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松歡篇:(相離)

第224章 松歡篇:(相離)

死纏爛打?他居然說自己對他死纏爛打?榮歡笑了笑,有一天,笑容有些苦澀。居然他也會把這個詞用到自己的身上。曾經他們的那些所許下的承諾,如今都已經煙消雲散了?都已經不作數了?

她想起曾經在話本子上看到的那些話,她還記得,話本子裏都說,男人的話不可信。

可他的話,他所有的話,她也還是信了,而且信的還這麼徹底,信的這麼的義無反顧。

那個時候她看到這些,總是一笑而過,甚至還經常在想,她是多麼的幸運,能夠遇上對她這麼好的趙子松。

她記得,自己曾經還對他說,他說的她都信,只要是他說的。

現在再想想,多可笑啊。

她想,趙子松,也是只當做一個笑話來看待的吧?他在心裏指不定已經嘲笑過自己多少次了。

可這一切,她心裏似乎都已經平靜下來了。眼神平靜的看着眼前這個男子,彷彿一切都再也引不起她的注意。

「這女人是誰?」榮歡顧不上周圍漸漸圍上來的人,更加顧不上那些人對她的議論聲音,只淡淡的笑着問道。

隨後朝着裏面走了進去,強硬的走到兩人面前停下,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

她死死的盯着他懷裏的女子,又見趙子松一臉警惕的盯着自己的模樣,她眼底閃過一絲嘲諷,緊緊的抿著唇,沒有開口說話。

趙子松看了她半響,面上淡淡的笑了笑,不答反問道:「這女人是誰?郡主不是已經看的很清楚了嗎?我說過,我倦了,郡主……這下應該是徹底明白了吧?」

榮歡一愣,隨後便笑道:「嗯,是明白了。趙子松,直至今天,我才算是已經徹底把你這個人給看透了。」

她看着趙子鬆緊緊的摟着那個女人,兩人緊緊的依偎在一起說着話,而趙子松更是恨不得整個人都長在那女子身上了,不知在同她說着什麼。

但是看着卻是特別的親密,女子也是緊緊的攀着他,時不時發出嬌俏的笑聲。

周圍的一些人也都開始指指點點,甚至毫不避諱的響起竊竊私語的聲音,「這女子是傳聞中的清寧郡主?德陽長公主殿下的女兒?

「是啊是啊,就是那位郡主,這模樣,倒是確實擔得起咱們西元第一美人的稱號,只是……」那人說到這裏,語氣停頓了一下,隨後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只是總感覺腦子有些不好使,這句話,他在心裏默默的說完。

畢竟這裏是什麼地方?這裏可是青樓,她自己又是什麼身份,怎麼能……怎麼能來這種地方同幾個人拉拉扯扯糾纏不清的呢?這傳出去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長公主的名聲又還要不要了?

「這傳聞中的清寧郡主,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在這裏同人拉拉扯扯的?」一人小聲的跟着身旁的人議論著。

「那男子又是誰?」有人便開始好奇同榮歡說話的那男子的身份,朝着趙子松小心翼翼的指了指,低低的問道。

雖然是指著趙子松,卻也不敢指的太過於明顯,只敢遠遠的指着他,小心翼翼的,生怕被發現。

那被問的人便跟着搖搖頭,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隨後低聲道:「不知,不過看這樣子。應當同這位郡主關係也是匪淺,畢竟在這裏鬧得這麼大,不出半日,絕對的整個帝都都知曉了。」

趙子松聽着周圍議論他們兩人的聲音,眉宇間閃過一絲煩悶和一絲痛苦,卻也只是轉瞬即逝,很快就恢復面色如常,淡淡道:「都滾。」

雖然語氣淡淡的,讓人聽不出怒意,可是那神情分明是已經很是生氣了。

一旁的元振一愣,他同這位好友已經認識了這麼久,他太了解他了。知道這是好友即將發怒的樣子,為了避免讓他不要更生氣。隨後連忙朝着身旁兩人使了使眼色,幾個小廝便趕着周圍的人,一邊趕一邊道:「走走走,大家都散了吧,這也沒什麼好看的……」

