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9章 聖道覺醒

「陸院長？」

楊峰忽地翹首向滅羅背後看去，滅羅和一眾看客齊齊順着他的方向瞅去，卻是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楊峰已經一腳踹向了滅羅的面門。

「接招，看我的天馬流星踢！」

碰！

滅羅嘴角一個歪斜，當即向論道台邊緣飛去。

周圍眾人見此，不覺全驚呆了。

我去，不是說論道么，用自己的聖道比拼，咋這楊聖人還帶動拳腳的呢？

哼，動拳腳又怎麼樣？誰說論道的時候不能動拳腳的？學院有明文規定嗎？既然沒有，那隻要把對方轟下台就行了唄。

翻翻白眼兒，楊峰可不管那些聖人們的驚訝，只是見滅羅飛出的身子速度趨緩，恐怕不足以飛出場外，便再次上前，一縱而上，準備再補一腳。

「瀑布逆流吧，廬山升龍踢……」

「鬼道，離魂咒！」

然而，楊峰的身子才剛靠近滅羅身前，便頓覺自己驟得一下，頭痛欲裂，好像無數根鋼針扎進腦袋一樣，又好像全身上下有無數螞蟻在攀爬，令得他痛苦不堪，連靈魂都要撕裂了。

啊……噗！

哀嚎著，楊峰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打着滾。

滅羅抹了抹嘴角的血跡，款款站起身來，看向那痛苦的楊峰，邪笑道：「楊聖人，大家都是文明人。以道會友，你這突然動拳腳，恐怕不地道吧。」

「啊……住手，你……停下……」

沒有回答他，楊峰只是抱着頭，哀嚎著，同時已然充血的雙目，緊緊盯向那滅羅身後，只見那滅羅周身完全被無數凄厲的面孔所包圍，嚎叫着，哭吼著，宛若十八層地獄的惡鬼一般。

緊緊咬了咬牙齒，楊峰心裏明白，這就是他的道，鬼道。

滅羅睥睨向此時此刻，已然完全蜷縮一處，喪失戰鬥力的楊峰，輕蔑道：「看到了吧，我這遍覽遊魂野鬼，看盡人世百態的鬼道。在我的道統面前，你會切身感受到那些凄厲冤魂的痛苦。人間最深的傷痛，都會在你心裏飽嘗一遍。等你受不了了，元神就會撕裂破碎。」

「別，別……停下……」

緊緊咬着牙，楊峰哀嚎道。

周圍眾人見了，則是面露疑惑，為何楊聖人突然變得如此孱弱，不趕緊用自己的聖道，護住自己元神呢？

「楊聖人，快點施展您的聖道啊！區區鬼道而已，您該不會沒法對付吧？」

沒有說話，楊峰只是狠狠搖著腦袋，面上的痛苦卻是顯而易見。

「楊聖人！」

這時，滅羅露出了一副輕蔑之色：「這是我的聖道精進太快，還是你的聖道退步了呀？為何我感受不到你有任何能夠控制法則的力量？您當初以一敵百的氣勢在哪裏？展現出來呀！我可是十分想要再見識一下，您當初那深不可測的聖道啊，哈哈哈！」

咔吧！

滅羅在猖狂地大笑着，楊峰死死地攥了攥拳頭，卻是一直咬着牙，不出聲。

他全身上下的痛苦，已經讓他再也發不出一句聲音了。這樣的痛苦，是他從未體會過的，即便是當初煉體也沒這麼痛苦，畢竟這是來自所有怨魂們心靈深處的傷痛，不是肌膚之痛可以相提並論的……

