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8章 聖人之心

「切，這種小雜碎，我們主神當然有辦法了，不然怎麼掌管這整整一個位面？只是你不行！」

「這怎麼說？」

「因為你是上古神族啊！」

眼中閃著熠熠精芒，阿拉嗤笑道：「上古神族是這整個天地間最自私的天神，你們的所有神技，都是為自己準備的。雖然你們戰鬥力很強，能在萬軍從中，立於不敗之地，但你們缺少對芸芸眾生保護的能力。也許在你們誕生之初，所有神技的開發就是為自身而戰的，你們根本沒想過去開發出保護別人的力量來，這就是你現在為何會分身乏術的原因。」

「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是上古神族的通病。」

嘻嘻一笑，一旁的銀鈴也跟着揶揄道。

眉頭微微皺了皺，楊峰心下思量少許，的確如此。

他的所有神技好像都是個體戰鬥，沒有一項是為別人存在的，難不成這就是他們上古神族和眼下這些天神的區別？

「那遇到這種事，你們怎麼驅逐那些邪神？」

「很簡單！」

輕輕抿了一口楊峰那咸不拉嘰的湯，金玲面色古井不波，淡淡道：「我們有萬千法身，對於那些信仰我們的信徒，我們的法身會保護他們，不受邪祟侵擾。那些邪神膽敢損傷我們信徒，我們的神力就會將其震開，非死即傷。」

萬千法身？

眼眸一抖，楊峰驚訝道：「那豈不是等於有萬千分身？你們能分出這麼多分身下界嗎？這凡間可是有數不清的人啊！」

「法身不是分身，我們也不用自己分出來，因為這法身是在每一個信徒心裏生出的。」

「從心裏生出神的法身？」

「對，這就是只有主神才擁有的力量，同心同德！」

輕輕瞥了楊峰一眼，金玲解釋道：「同心同德是凡人對天神所傳下的教義，最純粹的信仰生成。也就是說，凡人打心裏認同天神的教導，與天神的心境保持一致，於是便與天神產生了共鳴。這種共鳴，可以讓天神的神力瞬間在凡人體內爆發，以此誅除一切近身的邪祟。」

「這麼牛逼？沒有距離限制？」

「沒有！」

搖了搖頭，金玲又看向一旁的阿拉道：「如果按這個老頭兒所掌位面的科技文明來解釋的話，這就是量子糾纏。在無視距離的情況下，兩種粒子瞬間同步震動，能量可以無損傳遞，甚至是憑空生成。」

「是啊，這就會讓一般的凡人，能夠瞬間得到主神之力，猛地爆發出來。當然了，這個力量是微小的，但就這麼一點，對付邪神已經夠用了。而這裏面的關鍵，就是凡人的心境能否跟主神同步。如果同步了，那凡人心中就會生成主神的法身，保其周全。甚至主神親自隔空傳去力量，都是小菜一碟的事，嘿嘿嘿。」

咧嘴一笑，阿拉驕傲地揚了揚頭。

楊峰聽得眼中精芒熠熠，最後趕忙一拉那老頭兒的手，認真道：「可以教我嗎？」

「教你？」

看着楊峰這副認真求學的樣子，那老頭兒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搖著腦袋道：「這萬千法身的要訣，是要凡人跟天神的心境同步，光這一點你就絕對做不到的。」

皺着眉頭沉吟了少許，楊峰兀地堅定道：「我能！」

「不，你不能！不止你不能，幾乎所有上古神族，都不能！」

「不會吧，你這麼確定？」

「當然！」

鄙夷一笑，那老頭兒悠悠道：「老夫早就說了，你們上古神族是這個世上最自私的天神。你們心裏一直以自己為尊，從來沒有別人的位置，又怎麼跟別人心境同步？小夥子，你要贏這一仗，只是想要擊敗狄阿布羅，贏下這次考核吧。憑這個心態，你是學不會萬千法身的。」

我……

沉默，楊峰不說話了，只是在靜靜思考着。

他這一仗，完全是好勝心強，想要打敗狄阿布羅嗎？

不，他準備開戰的時候，還沒遇到狄阿布羅呢。

是為了通過這次測試嗎？

也許吧，但也不完全是，畢竟他要開戰的時候，連這次測試都不知道。

他一開始的想法很簡單，看不慣這個世道，就要改變它；後來聽說有滅世一說，就想救下那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們。

再後來，他遇到了耶果主神，對未來和因果有了更深的感悟，於是便想要開創一個全新的未來，建立一個更有活力的世界。

這一次，他不求名，不求利，甚至都沒想過收集信仰之力，只是想要打造一個理想的世界。

即便這個世界不完善，但所有人都相信着能讓它更完善的世界，一個有希望的世界。

如此想着，楊峰的眼神越來越堅定：「我能！」

這兩個字，比起他前面說的更加有力，令得那本來一臉輕蔑的阿拉，都忍不住怔了怔，一時沒有接話。

「好，我教你！」

一聲冷冰冰的話語傳出，楊峰一愣，轉頭看去，只見這個願意主動傳授他主神技能的不是他人，竟是那個一直對他冷臉相待的金玲。

只不過在楊峰心裏，這裏三個主神中，他跟誰學都無所謂，就是不想跟金玲學啊。

這女人仗着自己肚裏的孩子，奴役他已經大半年了，楊峰能深刻感受到她心裏對自己的怨恨。

跟她學？自己有苦頭吃了！

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楊峰不知如何回答，卻聽那金玲已經開始了：「萬千法身，作用的目標是神的信徒。以信仰之力為橋樑，聯結人與神的心境，達到人神合一，神識共振的目的。對了，你知道什麼叫信仰之力吧？」

「知道，我力量的源泉就是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不是力量源泉，而是人與神的聯結橋樑。」

翻翻白眼兒，金玲像個嚴肅的老師般，喝道：「信仰是相互的，人在信仰神的同時，神指引人前進的方向。雙方建立緊密的聯繫和信任，才叫信仰。你以前只是單方面吸收人類的信仰之力，卻沒有反哺過人類，給他們開啟靈性，指引未來的方向。這隻能叫做交易，邪神的玩意兒，不叫信仰。」

唔！

心頭一滯，楊峰無言反駁。

事實上，他當初收集信仰之力的時候，的確是投其所好，大多數人喜歡什麼，他就幹什麼。

打土豪，分田地，人民滿意了，就會貢獻上足夠多的力量給他用。

可是現在，他參悟了因果輪迴之道后，才發現，他給那些老百姓做了一個多麼惡劣的榜樣。

搶錢搶女人得來的天下，必定會因為這錢和女人而亡。

歷朝歷代，皆是如此。

但歷朝歷代皆是這麼循環著，所以便造成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人們永遠難以逃脫這個輪迴，最終走向覆滅。

就這一點來說，他和那些欺騙靈魂的邪神沒有兩樣，都是把毒藥包裝成蜜糖來坑蒙拐騙。

只不過人類壽命短，看不清因果，就只能在歷史中輪迴了一遍又一遍，都習慣了。從來沒想過，自己的未來是何方，自己孩子和子子孫孫的未來又在何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