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離開小石頭村
「這樣也罷。」李中天看了看李如雪，又看了看我，眼神裏帶了不舍和無奈。
早飯隨便填補了點，我收拾好了東西，就打算上路離開小石頭村了。
長了這麼大，除了跟父親去過縣城，還沒去看過多遠的地方。不過我有一種預感，這一次，我說不定可以去到很遠很遠的地方，我甚至可能要離開我的家鄉，也就是小石頭村，好久好久……
雖然一直以來因為我和父親的職業，這村子裏的人一直都不太敢接近我們。但是我知道，這個村子裏都是好人，都是看着我從小到大的街坊鄰居。這麼多年，沒有多深的感情，也能有個習慣臉熟了。
一下子要離開，我心裏還真悶悶的，說不出來的滋味。一眨眼，眼眶酸澀不已。
李如雪的聲音柔的像是綢緞，「這是你的家鄉，你一定捨不得吧。」
是啊，我和我父親相依為命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可是長大了就得離開。我看村子裏那些長大了的人，他們都得出去打工。每次有人離開這裏，那些老人們就會感慨一句，誰家的孩子長大了啊，這個小山村留不住了啊。」我看着小石頭村，語氣感慨。我萬萬沒想到，我有一天也會離開這裏，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走吧。」李中天收拾好了出來，身後站了個黑影。
「爸！」我一看，那不是我爸嗎，他怎麼出來了，「爸你好了？」
只是我父親的打扮有些奇怪，帶着黑色的斗笠，面紗遮臉，身上也穿着黑色的衣服。
李中天打斷我，「他還在昏迷，只是我用了點方法讓他能跟普通人一樣行走。只是不能見陽光。」
我懂了，李家是湘西趕屍家族，有的是辦法將一個人帶回去。
「麻煩你了。」我微微俯身朝李中天鞠了個躬。
「別。」李中天趕緊按住我的肩膀，「禮重了，這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幫我照顧好師姐，我安置好趙叔，會去找你們的。」
李如雪拍了拍胸口，「師弟放心。不過你在家幫着師傅就好，趙平這邊有我呢。」
「萬事小心，出了事別逞強。記着出門前師傅告訴你的話。」李中天似乎還有話要說，但是李如雪已經拽着我走了。
「真是煩死了，好不容易從師父那逃出來，他又跟來了。」李如雪拉着我走的飛快，一邊走還一邊吐槽李中天。
我在一旁幸災樂禍的聽着，還不忘問兩句，「你們關係不好嗎？」
「挺好的，就是因為關係好才互相懟。」李如雪的回答噎了我一句。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拉了拉她的胳膊讓她走慢點。
李如雪先是疑惑的看了看我，然後反應過來，「奧，我忘了你的腳還沒好。」
沒了屍傀的阻攔，我們很快就到了縣城。
小石頭村屬於清豐縣，我跟着父親來過幾次。但是距離上一次來，已經半年有餘了。
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聽着此起彼伏的叫賣聲，撲面而來是一種生活的氣息，是人氣。
跟已經死氣沉沉的小石頭村當然不一樣了。
我心情霎時變得放鬆，拉着李如雪吃吃喝喝。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縣城的大教堂跟前。
「之前我跟我爸來的時候，這教堂還是開門的，裏面很漂亮。還有人在裏面結婚，要是我結婚的話，我也帶着我媳婦來這！」我看着已經被木頭封上門，佈滿蛛網的教堂，興緻沖沖的對李如雪說道。
李如雪略微驚訝的看了我一眼，「你還想過結婚的事？」
我這才明白過來她誤會了，趕緊解釋，「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說這個教堂以前很好看。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封起來了。」
而且看這架勢，應該封了很久了。
我正和李如雪說着，旁邊忽然晃晃悠悠走過來個穿袍子的老頭，老頭背對着我們，把袍子一撩，竟然開始對着教堂大門尿尿！
「嘿你這個老頭！」李如雪想要衝上去，被我一把攔了下來。
好歹等那個老頭穿上褲子再找人理論吧。
那老頭穿上褲子，發現我們看他的眼神，沖着我們挑了挑眉，正打算走，李如雪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你這個沒有公德心的老頭，幹嘛隨地大小便，為老不尊，丟不丟人啊！」
那老頭被罵的一愣一愣的，「姑娘，你不懂啊。這教堂里有東西，得用童子尿來鎮壓啊。」
有東西？我怎麼看不出來？
李如雪憤憤道：「我怎麼看不出來有髒東西，這也沒有陰氣。」
「陰氣，小姑娘懂得挺多啊。」老頭也不生氣，笑眯眯的，忽然神色一變，指着我說，「姑娘，你男朋友怎麼了！」
我一愣，見李如雪回頭看我，我倆眼神一對，才明白髮生什麼事了！那老頭跑了！
李如雪咬着牙罵道：「別讓我捉到那個老頭！」
「天色不早了，找地方吃個午飯，然後坐車出縣城吧。」我趕緊轉移話題。
我們隨便找了個拉麵館，坐下來要了兩碗拉麵。我一邊吃，一邊聽到旁邊的兩個大媽在議論什麼，似乎還是什麼邪門的事情。
「林家的那小孩丟了，剛出生兩個月啊，就在家裏怎麼就憑空消失了！」
「之前我隔壁家的小孩也這麼丟的，哪也沒去，在家裏就沒了。」
「這個月都丟了三個孩子了，人販子也不會偷到家裏去啊！」
原來是丟孩子的事情。這種拐賣人口的事情在我們這裏偶爾有發生，報了警也沒人管，基本就不了了之了，傷心的是孩子的父母。
但是清豐縣的治安可比我們那個村子好，鎮子也大，一下子丟了三個孩子，也怪嚇人的。不知道哪個人販子那麼膽大包天！
「誒！那不是哪個老頭嗎！」李如雪扔下筷子，指著剛進來的那個老頭說。
我一看，還真是巧了。
那老頭走進來，像是認識那兩個說話的大媽似的，朝她們點頭示意了一下。
「馬道長也正在查這事，不知道是不是跟髒東西有關係啊。」一個大媽神秘兮兮的說道。
馬道長？想不到這個縣城裏還有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