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恐怖的錄音
我緊張的望着老煙，赤眉這樣子看起來像是隨時會翻臉，我的手槍再次被取了出來，我在心裏默默的盤算著，萬一要是開槍，我命中他的概率多大。
關鍵是命中之後，老煙他們能跑的掉嗎？
侯橙橙和昆布也走到了我身後，他們緊張的看着我，我知道他們是怕我衝動，可是誰都不知道我此刻的心裏有多麼的平靜。
之前我一直希望能夠救老煙他們，想了很多辦法，但是根本行不通。
現在看到老煙這個樣子，以及赤眉想要魚死網破的模樣，我的心反而定了下來。
701成立這麼多年，犧牲和失蹤的成員不計其數，我們若是在這次任務中失敗了，那至少也能和赤眉他們同歸於盡！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煙才再次開口：「毒瘴什麼樣，你難道看不到嗎？赤眉，這些都是你的兄弟，怎麼，非得死幾個人你才懂？」
赤眉被老煙的話激的瞬間就來了火，他噌的一聲將手槍拔出，抵在老煙的腦袋上道：「你還真是不怕死，怎麼，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老煙攤了攤手道：「我不是不怕，只是你這個樣子也沒有用，那毒瘴到底什麼樣，沒有人能說的清，唯一能知道的就是一旦被追上，我們全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我控制住了毒瘴。」老煙聳了聳肩：「短時間它不會蔓延到這邊來，可是時間長了就控制不住了，赤眉，你確定要拿手下的命來賭嗎？」
我看到赤眉猶豫了一下，他朝着他的兄弟們看了一眼，這些人都擁護在他身邊，沒有一個怕死的，就連見識了毒瘴的小飛也鎮定了下來。
這種情況我一看就知道，基本是赤眉怎麼說，他們便會怎麼做。
「你看看他們，這麼信任你，你就忍心讓他們送死？」老煙的聲音冷了不少：「他們中很多已經過了二十年安穩的生活，還有妻女在寨子裏等他們回家，你真的確定嗎？」
我看了老煙一眼，明明之前他還不是這個樣子，怎麼和小飛他們去了一趟所謂的陪葬坑，回來竟然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雖然我也同情那些留在寨子裏的小孩老人，可說實話同情歸同情，實際上他們也是活該。
他們知道家裏的男人和赤眉出來是做什麼，可是他們沒有阻止。
估摸著赤眉已經將好處告訴他們了吧？
老煙這話倒是沒讓赤眉臉色變多少，但是卻讓其他人臉色變了。
這些人多是中年人，他們就是老煙嘴裏說的有家庭有妻女的人。
他們可能會為了利益跟着赤眉再次出山，可是他們絕不會像二十年前那樣無牽無掛了，他們已經開始怕死。
他們這一趟的目的是為了跟着赤眉撈夠金銀，不是為了送命的。
再忠誠的人在有了家庭之後都會權衡，更何況他們做的事本來就不需要送死。
「老大……」已經有人有些猶豫了，輕輕的叫了一聲赤眉。
赤眉擰著眉頭看向這人，但是也沒有發怒，只是輕聲的問了一句：「你們也覺得我們應該撤退？」
眾人不說話了，他們為了上這昆崙山，連續死了幾個兄弟，還有幾個兄弟受了傷，現在撤退雖然不是明智的，可是誰也不希望將命送在這裏。
「老煙，你能確定嗎？」赤眉的槍依舊抵著老煙。
「走！」
最後，老煙點了點頭，赤眉也不再猶豫，振臂一呼，手底下的人便訓練有素的拿東西的拿東西，埋屍體的埋屍體，之後一個兩個的都往另一頭跑去。
那裏沒有出口，看樣子他們是想從那裏上山了。
就在這時，花斑虎喊了侯橙橙一聲，我轉頭看去，就見他們已經挖出一條很深的通道，正沖我們招手，說這裏應該能出去，之後的路就要邊走邊挖了。
我立刻收拾了東西鑽進了通道。
赤眉他們的動作非常迅速，如果我們不注意的話很快便會被他們丟下，到時候茫茫昆崙山還真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人。