嗚嗚嗚……

一聲聲鬼叫，在楊峰的耳畔迴響着，吵得他心神不寧，睚眥欲裂。

仇恨、憤怒、凄楚、卑微、不甘、嫉妒等等負面情緒，彷彿黃河決堤一般灌向他的心靈深處，充斥着他的靈魂，彷彿塞滿炸藥的炸藥桶一般，隨時都要爆炸似的。

從來沒有過的，楊峰竟有如此想死的心情，即便他現在的心智已經極為堅毅，但依舊難以抵擋這些怨魂們的負面能量對他內心的衝擊。

啊！

哀嚎著，楊峰臉色瞬間慘白一片，眼中滿是絕望之色，甚至都流出了血淚。

「這就是鬼道啊，通過控制對手的情緒，把對手逼入絕境！」

周圍聖人們看着這一幕，眼中散發着精光：「鬼道成聖者，看破了世間陰邪，也最擅利用法則來擺佈人心中的陰邪，可以把人的負面情緒無限放大，最後令對方自我崩潰。這個時候，最好的應對策略是堅守本心。尤其是聖人，有自身聖道護體，應該不可能這麼容易就被那鬼道影響。為何楊聖人這麼容易就著道了？簡直跟凡人一般！」

人們都很奇怪，眼中帶着疑惑。

吳秋道和清雪二人論道勝利后，便急急忙忙趕到楊峰這個論道場內，卻見楊峰已經被這鬼道折磨地不成人形，當即大驚失色。

「這……究竟怎麼回事？」

狐疑地聳聳肩，周圍眾人也不清楚。

滅羅則是睥睨地看着腳下那個曾經以一敵百的風雲人物，居然在自己的鬼道下這麼容易就陷落了，當即大喜過望，得意洋洋起來：「楊聖人，你這什麼意思啊？曾經的強大呢？是看不起我嗎？還不使出你的聖道來。看來，我還得再逼一逼你，你才會認真點論道了，哼哼。」

「地獄輪迴，惡鬼降臨，好好看看這凄慘的人間吧！」

啊！

一聲哀嚎，楊峰猛地揚起頭來，眼中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滿是驚懼與顫慄，不由自主的，他的眼角已是流出了淚水，眼底深處更是漆黑一片，徹底絕望。

「殺，全殺了，這個女人給我，桀桀桀！」

「娃兒，快跑啊，啊！」

「弟弟，不要看，嗚嗚嗚！」

……

戰爭，屠殺，火焰！

這裏是一個正在被亂軍屠戮的小村子，到處都是刀光劍影和屍骨如山，火海把整個村子吞噬。

女人被羞辱而死，年輕的姐姐也正在遭受凌辱，一個四歲大的孩童，在一張張猙獰的笑臉前，哭嚎著，是那麼無助。

這個時候，對於這個孩子來說，這裏就是地獄，這裏就是絕望。

在這裏生存，活着，還不如死了。

孩子的雙瞳越來越黑暗，看向腳下的一隻短刀，緩緩撿了起來，然後慢慢地向自己脖頸遞去。

啪！

突然，一隻溫潤的大手抓住了他，笑道：「就這麼了結自己了嗎？」

「不然如何，我不想再看到這一切，我很痛苦！」孩子委屈地喃喃著。

「你認為你死了，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痛苦也會消失嗎？」

「人死如燈滅，死了就不會覺得痛了！」

「是么！」

那人輕笑了一聲，問孩子道：「如果是以前的你，這是個選擇。但現在的你，不該說這樣的話。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我是……誰呀？」

孩子眼中迷茫，看向那人，但那人面目模糊，看不清楚：「你知道……我是誰呀？」

「這要問你自己，你是誰？你來這裏是幹什麼的？你……只是為死來的嗎？」

「我……」

緊緊攥了攥拳頭，孩子緊緊盯着那模糊的身影，喃喃著：「我是誰？我是……我是……我是……」

眼瞳一抖一抖，孩子心底很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最後驀地高吼出聲：「我是楊峰，我是九國盟主，我是靈界界主，將來還是神界之主。我來這裏，是為了改變，所有看不順眼的，都要變成我順眼的，我要將整個世界變成心中的理想世界，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的世界我做主，天也攔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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