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無法出口的分手
遲靖西總覺得，小竹有點不對勁兒。
「我沒事，真的沒事。」小竹笑了笑，輕聲道：「遲靖西，你做警察的，真的不容易啊。」
「還好。」他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就跟着咯噔一下子，很是難受，這是身為警察的一種職業敏銳性。
「你沒有想過要換一個職業呢？」小竹再度問道：「非要當警察嗎？」
「這是我的夢想！」遲靖西道：「我喜歡這個職業，我想要為大眾服務。」
小竹就無法再開口了。
她忽然覺得，張不開口，因為，這是遲靖西的夢想，遲靖西沒有錯。
可是，她害怕。
好怕那些人傷害到了自己的親人，她怕姐姐和墨墨受到傷害，她一個人無所謂，如果她是孤家寡人，可以勇敢一點，無所謂的。
可，她有最在意的姐姐和外甥。
這一刻，她心裏無比的沒底。
她很怕有人傷害到了姐姐和墨墨。
遲靖西聽不到小竹的聲音了，他的呼吸也跟着急促的狂跳了好幾拍，很是害怕。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小竹？」
「嗯，沒事。」她又聲音輕鬆了很多，握著電話道：「我在學校的操場入口，燈光球場和網球場的入口這邊，你來了，進來找我，好好開車。」
「嗯，好！」他還是說道：「你不要掛斷電話，我要聽着你的聲音。」
「好！」小竹輕聲道：「那你也答應我，注意安全。」
「嗯！」
兩個人就這樣你說一句，我說一句，可語氣里似乎有了一種悲傷的韻味。
直到，遲靖西把車子開進了校園，下車，直奔操場的入口。
他遠遠地看到了在路燈下的看台上，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下面。
他手裏還握着手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到她坐在那裏，心才稍微鬆了口氣。
「我看到你了。」他說。
「我也看到你了。」小竹抬起眼睛，看向入口處。
遲靖西那一抹頎長的身影披着夜色疾步朝她走了過來，他手裏也和她一樣握着手機，放在耳邊。
「小竹，我很怕。」他走到了距離她十幾米的位置，輕聲道。
「你怕什麼？」她問道。
「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他的聲音有點艱澀：「我怕，在我靠近你的時候，會聽到不太好的話。」
小竹頓了頓，心裏嘆了口氣，原來他也預感到了。
是的，她想要說分手了。
她不想當警察的女朋友了。
可是，當聽到遲靖西這樣艱澀的聲音的時候，她又很難過的看着他，站在距離自己十幾米的地方，望而卻步。
她沒說話，只是收了手機，裝入了自己的兜里。
那一刻，她內心也是無比凄涼。
遲靖西看到電話掛斷了，也收起來手機，快速的朝着她走來。
很快，到了她面前。
小竹的長發垂下來，遮掩著整個臉，她緩緩地抬頭，在燈光下，看不太清楚。
可，遲靖西的目光多銳利。
加上多年的刑警經驗，他很快就看到了她的臉。
遲靖西蹲下來，在她面前，伸手托起來她的下巴。
顧小竹立刻下意識的去拉他的手，想要阻止，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臉。
可，他還是看到了。
她的下巴上有點青紫，臉蛋紅腫，兩邊的臉頰，一邊高，一邊稍微低，可也一樣的腫了。
遲靖西的瞳眸緊縮了好幾下，驚愕的望着她，聲音幾乎失聲：「這是怎麼了？誰，打了你？」
他幾乎可以預感到了什麼，可是，他還是想要聽到她說。
「靖西。」她握着他的手，輕輕地搖頭：「不是打的，是我不小心摔的。」
看到他那跳躍着的眼眸，那樣充滿了憐惜的瞳眸。
她張不開口，考慮了一個下午的話，說不出來。
遲靖西也是如此的無辜。
遲靖西眼眸再度緊了緊，劇烈的緊縮著。
雖然操場上的燈光不是那麼明亮，可是她臉上的紅腫，明顯的巴掌印兒，還有下巴上被手鉗住后捏起來的淤青，都無不說明，她遭遇了什麼。
被人襲擊了。
這傷痕，明明就是人傷害的。
跟自己有關。
遲靖西的撩起來她的長發，看到了整個臉都是紅腫的巴掌印兒，打的婚禮還。
那傷痕，讓他整個人狠狠地一震，如此清晰的印記，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疼嗎？」遲靖西的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摸着她的臉，那樣痛楚，開口的聲音都是如此的晦澀。
小竹再度拉下他的手。「沒事了，不疼。」
心，如此疼。
怎麼能不疼呢？
小竹扯了扯唇，輕聲道：「真的不疼了，你不用擔心我。」
「傻丫頭！」他動情的把她整個人給擁進了懷裏。
遲靖西的胸膛在起伏不定，他的心無比的疼痛。
頭靠在了他的胸膛上，聽着他噗通噗通的心跳聲，那一刻，顧小竹的心也是無比的酸澀。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遲靖西的痛惜，感覺到他的懊惱和歉意以及愧疚，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小心翼翼，哪怕是擁自己入懷，也是注意到動作，很輕柔，不要二次傷害到她的臉。
「小竹——」遲靖西晦澀的喊着她的名字。
可以從他的聲音里感覺到他的愧疚。
他是這麼聰明。
小竹嘆了口氣，「靖西，咱們——」
可話還沒有說完，他就打斷了她的話，「咱們回家，回家去。」
小竹張了張嘴，出口的「分手」就這樣被他打斷。
他的呼吸也急促的喘息了下。
「回家，我給你冷敷！」他柔聲地開口。
「靖西。」小竹再度開口道：「我有話想要跟你說。」
「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他害怕，聽到她說分手。
他幾乎已經斷定了她要說的話，就是分手。
小竹看看夜色，已經是晚上了，今晚，她不能回去，怕姐姐擔心。
終於，她還是點點頭：「好吧回去再說吧。」
她站了起來。
一抬眼，就看到遲靖西的眉頭皺緊，眼底都是隱憂。
「我給姐姐打個電話。」小竹不忍心去看他眼中的痛楚，岔開話題。
遲靖西收起來地上的袋子，一手牽住她的手，聽着她給姐姐打電話。
「姐，我跟靖西在一起呢，我們現在回去，你放心吧。」
顧好這才稍微放心點。「遲靖西在你身邊？」
「對，你跟他講話吧。」小竹把電話給了遲靖西。
遲靖西一頓，對着電話道：「顧好，是我，我們在一起呢，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