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當年的真相

第一百六十三章 當年的真相

「孩子,我的好孩子,母妃終於見到你了。」良妃喜出望外,衝上去抱住了楚博衍。

葉安歌知道楚博衍從未見過他的生母,如今見到良妃如此動容也算情有可原,可她就是覺得哪裏不正常!

母子相認,良妃欣喜地拉着楚博衍的手,走到一旁的桌邊坐下,桌上還放着熱氣騰騰的為皇帝準備的膳食,良妃悉心將一隻螃蟹剔好,放進楚博衍的碗中,道:「你快嘗嘗,南胄御廚的螃蟹烹得極好。」

葉安歌看着兩人母子情深,有些無奈地揉了揉額頭,這又算怎麼回事?良妃莫不是忘了,她現在可是在謀朝篡位的緊要關頭啊,怎麼還和楚博衍用起膳來了?

而且,良妃是楚博衍的母妃,現下要謀奪南胄的江山,那麼她和楚博衍到底該站哪一邊啊?真是令人頭痛!

這種事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葉安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好默默地走向另一邊扶起重傷的柳如楠和皇帝。

就在葉安歌剛把兩人扶到椅子上坐好的時候,只聽「啪」的一聲,是碗碟打碎的聲音,葉安歌循聲望去,只見楚博衍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面色黑沉得能夠滴出墨汁來,良妃纖細的身影籠罩在楚博衍高大的陰影之下。

這又是怎麼了?

葉安歌不解地望着,只聽楚博衍厲聲道:「你到底是誰?」

顯然良妃也沒想到楚博衍的表現,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衍兒,你這是怎麼了?」

楚博衍冷冷看着她,眸子中的冷意讓人如墜冰窟,道:「還要演戲?母妃和我對螃蟹這種寒涼食物過敏,食之呼吸不暢,面部漲紅,可你對螃蟹並沒有過敏癥狀!」

良妃一驚,看向犀利碗裏的螃蟹殼,和地上被楚博衍打翻的一整隻螃蟹,臉部從溫柔慢慢變得扭曲猙獰,仰天大笑道:「不錯,我的確不是你的母妃!」

「你到底是誰?」這句話楚博衍幾乎是從牙縫中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的。

劇情反轉得太快,葉安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如果說良妃不是慧妃,那麼她到底是誰?

良妃冷冷看着楚博衍,眼中盛着的不再是溫暖,而是徹骨的恨意,看來,事情終究還是瞞不住了,隱瞞了十幾年的秘密就要大白於天下,反正南胄的江山即將掌控在她的手上,她也沒什麼好顧忌的,倒不如把這件事說出來徹底了結,「本宮的確是大楚的慧妃,可惜並不是你的母親。」

楚博衍皺眉看着良妃,等着她繼續往下說。

良妃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時間彷彿回到了二十五年前,就連目光也變得溫柔起來:「二十五年前,大楚人人皆知國公府有朵雙生並蒂蓮,姐姐和我,沉魚落雁,才華橫溢,十五歲的大好年華,前來提親的貴族公子們踏破了門檻,姐姐和我都沒有理會,只有這時間最優秀的男子才能配上我們,而我們也很幸運的遇到了那個心目中的完美之人……」

那一年的三月,櫻花繽紛,她與其他小姐相約踏青,在那粉紅的櫻花林中,看到那一襲墨藍色錦袍的男子長身玉立,就站在櫻花林里,一陣輕風吹來,花瓣簌簌飄落,愈發襯得那人龍章鳳姿,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只那一眼,她喜歡上了那名男子,只那一刻,她就聽見了愛情來臨的聲音。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先皇的胞弟忠王。」

聽到此處,楚博衍和葉安歌相互對望一眼,若說不吃驚肯定是不可能的,他們沒想到,那人居然會是忠王,而且忠王和良妃之間還有這麼一段感情糾葛。

楚博衍微微眯起了銳利的眸子,問道:「那為何最後嫁給忠王的會是你姐姐謝婉儀?」

「哈哈哈!」良妃突然大笑起來,笑得眼裏都是眼淚,真是好久……好久沒有聽到謝婉儀這個名字了呢,「明明是我先遇到的忠王,可偏偏忠王喜歡的人是她,嫁給忠王的人也是她!從小到大,她已經搶走了父親母親的疼愛,為何連我最心愛的男人也不放過?」

