一樣。
彷彿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是虛幻。
「小子，不錯！」
唐明陽的聲音再次響盪在凌天凡的識海里。
「好厲害！若不是我提前知道這些都是虛妄，意識里緊守着一個念頭，只怕，我的意識早就在對方虛界的環境裏沉淪了。」
凌天凡心有餘悸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