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就這麼簡單
白一弦冷笑了一聲,說道:「我這一跪,就只值百兩銀子?這樣吧,我若是能分辨出來,我也不要你的銀子!
不過,你以後見了我,都要行師生之禮,並稱我為老師,如何?」
白一弦本來不願咄咄逼人,只不過身為一個現代人,豈能被一個古人看不起並欺負了去?
那掌柜聞言,有些猶豫:以後見了這紈絝,要行師生之禮,還要尊稱老師……這以後要讓自己如何見人?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怕什麼?這白一弦不學無術的名聲也不是一天兩天!他根本不可能懂得書畫!
自己浸淫此兩幅畫中八年都無法分辨,他一個草包何德何能能分辨的出來?退一步來說,若是他當真看一眼就能分出自己八年都無法分辨的畫作真偽,就算稱他一聲老師又如何?
那掌柜的想到此,便說道:「有何不敢?不過,我說的分辨出來,可不是你隨便指著一幅畫,說它是真的就是真的!你必須舉出令人信服的證據!」
白一弦說道:「這是自然!」
那掌柜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大街上認錯吧!」
白一弦被氣笑了,說道「掌柜的,你未免也太自信了些!我還沒有分辨,你就認為我輸了?」
那掌柜的說道:「不然呢?你自己有幾斤幾兩,你自己不清楚么?你自己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說說,你懂畫嗎?也敢大言不慚說自己能分辨出來!」
白一弦搖搖頭,四處看了看,說道:「掌柜的,你這裏,有沒有透鏡?」
掌柜的皺皺眉,說道:「並無!白大公子,我們現在是辨畫,你要透鏡做什麼?難不成要將我的畫燒了不成?」
那一邊久未說話的年輕公子說道:「莫非用透鏡可以分辨真假?」
白一弦說道:「不錯!用透鏡,能看的清晰一些!」
掌柜的哼道:「故弄玄虛!是明知自己會輸,所以在拖延時間吧!」
那年輕公子說道:「即是如此,我差人去買一塊也就是了!」說完隨意一揮手,立即從店外走進來一人!
那年輕公子吩咐了一句,那人便領命而去了!
這一幕看的白一弦很是艷羨!原以為自己之前這半月過的就是紈絝的生活了,可跟這年輕公子一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自己完全沒有這公子哥的那種氣勢!
那掌柜的此時說道:「這位客官,這白一弦完全就是故弄玄虛,你又何必給他這個臉?」
透鏡也就是放大鏡,在古代是用透明的水晶或者寶石磨成的,很是珍貴。因此一塊透鏡的價值不菲,但買回家的用處卻很少!
在掌柜看來,根本沒必要花費大價錢去買一塊沒什麼用的透鏡!
那年輕公子笑笑,也不說話,只是自顧自的在欣賞那兩幅畫作!
沒多會兒,那隨從便將透鏡買了回來,白一弦接過透鏡,先是隨便找了個東西試了試效果!
隨後遞給了那年輕的公子哥,手指著兩幅畫的某處,說道:「差距就在這裏,用透鏡觀看,一看便知!」
「哦?就這麼簡單?」那公子有些好奇的接過透鏡,往白一弦手指的地方看去!
就連那掌柜心中都有些驚疑不定的看去:難道這白一弦當真有辦法能分辨出來?
那年輕公子分別在兩幅畫上觀看之後,一臉的驚訝之色,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果然妙極!掌柜的,這次,你可是輸了!」
那掌柜的聞言,心中一咯噔,急忙接過透鏡,彎腰往那兩幅畫上,剛才白一弦的手指之處,也就是兩幅畫中山雀的眼睛上仔細看去!
沒多會兒,掌柜的臉上就忽青忽白,又驚又喜又有些憂愁!驚喜的是多年的執念終於得解,憂愁的是,自己打賭,竟然輸了!
白一弦說道:「掌柜的,這回如何?可是分辨出來了?」
掌柜的有些失魂落魄的直起身子,口中喃喃道:「竟是這麼簡單!」
這兩幅畫,由於山雀都在看着水中的小蟲,所以兩隻山雀的倒影都映在了水中!
兩幅畫的山雀的眼睛,一幅有倒影,一幅沒有!
這兩幅畫,山雀採的是遠景,雀鳥本就小,眼睛自然更小,若是不用放大鏡,當真極難看出。
白一弦剛開始自然也沒看出來!不過他剛才用搜尋引擎得知,溫庸是個特別注重細節的畫家!
除此之外,他作畫的一些特點,比方說眼睛裏的倒影等等,都被搜尋引擎羅列了出來!
如若不然,白一弦也不可能會知道的那麼清楚!
那掌柜的也不說話,只是匆匆離開,沒過一小會兒,又返了回來,手裏捧著一個盒子!
打開盒子,裏面也是一幅畫!這幅畫,也同樣是溫庸的作品,一幅雀鳥圖!
掌柜的拿着透鏡,仔細的往每一隻雀鳥的眼睛看去,果然,只只雀鳥,眼睛裏全部都有倒影!
掌柜的一陣頹然,坐在了椅子上,全身似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虧得自己自以為愛畫,懂畫,竟然還不如一個紈絝!
自己這八年,是研究到狗身上去了嗎?可笑自己剛才還嗤笑別人無法看出!
掌柜的放下透鏡,長嘆了一聲,說道:「溫大師不愧是溫大師!是我輸了!想我研究了八年,竟不如一個紈絝搭眼一看!」
那掌柜面色有些糾結,白一弦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看着他!身後的小暖一臉興奮的模樣,彷彿少爺贏了,她也與有榮焉!
而旁邊的那年輕公子哥也不說話,只是饒有興緻的看了看白一弦!
那掌柜糾結良久,最終長嘆了一聲,便走到了白一弦的面前,深深一揖,說道:「達者為師,是我小看了老師!」
白一弦沒想到這老頭雖然脾氣臭了點,但竟然打賭輸了不賴賬,如此乾脆就履行了賭約,因此也不好揪著不放。
便說道:「既如此,那這兩幅畫,便是我的了!」
那掌柜的說道:「自然!」
白一弦哈哈一笑,說道:「小暖,替少爺把畫拿上,我們走!」說完之後,又是一副騷包模樣的打開摺扇,一步三晃的走了出去!
小暖開心的上前拿着畫,跟了出去!
那年輕公子急忙跟上,說道:「這位兄台,留步!」
白一弦轉頭看向那公子,說道:「還有何事?」
那年輕公子看了看小暖手中的畫,說道:「我乃是來買畫的,可如今我所看中的畫卻被兄台給贏走了。」
白一弦這才想起來,這年輕人確實極為喜愛這兩幅春趣圖,不過到了自己手裏的東西,如何能吐出來!
便說道:「這是我憑本事得來的,你若想要,拿銀子來換!」
那年輕公子喜道:「你肯賣?」他心中有些疑惑:真正愛畫之人,得到喜歡的畫作之後,是不會輕易賣出的!
這溫庸大師的畫作不算是稀有,但偏偏加上這幅贗品之後卻又極為的珍貴!
他原以為白一弦能輕易分辨真假,定然是因為極為喜愛溫庸大師的畫,常年研究所致。因此定然不會輕易賣出,只會自己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