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1章 家風

第1471章 家風

燕衝天的話振聾發聵,遠處的燕行天聽到,兩眼珠一轉,也是趕忙高喝道:「是啊,雨柔,雨欣,衝天他絕不是對你們無情無義。他是你們親爹,眼睜睜看着你們去死,他比誰都更痛苦。有許多次,老夫都看到他在祖宗牌位前暗自垂淚。但沒辦法,他是家主,整個家族的性命肩負於他一身,他能怎麼辦?他只能犧牲自己心中的不忍,肩負起家族中這上萬性命的大業啊!」

「爹……」

聽到這大伯的作證,燕雨柔瞬間哭得梨花帶雨了,楊玉嬋也止不住哀嘆一聲,開始同情起了燕衝天的處境。

只有南宮天機心下冷笑,哼,一群偽君子,跟當初那些神官何其相似?

自己作下的孽,種下的因,推給別人來償,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擔當樣子,簡直無恥卑鄙。

不過,燕雨柔畢竟閱歷淺,很快就被感動了,一個箭步,來到燕衝天面前,哽咽道:「爹,我知道您的苦心,您也是沒有辦法。只是……你把楊峰的夫人留下,獻祭讓我去吧。」

「這個……」

燕衝天滿臉為難,痛苦的樣子,卻是還不待他開口,楊峰已是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了燕雨柔的胳膊,拉到了身邊,堅定道:「你不準去!」

身子一震,燕雨柔回頭深深望着楊峰不放,只見他的眼中精芒熠熠,說不出的決然,不禁怔住了。

他不讓我去,說明他心中有我嗎?

驀地,燕雨柔心頭一暖,竟有些甜絲絲的感覺。

楊玉嬋深深望了一眼楊峰緊抓着她那姐妹的手臂,不覺心裏一酸,失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是我去唄。」

「你也不準去!」

啪!

一把抓住楊玉嬋的柔荑,拉到了自己身邊,楊峰一手一個,將二女緊攥不放,睥睨地掃視向周圍眾人,喝道:「只要有我在,這兩個女人,誰都不準去獻祭,都要好好的跟我一起活下去。」

什麼?

身子一震,燕行天登時急了:「楊教主,這可不行啊。兩面神下凡,若是不把其中一個靈童銷毀,她們兩個見面后,就會打得天崩地裂,那我們燕家就沒有守護神了,怎麼避開這滅世之災啊?」

「是啊,這可關係着所有數萬人的性命,絕不可因一人,而牽連全族啊!」燕衝天也是大急,趕忙勸說:「還有雨柔,你是燕家子弟,不會眼睜睜看着燕家在這場滅世之災中遭逢大難吧?你七叔家的第十三子,還未滿月;三舅家的二十四孫,才剛剛學會走路;五舅家的第六子才剛剛大婚,你還去喝過人家喜酒……這些親人,你不會眼睜睜看他們罹難吧?」

這……

燕雨柔心頭一酥,又軟了。

楊峰眉頭一皺,把這心善的妹子拉到身後,冷笑道:「如果他們真把雨柔當成他們親人的話,就不會堂而皇之地犧牲雨柔的性命,來救自己。」

「你……」

臉皮一抽,燕衝天頓時語塞,但很快便破口大罵道:「雨柔是我燕家子弟,她有責任為燕家付出她的一切,你管不著!」

「放屁,她現在是我楊家人,她的事,老子管定了!」

「她怎麼就變你楊家人了?」

「玉蟬是她什麼人?」

「姐姐!」

「這不得了?」

翻翻白眼兒,楊峰一舉燕雨柔的手臂,大聲宣佈道:「那她就是我小姨子,她的事,就是老子的事。你們想動她一根汗毛,給老子試試?」

嘶!

止不住齊齊倒吸一口冷氣,所有人都不由得向後縮了縮。

楊峰給燕雨柔出頭,他們燕家就算想拿燕雨柔代替楊玉嬋去獻祭,都不可能了。

燕衝天緊緊盯着他不放,想了想后,終於明白了,喝道:「原來如此,你們楊家也想得到兩面神的庇佑,躲過末世吧。好,老夫願意跟你們合作,大家一起在這裏避難,行了吧?只要你願意,把她們二人,其中一人獻祭。那兩面神降世后,就是我們共同的保護神。」

「我呸,拿自己女兒的性命當生意談,你還要不要臉了?」

一口唾沫差點沒噴出來,楊峰深吸口氣,義正言辭道:「她們是我家人,老子絕不拿家人的命跟別人交易。」

「可是沒有兩面神的庇佑,你們怎麼避過這末世之災?就算你們能避過,兩面神的兩種人格同時降世,必定引發大災,首當其衝,就是她們近前的,你們楊家。屆時,因為你們楊家沒有銷毀其中一個靈童,這兩個兩面神,一定都遷怒於你們,你們楊家所有人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一聲咆哮,燕衝天通紅著雙眼道:「楊峰,你也是一家之主,有時候該以大局為重。為保一兩人的安危,置整個家族於不顧,這是你的失職。」

沉默,楊峰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盯着這個老頭子。

燕衝天見此,還以為他理屈詞窮了,便再動之以情道:「楊峰,我是她們的父親,難道犧牲她們二人的性命,我不痛心嗎?但為了家族的未來,我必須這麼做,因為這是一個家主該承擔的責任,大局為重!」

「狗屁大局為重,燕衝天,你這麼做,你的家族是沒有未來的!」

鼻孔中噴出一道粗氣,楊峰睥睨地看向周圍眾人道:「家族是什麼?是各個小家的聯合。那家又是什麼?是所有家人的避風港,帶給所有家人安全的地方!為了這個安全的避風港,在危險來臨時,所有家人同心協力來保護它。可是,如果為了保護這個避風港,就要拋棄犧牲朝夕相處的家人的話,那這個避風港還安全嗎?」

身子一滯,所有人都怔住了。

接着,楊峰再道:「每次要保全這個避風港的時候,就要犧牲一位家人的性命。所有人都以犧牲他人來保證自己安全,那家人還算家人嗎?家人之間還有信任嗎?每一個人都在互相猜忌,擔心自己會成為下一個犧牲者,這個避風港還能避風嗎?還安全嗎?哼哼哼!」

冷冷一笑,楊峰一臉輕蔑地掃向這裏所有的燕家人,最後把目光定在了燕衝天的臉上,鄙夷道。

「老岳丈,你保的只是你們燕家暫時的穩定而已,有形無神。今天你可以犧牲兩個女兒,保全家族,明天別人也可以犧牲你,保全家族。在這個家族裏,人人自危下,終會成為一個空殼子。而我楊家,絕不會犧牲任何一人來保證一個所謂的家族,我們珍惜每一個家人,這份凝聚力締結起信任的紐帶,這才是一個家族真正的未來。」

深吸口氣,楊峰將二女拉到前面,高喝道:「可以說,今天站在這裏的,就算不是我老婆和小姨子,哪怕他是我們楊家一夥夫,老子也絕不會讓他隨便去獻祭,來保證家族存亡。這,就是我們楊家的家風,跟你們這些只會犧牲別人來保全自己的懦夫,是截然不同的。而未來,也一定屬於我們楊家。不是我有多強,是我們楊家的家風比你們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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