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被人灌進去的
衙役領命而去,白一弦呼出一口氣,自己繼續往前走。
冷不防前面卻站了一個人,正背對着他,白一弦想着心事,沒有防備之下差點撞上,幸好他及時止住了身形。
那站着的人轉過頭,竟是韋夫人的女兒,牟珍珍。
牟珍珍看到白一弦,便轉過身來,眼神有些好奇,問道:「你真是顧大人找來幫忙查案的?」
白一弦點了點頭,牟珍珍問道:「你手裏拿的是什麼?莫非已經找到線索了?」
白一弦說道:「額,算不上什麼線索,在下正要將東西送到顧大人那裏。我不過是個學生,一切還要憑顧大人做主。」
牟珍珍說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白一弦一皺眉,他要跟顧杭生說事情,牟珍珍跟着去,並不方便。
白一弦說道:「這……恐怕多有不便,還請牟小姐恕罪。」
牟珍珍微微撅了撅嘴巴,說道:「那好吧,你去吧。」
說實話,牟珍珍這麼好說話,倒是讓白一弦很是有些驚訝。因為他對韋夫人和牟英傑的印象並不好。
所以他下意識的認為,這牟珍珍應該跟兩人一樣,刁蠻任性才對。沒想到自己只是說了不方便,她竟然真的就放棄了。
這讓白一弦對牟珍珍的感官稍微好了一些。
牟珍珍見白一弦發愣,不由笑了起來,說道:「怎麼?你還不走?再不走,我可跟着去了。」
白一弦急忙拱手道:「多謝小姐。」說完之後,便直接離開了。
牟珍珍在背後看着白一弦,輕聲自語道:「謝我?謝我什麼的?傻頭傻腦的,沒看出來有多厲害啊。」
實際上,牟珍珍的年齡比白一弦的年齡還要小了些,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一般都愛做夢,也容易情竇初開。
像是白一弦這種樣貌極為出色的人,對女孩子的吸引力是巨大的。再加上,聽到顧杭生和石慶等人對白一弦極為推崇,竟然請他來協助破案。
所以,這牟珍珍對白一弦就有些好奇了起來。
白一弦找到顧杭生,將信件和印鑒都交給了他,說道:「大人,學生剛才在書房,無意之中碰到了一個機關,沒想到竟然打開一個暗格,在裏面發現了這東西。
學生也不曉得這東西是什麼,也不知道這東西對破案有沒有幫助,所以也沒敢打開,直接給大人帶來了。」
顧杭生浸淫官場多年,又是知府,眼力自然也是非比尋常。
或許石慶和龐知縣看不出這封信的特殊,但顧杭生一眼就發現了那封著信件的特殊火漆。
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接過了信件,翻來覆去的仔細查看了一番。
白一弦好奇的問道:「大人,怎麼了?這封信,有什麼不妥嗎?」
顧杭生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便又坐了下來,說道:「沒事,我還以為你發現了什麼證物,所以有些高興。
啊,對了,這封信,你沒有看過吧?」
白一弦心中瞭然,口中卻說道:「信被封著,學生也不知道是什麼,所以沒敢打開。」
顧杭生點了點頭,說道:「哦,沒事,一個普通的商戶罷了,估計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應該是給親朋好友寄的信,到時候我會將信交給他的親人。」
白一弦點了點頭,自然不會反對。想了想,便說道:「大人,學生對這案子,有一些發現。」
顧杭生還在琢磨那封信和那特殊的火漆,聞言不由強打精神,問道:「哦?什麼發現?」
白一弦說道:「大人,學生髮現,韋不同一家人,應該是被人害死的。」
顧杭生說道:「既然是被人投毒,那自然是被人害死的。」
白一弦回道:「學生並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韋不同等人中毒,並不是如表面上所看的那樣,是被人投毒於水井,然後廚房打水做飯,他們吃下之後中毒身亡的。」
顧杭生和其他幾位大人都有疑惑,問道:「這是何意?」
白一弦說道:「大人,學生曾經說過,主僕有別,韋府的人,是不可能同時吃飯身亡的,對吧。」
顧杭生等人點了點頭,白一弦接着說道:「根據那些殘羹剩飯,以及屍體,學生懷疑,是有人將毒藥,強行給韋府的人灌下去的。
如此一來,就解釋了為什麼他們沒有在同一時間吃飯,卻全部中毒身亡的事情。」
「什麼?」顧杭生等人大驚,急忙問道:「你如何知道?」
白一弦說道:「大人稍等,證據一會兒就來。」
顧杭生等人按捺下性子,陪着白一弦慢慢的等待。沒多會兒,那仵作和醫官就來了,又等了一會兒之後,之前交代衙役搬來的東西,也全部帶到。
這乃是一口做飯的鍋,以及韋府人吃飯的碗碟筷子勺子等等。
顧杭生好奇道:「這是……證物?」
白一弦說道:「不錯。大人應該知道,從這些殘羹剩飯之中,檢查出來了毒藥,對吧?」
顧杭生等人點了點頭,白一弦指著一口鍋,說道:「這口鍋里,也被檢驗出來了毒藥,可是有一點很奇怪。」
眾人不解的看着他,白一弦看着周圍,問道:「這裏有誰在家中做過飯嗎?」
古代男尊女卑,除非是廚師,大部分男人,在家裏都不做飯。
起碼這裏的絕大多數都沒有,反正顧杭生等人是不可能做飯的。就算沒做官的時候,也是有母親,姐妹做飯。
就連仵作和醫官都搖搖頭,表示沒有做過。其中一名衙役站了出來,弱弱的說道:「屬下做過。」
白一弦看着他笑了笑,問道:「平時家中都是你做飯嗎?」
那衙役點了點頭,有些羞赧,說道:「是,屬下家中只有一瞎眼老母,而且我尚未娶妻,所以都是我做飯。」
白一弦問道:「那你做飯的時候,有沒有發現,烹煮飯菜的時候,有些飯食,會沸騰?」
衙役想了想,回道:「不錯,比方熬湯之類的,開了之後會沸騰。」
眾人很奇怪,現在不是查案嗎,怎麼白一弦跟這衙役說上做飯的事兒了?
白一弦也不賣關子了,直接說道:「大人,烹煮的時候,如果鍋中有毒藥,在烹煮的過程當中,鍋壁上,必然也會沾染上毒藥。
可剛才學生檢驗過,這口鍋,只有鍋里的剩飯中有毒藥,鍋壁和鍋沿上並沒有。
而且,根據這口鍋裏面飯湯的痕迹,當時這口鍋裏面的飯湯,是到這裏的。」白一弦指著那口鍋三分之二的位置說道。
然後繼續說道:「若是做飯的時候,鍋中有毒,就算不沸騰,起碼到這個三分之二的位置,鍋壁上肯定會留下一些毒性。
可如今,這口鍋,只有鍋底剩下的那一點殘飯里有毒,這足以說明,這些毒,是有人後來倒進去的。
學生由此推斷,起碼做飯的時候,那口水井裏,也並沒有毒,同樣是有人為了掩飾,在事後將毒倒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