楚博衍的臉在良妃的眼前一時變成謝婉儀,一時又變成了忠王,她看着這一張臉,多年來積聚在心口的委屈、受過的苦難在這一刻全都爆發了出來……

「如果沒有謝婉儀,我和他會是這世上最恩愛的夫妻;如果沒有謝婉儀,我和他已經兒女繞膝過着幸福快樂的日子;如果沒有謝婉儀,我又怎會悲痛欲絕地嫁給皇上?可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麼嗎?就連皇上喜歡的人也是謝婉儀,娶我不過是把我當成了她的替代品!」良妃歇斯底里地怒吼,「既生瑜何生亮,她的出現,搶走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害我失去了這一生的幸福,我當然要報復她……」

這一段愛恨糾葛聽得葉安歌緊緊皺起了眉頭,但還是捕捉到了良妃話語里的關鍵之處,問道:「報復?你怎麼報復的?」

良妃聞言,美眸之中寒光閃閃,沒有理會葉安歌的問題,只是自顧自地繼續道:「謝婉儀嫁給了忠王,郎情妾意,幸福美滿,可我呢?嫁給了自己不愛的男子,還要應付後宮里的明槍暗箭,憑什麼謝婉儀就能如此甜蜜,而我卻連一個安穩覺都沒有睡過,連夢裏都害怕叫出的是他的名字,而皇上不過是為了在我身上找尋謝婉儀的影子,對我不過是虛情假意罷了,多麼可笑!」

那些詩,那首歌,甚至那套首飾,原來都是先皇給謝婉儀的,只是人們理所當然地把它們當成了是給慧妃的。

「你如果不想嫁給皇上,大可以選擇嫁給其他人,入宮為妃是你自己的選擇,又怎麼怪得了他人?」楚博衍沉聲說着,按照良妃的說法,當時去國公府提親的人應該很多,就算謝婉儀嫁給了忠王,她謝婉瑤大可以嫁給其他人,是她一意孤行入宮為妃,就算這條路再艱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怪不得任何人。

良妃瞪着楚博衍,恨聲道:「你以為是我想被困在那座華麗的牢籠里嗎?你以為我想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嗎?我嫁入皇宮,成了慧妃,不過是因為皇帝與忠王有幾分相像罷了!」

「那後來呢?」葉安歌美眸微凝,始終很在意良妃方才所說的報復。

「後來?後來,謝婉儀懷了忠王的孩子,呵,她居然懷了忠王的孩子……」良妃咬牙切齒地說着,心裏滿是對謝婉儀的怨恨,「她把我害得這麼慘,我怎麼能允許她平安地把孩子生下來?我買通了穩婆,想要趁機殺死謝婉儀和她的孩子,可偏偏天不遂人願,謝婉儀死了,那個孩子卻活了下來。」

一屍兩命,連孩子也不放過,謝婉瑤用心之狠毒令人髮指。

「謝婉儀死後,忠王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有一天卻不知從哪裏得到消息,確認是我害死了謝婉儀,他整個人發了狂一般衝進皇宮,一把火點燃了碧霄宮,他也死在了碧霄宮……說來也是我命不該絕,杜丞相出使大楚,偶然從大火中將我救出,那時候的我奄奄一息,他就用最好的葯將我救活,我不想再待在大楚,就隨他來了南胄,丞相府真正的嫡女杜素金體弱多病,丞相府的人只稱她在鄉下養病,外人根本不知道其實真正的杜素金已經死了,來到南胄以後,我便成了杜素金,在丞相府住了下來……」

良妃說着,眸中迸出強烈的恨意,直直地射向楚博衍,恨之入骨地道:「我該死了謝婉儀,他就一把火燒了碧霄宮,只是我的孩子又做錯了什麼?十個月的孩子竟然被生生地從我身上落下,你可知這是怎樣刻骨銘心的痛?」

什麼?當時良妃也懷了孩子,而且在快要生產時遭遇大火落了胎,那麼……那麼……楚博衍他……

看着楚博衍和葉安歌眼底湧出的濃濃的震驚,良妃心中突然一陣暢快,冷笑道:「不錯,正如你們想的那樣,他——」

良妃指著楚博衍,繼續道:「他根本不是本宮和先皇的兒子,而是謝婉儀和忠王之子!當年,所有知情人都不在人世,先皇就將他抱回了皇宮,說是慧妃在大火中拚死所生,恰巧本宮那時即將臨盆,這番說辭竟也沒有人懷疑,至於忠王的兒子只對外聲稱是病死了……」

原來,他根本不是皇子,而是忠王之子!

