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3章 突襲

呼延烈陽長嘆了口氣，指了指車架外面，悲憤道：「三十多年了，世人聽信他們的教唆，待我聖火教如洪水猛獸，但是真正濫殺無辜，視人命如草芥的又是誰？」

「聖山？」

身子一震，霍岩峰二人齊聲道……

不過思量了少許后，厲長發又有些難以置信：「不會吧，傳聞聖山上的強者們都是品行高潔之士。而且還結束了上一代權貴們的專權統治，是整個大陸的大救星呀。」

「沒錯，我聽說上一代的權貴祭祀，假借主神名義，搜刮民脂民膏，欺男霸女，最後被一群外來的強者聯合起來，消滅殆盡，才有了如今的太平天下。這些強者，後來集結聖山，維護大陸安定。」

忙不迭點點頭，霍岩峰也是深以為然。

呼延烈陽聽后，忍不住搖頭苦笑：「你們只知道上一代的統治者殘暴，一群強者集結推翻了他們，但你們知道，是誰振臂一呼，集結這批強者，向這不公的世道發起的挑戰嗎？是我們，我們聖火教，我們第一代聖教主將這黑暗的世界結束的，才有了現在的光明。」

「啊？你們？」

「沒錯，我們聖火教來自下界，在這裏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壓迫。當時的聖山權貴，以神之命，行魔之事。我教第一代聖教主，當即招攬來自各界的不屈之士，團結一處，將這些權貴驅逐，解放了整個大陸的百姓。」

「是么，既然如此，那你們作為勝利者，不應該在聖山享福嗎？怎麼還會變成魔教，被人追殺呢？」

霍岩峰不解，呼延烈陽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眼中閃過一抹悲哀：「在戰事結束之後，我教聖教主因為在人間立下大功，可以升入神界，成為天神。只是先前的大陸權貴以神之名，行不義之事，使得天神震怒，於是降下法旨，剝奪這個位面的信仰，不許人們再行祭祀之事。這個任務，交到了我們聖教主手上，他做完這件事後，才有資格真正成神。」

原來如此，我就說怎麼好端端的，這三十來年到處都在反封建迷信呢，原來是天神要拋棄凡人啊。

瞭然點點頭，厲長發明白了。

身在霍岩峰體內的楊峰，則是忍不住唏噓搖頭，長嘆口氣。

作為一個十萬年後的過來人，他心裏十分清楚，這是聖祖老哥中了那狄阿布羅的詭計了。事實上，他若不幹這件事，才能通過考驗，真正成神。

結果他最終還是鬼迷心竅，為了進入神界，壓抑人們信仰，反而失去了成神的資格。

唉，一點私慾，毀了畢生前途啊！

「後來我們聖教主解散了聖火教，將大陸的所有神廟祭奠都砸毀后，終於飛升神界，離開了我們。」

緊接着，呼延烈陽繼續道：「可是在他離開不久后，我們這些原本並肩作戰的戰友們便因為意見不合，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為既然要消滅人們對神的信仰，就不能光砸廟那麼簡單，必須從根本上毀滅人們信仰的動力。對於敢私自拜祭天神的，不論是誰，有多少人，全部誅殺，殺雞儆猴。另外推出四等級制，將不同實力的家族限制到可控範圍內，不得逾越。」

「四等級制？那是什麼？」

「就是一套限制人們自由的制度，現在還在試點，不過馬上就會在全大陸施行了。這是個十分邪惡的計劃，能讓你永遠居於本身的地位，無法逾越一步。打個比方吧，就是你現在如果是個小城池的富豪，只要夠聰明，夠努力，通過幾十上百年，也許就能成為一個大城池內的豪門。」

深吸口氣，呼延烈陽凝重道：「可一旦這個計劃實施，你們家族就會完全被困在一個地方，永遠出不來了。你是個小富豪，那麼子子孫孫都是小富豪，沒有更上一級的批准，你根本走不出你所在的窮鄉僻壤。你再有本事都沒用，一旦破壞規矩，他們就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家破人亡。最終，你只能龜縮在自己出生的地方，一生一世，沒有希望。」

什麼？

身子一震，霍岩峰驚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要讓你絕望，要讓你聽話。你的所有命運都在他們手裏掌握著，你不聽話就活不下去。最終，你只能成為一隻搖尾乞憐的狗。而他們的目標，就是把全大陸的人都變成這種聽話的狗。」

雙眸一抖一抖，呼延烈陽望向車外的天空，緊緊咬了咬牙道：「人生來之所以與動物不同，就是人有目標，人有希望，人會仰望星空，永遠不會停下自己前進的步伐。人們相信着，自己一定會走得更遠，這便是信仰。信仰不是相信某一個人，某一個神，而是相信自己的力量，能創造未來。」

「那些人不想讓你們相信自己的力量，因為你們相信自己的力量，就會相信有一天能取代他們。人類因為有夢想，而變得偉大，可以創造奇迹。可這樣的夢想，對於那些早已大權在握的權貴們來說，是最可怕的隱患。他們表面上說是遵循上天的旨意，但心底，卻是在為鞏固他們的江山而鋪路。否則的話，他們既然要消滅信仰，為何還要遵照天神的旨意行事？這不自相矛盾嗎？說白了，天神的旨意只是暗合了他們內心邪惡的企圖，所找的借口罷了。」

沉默，厲長發和霍岩峰二人聽到這高層秘聞，都沉重地說不出話來。

萬萬沒想到，在這剛剛戰事平息，表面祥和的大陸，一場針對整個大陸所有人未來生活的陰謀，馬上就要開始實施了。

霍岩峰在沉吟了少許后，又問道：「那你呢？你該不會和他們沆瀣一氣吧？」

「那當然了，不然他們也不會追殺我了，呵呵呵。」

咧嘴一笑，呼延烈陽的眼中頓時散發出希翼的光芒來：「我們聖火教信仰火神，即便聖教解散，但信仰還在。我們的教義，就是要救民於水火之中的。熊熊聖火，焚我殘軀，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說着，呼延烈陽開始誦讀起了教義。

聽着他那真摯的話語，霍岩峰也忍不住受到了感染，輕輕跟着誦讀起來。

同時，霍岩峰體內的楊峰，也是不由得喃喃起來：「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咻！

突然，一道破空聲起，呼延烈陽雙眸猛地一瞪：「不好……」

轟！

卻是話剛出口，整個車架已然在一聲猛烈的爆炸中，完全化為了飛灰，飄散在九天上的各個角落了……

桀桀桀！

一望無際的九天上，響起了聒噪的笑聲，就在那硝煙瀰漫的不遠處，先前早已離開的獨眼老者和那婦人帶着三百黑衣強者，睥睨地望着這一切，奸笑連連。

「呼延烈陽，你以為我們剛剛沒看出你躲在裏面嗎？」

「獨龍銀蛇夫婦！」

呼！

一陣清風拂過，將漫天煙塵吹散，呼延烈陽一臉凝重地瞪着二人，緊緊咬着牙關，他的身後是厲長發和霍岩峰祖孫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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