榮歡有些譏諷的看着兩人,想起從前自己依偎在他懷裏的時候,想起從前兩人甜蜜的時候,兩人從前還在一起的時候,趙子松同他說的那些話。

現在每每想起,都只覺得心如刀割。

她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這刺眼的一幕,女人似乎笑得很是甜蜜,她越看只覺得心中越心酸,越是煩悶。

她還以為,她一直都以為,以為趙子松是騙她的,她總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不可能那麼的脆弱,不可能真的有什麼事,到了就要分開的地步。

至少,很有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他才會對自己說出那樣一番話來。她想跟他說,有什麼事情大家一起來解決,至少,至少不要這樣動不動就說分開。

所以到了後來所以她飛快的跑過來追,生怕耽誤了一刻,她只想見趙子松,她只想見見他。

她甚至跑去了東陽伯府,就是為了找他。好不容易終於見到了他,可是事實卻根本就不是她想像中的那樣。

她看着趙子松將她一路引來,她還以為他真的有什麼話要同她說,他只是為了跟他們創造單獨說話的機會。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趙子松居然將她引到了這裏,妓院啊,她忽然笑了笑。

一切都只是她在幻想而已,趙子松根本就沒有,根本就沒有任何話要同自己說。他只是為了讓自己看看,他真正想分開的理由?他說他倦了,果真是倦了。

她想轉身離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忽然衝上前去,將她懷裏的女人狠狠的刪了一巴掌,眼神卻是盯着他看,「趙子松,我恨你。」她平靜的說完,隨後轉身離去。

那女子被打了一巴掌,先是一愣,隨後便不甘心的尖叫了一聲,隱隱的啜泣聲傳來。

周圍本來已經漸漸離去的人,聽到這聲音便又紛紛回過頭看着女子,露出好奇的神色來。

有人驚呼一聲,看着那女子臉上白皙的臉龐露出一個鮮紅的五指印,隨後便紛紛驚叫道:「郡主打人了?大家快來看啊,郡主打人了!」

「是啊是啊,郡主打人了!」周圍的人像是嫌事不夠大,招呼著周圍的人,讓他們都來看着。

榮歡冷笑一聲,越過眾人,直接從窗子外飛身而下。

回了公主府,一會到府中,長公主就已經在大廳里等著,見到她人就冷冷的道:「榮歡,你給我跪下!」

這逆女做的事情方才傳到了她的耳朵里,這讓她很是驚訝。怎麼會這樣?歡兒是被自己從小寵大的,她了解歡兒,她一向都是高傲的,又怎麼會為了區區一個趙家的人…肯如此的放低姿態。

居然追人追到青樓去了?還在青樓同人大打出手?!

她自己的臉還有公主府的臉,真真是都要被她丟盡了!讓人簡直無話可說,她氣的不行,可卻居然還是沒有絲毫的辦法。

如今她回來了又是這番要死不活的模樣,這讓她怎麼不氣?

一個好好的皇室郡主,居然為了一個趙子松,搞得要死要活的,還跑到那種地方去,把一個青樓女子打了?傳出去,成何體統?!

榮歡心如死灰,並不理會暴怒中的長公主,低着頭,冷笑一聲,隨後轉身離去。

很快,她回了房間,看着房間里的東西,隨手拿了一個花瓶就狠狠的砸在地上。瓷器破碎的清脆的聲音發出,榮歡這下直接放聲的哭了。

丫鬟在門外聽到聲音,飛快的想要推門進來,可榮歡已經察覺到了。遠遠的就隔空用體內的真氣將門一旁的桌子給移到了門后抵住,讓丫鬟們根本就沒辦法推門進來。

她看了看兩旁的窗子,又飛快的將窗子也關上,做完這一切,她才捂著臉絕望哭着,心如刀絞,彷彿有人拿着刀子正一刀一刀的割着她的肉。

心口猛然一陣鈍痛,門外穿來大聲的敲門聲音,丫鬟們都嚇壞了,聲音裏帶着滿滿的顫抖,絕望的大聲喊道:「郡主您怎麼了?郡主您開開門啊郡主!發生什麼事情了,您不開門,奴婢們是在擔心啊!」