楚博衍內心的震驚無以復加,整個人輕輕顫抖著,彷彿承受不住一般微微向後退了兩步,葉安歌眼疾手快地握住楚博衍的手,卻發現他的手比冰塊還要寒涼……

看着楚博衍痛苦糾結的神色,良妃得意地笑着,道:「怎麼樣?知道了你的身世是不是接受不了?本來本宮還想着利用你,沒想到你和你那個賤人娘一樣討厭,對螃蟹過敏,呵……本宮一時大意才會露出了破綻。」

謝婉瑤不僅害死了楚博衍的生母,還妄想冒充他的母親來利用他,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歹毒之人!

楚博衍剛剛得知身世,心神不寧,葉安歌只好繼續拖延時間,問道:「柳如媚帶着謝婉儀的首飾故意出現在他的面前也是你故意指使的吧?」

「當然。」楚博衍越痛苦,她就越高興,良妃說道:「若是謝婉儀在天有靈,看見她的兒子認了害死她的兇手為母親,你說她會不會氣得活過來?所以本宮才讓如媚去大楚炫耀,引誘你來南胄,只有你見到了本宮,你才會相信本宮就是你的親生母親!」

可以說良妃將這一切謀算得很好,要不是楚博衍及時發現螃蟹過敏一事,只怕真的要如良妃所願。

「你既然已經逃離了大楚,為何又要走進南胄皇宮的牢籠?」葉安歌繼續追問,眼神時不時地看向窗外,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難道還沒人發現宮裏的異樣?再這樣下去,只怕她也拖不了多長時間了……

「我來到南胄沒多久,宮裏開始選妃,身為丞相府的嫡女,肯定是要入宮為妃的。」

良妃的面色沉了下來,玉手緊握成拳,護甲深深地扎進了掌心,但她就像不知道疼痛似的,身上的痛又怎麼比得過她心裏的痛呢,她從大楚死裏逃生,卻又跳進了南胄的牢籠,或許這就是她的命,無論她怎麼逃也逃不掉……

「好了,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現在就送你們上西天。」良妃看着失魂落魄的楚博衍,突然揚起嘴角,笑得好不得意,謝婉儀害她至此,謝婉儀的兒子也別想好過。

葉安歌聞言,暗暗心驚,楚博衍剛剛得知他的身世,心神大亂,此刻與良妃對打定然討不了好處,而柳如楠已經重傷無反抗的能力,看着良妃如此有恃無恐的模樣,難道今天他們都得死在這裏?

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豐和殿外突然外傳來一陣喧嘩。

乒乒乓乓的兵器聲傳入耳中,緊接着便是人倒下的悶哼聲,聲音朝着豐和殿的位置而來。良妃聽着外面傳來的打鬥聲,眉頭緊鎖,一顆心頓時變得七上八下,她的人已經控制了皇宮,只聽她的調遣,不可能有人不怕死地與她作對,現在這激烈的打鬥聲意味着有人闖進了皇宮,究竟是什麼人如此膽大妄為?

激烈的打鬥聲聽得葉安歌也是眉頭緊鎖,如果是有人發現了皇宮的異樣,前來救駕的話還好,若來的人是丞相府的人……只怕他們今天就要命喪於此。

腳步聲越來越近,豐和殿的大門被人推開,慘白的月光下有一道挺拔的身影站在門口,鎧甲上染滿了鮮紅的血跡,略顯蒼老的面龐上還沾著點點血跡,一雙虎目圓睜,銳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殿內。

良妃高懸的心瞬間放了下來,原本她還以為事情出了什麼亂子,沒想到來人居然是杜丞相,方才的打鬥聲應該是某些不怕死的傢伙和她的人起了衝突。

既然杜啟輝現在站在這裏,就代表這一次他們已經勝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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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妃難求:冷傲帝王不經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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