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被套路了

一聲大笑，王伯仁滿臉讚賞地看了楊峰一眼，點點頭道：「月盈那丫頭說你不是任何一方面的人，你只忠於自己，此言果然不虛啊。否則，你若忠於陛下的話，今天這個問題就不應該問老夫了。看來，你是打算在如今這複雜的朝堂局勢中，也參一腳了。」

微笑不語，楊峰淡淡頷首。

王伯仁深深看了他一眼，再看看他身後二人，楊峰馬上明白了，笑道：「相爺但說無妨，他們是我親信。這次帶來，也是讓他們多多聆聽相爺教導，學習一下的。」

「那好，既然你這麼說了，本相就給你們這些年輕後生上上一課！」

嘴角劃過一抹桀驁的弧度，王伯仁隨手拿起一把摺扇，輕輕搖了搖后，開始喃喃道：「你們淮安那個地方啊，其實是一個不足掛齒的偏僻所在，慕容家要不要那個地方都無所謂的。之所以要，還是因為面子。你要知道，有時候這人啊，常常會做出一些無理之事。對自己有用的，不以為意；對自己沒啥用的，卻是要千方百計得到，為的不過一張麵皮而已。」

眼眸一噓，楊峰微微點點頭：「請相爺賜教！」

眼中精芒一閃，王伯仁不由淡笑道：「小子，我知道淮安是你的老家，你曾是淮安商會會長，現在卻被直接奪走了一切，心裏一定不忿。但我要是你的話，就不會再糾結於那個地方的得失了。如今你已經來到了帝都，你的眼光要放長遠，眼界要開闊。你的未來在這裏，不在那個小鄉村！」

沉默！

楊峰在思量了一會兒后，又問道：「您的意思是，淮安府這個地界，咱們放棄了，不用再奪回來了？」

楊峰故意用咱們兩個字，明顯是要跟這王伯仁捆綁在一起。

畢竟當初司徒正死後，新任府主田大光是王伯仁的人，所以那淮安府理應是王伯仁所掌管的地界了。

可後來新來的府主，又變成了慕容家的人，這說明王伯仁把那塊地界捨棄了。

楊峰先前聽屠剛烈他們說起這件事時，第一個反應，就是此事絕非下面一般的鬥爭，而是上層的利益置換。

你只看到下面的爾虞我詐，不知道上面的勾心鬥角，是無法真正了解事態發展的，所以他才特來請教王伯仁所有真相。

王伯仁聽到他的問話，明白他的意思，不禁輕笑道：「小子，淮安這個地方，是枚棄子，當初是老夫親自捨出去的。究其原因，你應該聽說了當年大將軍慕容山遇刺之事吧。」

「是，相爺，這件事現在街頭巷尾，所有人都知道了。」

「是啊，那件事對時局的影響相當大，令得慕容家有了充分的借口，向皇室發難。為了平息慕容家的怒火，陛下做出了最大的讓步，把整個西北領域割給慕容家自治，並封慕容家為鎮西王。現在整個慕容一家，已經可以說成立了國中國，在那西北一地，設立了自己的小朝廷了。哪天謀反，都不為過！」

輕輕搖著摺扇，王伯仁的面容漸漸肅穆起來：「不過，他們現在已經擁有了如此大的權勢，但當初提出的條件中，還有一額外條件，就是把淮安府的府主位子，由他們推薦的人掌管。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他們現在整個西北領域，三十多個府郡，都由他們掌管。所有財政收入，都不用上交朝廷了，還會看得上淮安府這麼一個小地方嗎？」

「難道是……為了面子？」

楊峰思量了一下，喃喃出聲。

王伯仁淡淡點點頭，笑道：「孺子可教，正是如此。慕容山被人刺殺身亡之時，正是他糾結於淮安一府的地盤兒之際。所以外界傳言，他是因為爭奪淮安府，惹到了不該惹的人，才會被刺死的。這大大地影響到了白虎軍的軍威和顏面，所以淮安是他們的恥辱之地。他們只有再把淮安拿回手中，才能掙回他們的臉面。至於淮安這窮地方，能給他們帶來的實際利益，基本微乎其微，九牛一毛。」

說着，王伯仁一臉徜徉地靠在椅背上，得意道：「正因為他們對這個地方如此看中，老夫當時就毅然決然地把這地方舍了。一來那個時候慕容家正在氣頭上，老夫不宜招惹；二來，他們既然把這破地方看得這麼重，老夫乾脆以此為籌碼，從他們手裏挽回了起碼十個府郡的利益。這筆買賣，已經是當時老夫跟陛下能與他們做出的最划算的買賣了。」

聽到此言，楊峰面上平靜如水，西門尊和屠剛烈二人卻是止不住皺緊了眉頭。

淮安是他們家鄉，他們從小到大生長的地方，他們看得比誰都重。但萬萬沒想到，他們如此重視的家鄉的安定和繁榮，希望上面能夠派來一個德才兼備的府主治理，起碼不要為禍一方。卻是在上面眼裏，不過一談判的政治砝碼罷了，隨時都可以捨棄。

難怪當初無論是司徒正，還是現在這個新府主，底下的商會老人怎樣向朝廷上書彈劾，都石沉大海。

因為那裏雖是他們家鄉，卻一切事物都不由他們決定啊。

他們不過是朝廷治下的一批賤民，沒有任何決定命運的權力。即便府主橫行霸道，濫殺無辜，他們也不能反抗。

反抗就是謀逆，可不反抗，朝廷也不會理他們生死。

這……什麼世道！

西門尊二人不忿，但楊峰沉吟少許后，卻沒有那麼激動，只是淡淡點點頭：「原來如此，也就是說這個地方，已經割給慕容家了。哪怕這個府主再出什麼事，換下一個府主，還是慕容家的人，無法逆轉？」

「楊峰，你不要老有個人情緒，盯着你那家鄉。說實話，你那家鄉，沒有任何油水可撈。當初慕容山一直盯着那裏，一來是那時慕容家的確缺錢，捨不得一府一地；二來就是面子問題，他的人死在那裏，他不能不管，否則有損他的威望。後來慕容家封王，已經不缺軍費了，卻還盯着那裏，就只是面子問題了。」

說到這裏，王伯仁忽地猛然站起身，指著楊峰道：「可是，你現在不過一介平民，要什麼面子？你要奪回淮安府所花的力氣，可以干出更偉大的事業了。而等你把你的事業幹起來，有了足夠的資本，再想奪回淮安府，不過輕而易舉之事。所以老夫勸你，不要意氣用事，好好在帝都干，這裏充滿了機遇，不要老執著於淮安那破地方一地。」

「機遇？相爺是指……」

「帝國總商會會長一職，你如果能拿到，不止老夫，陛下都會高看你一頭！」

「帝國總商會會長？」

眉頭一挑，楊峰疑道：「那是什麼？」

「帝國總商會，是風雷所有府郡的商會聯合成立的一個民間組織，朝廷監督，負責整個帝國的物資運營和調配。可以說，如果淮安商會是淮安的錢袋子，那這帝國總商會，就是整個風雷的錢袋子，你說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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