黑衣人的動作很快，我背着昆布跟在他們三個後面，幾乎是用正常的速度在前進著，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我看他們手上的東西就知道他們確實是做足了準備的，而且這種事情應該也沒有少做。
這條路正好是順着赤眉他們撤退的方向去的，若是不出意外應該能跟上他們。
赤眉手底下人不少，這就註定了他的速度快不起來，正好和我們這邊一面打通道一面往外跑給抵消了。
侯橙橙在一旁舉著探照燈照明，她的神色有些古怪，我問她怎麼了，她沉思了半天說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哪裏？」我追問道。
她聳了聳肩說想不明白，只是覺得赤眉撤退的動作奇怪，老煙的樣子也奇怪。
確實是這樣，老煙和小飛一起走了一趟，回來之後的樣子是很怪異，赤眉這麼輕易的信了老煙的話，也沒有想着再去確認一下毒瘴也奇怪。
畢竟小飛他們是害怕，但具體的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們並沒有說。
似乎是默認了老煙代替他們說話。
他們的恐怖讓我覺得莫名其妙，因為老煙的敘述中我並沒有聽到什麼恐怖的成分。
毒瘴能致人死亡原本就是公認的，但是他們都全須全尾的回來了，按道理來說不應該這麼害怕才對。
「你不覺得奇怪嗎？」侯橙橙扭頭看向我，顯然是想不通，想從我這裏得到答案。
我將疑惑和她說了，但至於原因我也講不清楚，赤眉和老煙對彼此的態度都非常的耐人尋味。
不像是我想像中那般劍拔弩張。
畢竟我是親眼看着赤眉對老煙下狠手的，這麼短的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知道老煙不會是這樣的人，即使他同情小飛他們，但是也絕對不會拿自己和伢仔等人的生命開玩笑。
所以這中間肯定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我舒了一口氣，看着黑衣人在前面開路的樣子，思緒卻飛到了老煙說的毒瘴上。
毒瘴……
一般來說毒瘴在林子裏比較常見，我們所在的這塊區域基本沒有什麼林子，偶爾有幾棵樹都是歪歪斜斜，不足以形成毒瘴。
而且這裏的氣溫低，毒瘴一般需要溫暖的環境，毒氣才能滋生的比較快。
可是現在這個情況我有些搞不準了，毒瘴應該是存在的，老煙再有本事也不能讓小飛他們幫着自己，但這個地方有毒瘴實在是解釋不通。
「昆布大哥，你見過雪山上的毒瘴嗎？」我扭頭看向趴在我身上的昆布，他的臉色蒼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聽到我的問話勉強的睜開眼睛，半晌后搖了搖頭，說沒見過。
他說南疆毒瘴很多，那是因為那裏是毒物的天堂，但是昆崙山不一樣，這裏是草藥的天堂。
傳說中的天山雪蓮便來自於昆崙山，所以這裏有毒瘴確實不是什麼正常的事。
我皺緊了眉頭，事情的發展好像已經超出了預料，老煙他好像有了自己的打算。
「先跟上去看看。」侯橙橙語氣輕柔，說你這樣想也無濟於事，只有跟上去親眼看看才能夠知道，而且老煙現在和赤眉之間雖然怪異，但是也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是嗎？
她說的沒錯，赤眉這個態度應該短時間內會靠着老煙，確實不可能有什麼生命危險，這倒是不用擔心了。
「花斑虎，還有辦法加快速度嗎？」侯橙橙勸完我之後，便又喊了一聲黑衣人。
花斑虎回頭看了侯橙橙一眼，隨後如劍的目光在我身上刺了刺，那樣子顯然知道侯橙橙是因為什麼在催他。
我嘿嘿一笑，要不是還背着昆布，我還準備攤攤手。這花斑虎身上有本事，但就是性格彆扭，無論什麼話非要侯橙橙轉述一遍他才會執行，不過我也明白，侯橙橙才是他主子，我在他眼裏怕是個礙眼的存在。
黑衣人沖着侯橙橙點點頭，說還有辦法，只是不能用。
「為什麼？」侯橙橙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