榮歡心口疼的有些站不穩,忽然,她就這麼猛然的癱坐在了地上。發了好久的呆,她忽然反應過來了,也忽然就這麼意識過來了。

她與趙子松,是真的分開了。

她不知就這麼坐了多久,忽然站起身來,環顧了周圍的一圈環境,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又捂臉嗚嗚的哭了起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身子都發顫。

此時此刻,彷彿這一切她看着心裏都極為的煩悶,絕望而悲慟的哭着。

就這麼一連過了好幾日,榮歡一直都沒有出門,一直都躲在房間里。不吃不喝,不論外頭的人怎麼樣,不論他們說什麼,她都不願意見任何人。

就連長公主來了兩趟,都已經不再來了,似乎是放棄了她這個女兒。

榮歡仍然坐在塌上發着呆,不知道在想什麼,窗外突然傳來聲音,她也依舊當作沒聽見一般。

可那人似乎開口說話了,小聲的呼喚著,「歡兒……」

聲音似乎還有些焦急,她很熟悉這聲音,而且是再熟悉不過了。她先只是微微一愣,隨後便自嘲的笑了笑,這……又怎麼可能呢?

明明,趙子松都對自己說出那樣的話來了,他們又怎麼還可能在一起呢?至於來找她,就更不可能了。

瞧瞧,就連產生幻覺,都是聽成了他的聲音。

榮歡啊榮歡,你居然如此的沒有出息,如此的……讓人瞧不起。榮歡嘴角勾了勾,隨後在心底嘲諷著自己。

她如今,居然變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人。

可窗子外的聲音似乎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大,讓她也越來越不能忽視,她這才聽的清晰,那人就是他……

心裏劇烈的顫抖著,她想打開窗子看看。可是腳下彷彿千斤重似的,讓她再也不能前進一步。

她走了走,最站在窗子前,沒有說話,就這麼沉默著。

忽然,窗子門被破開,一陣風吹了進來,榮歡一愣,隨後就只見一隻修長熟悉的手將她給拉住。隨後她被扯進一個人的懷抱里,聞到熟悉的味道,這下她又忍不住哭了。

她死死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就這麼死死的抓着,生怕一放開,他人就又不見了。

兩人很快離開了公主府,又到了那片竹林。

還是那片竹林,兩人就地坐了下來,面對面的看着,過了半響,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趙子松心下一狠,反正他也已經做好了和她一起死的準備……想到這裏,他忽然從懷裏拿出手中的一個小瓶子,遞給榮歡。

他看着她接過,將瓶子給打開,眼神沉了沉,這才對着她小聲道:「歡兒,這,這是斷腸草……」

「對不起歡兒,如今趙家已經把我逼得沒辦法了。我真的好累,你的存在,始終讓趙家虎視眈眈,耿耿於懷。」趙子松對她說着。

「趙家永遠都緊緊的盯着你,現在他們逼我,如今只有一個辦法,不是我死,就是你死。」

榮歡一愣,似乎並沒有很驚訝,只捂嘴輕笑着,眼角都笑出淚來,「原來如此,難怪你會來找我。」

「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是捨不得我,多可笑啊。」榮歡說完突然靜了下來,眼神很平靜的看着趙子松。

「所以,讓我死吧。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我居然都還捨不得讓你死。」榮歡淡淡的笑着。

她將手裏的那草放在手心細細的端詳著,看了一會兒,突然抬頭問了一句,「子松,我死了,你會為我難過嗎?」

趙子鬆緊緊的抿著唇,沒說話,愧疚的看着她。許久,才小心翼翼的道了一句,「對不起。」

榮歡漠然,原來,原來她已經讓他難過不起來了。就算是她死了,他都不會難過一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他們之間,原來只剩下對不起了。

榮歡看着他,一字一頓的道,「趙子松,是你逼我的,如今我吃下了這斷腸草,從此以後。」

「我就放過你吧,你也放過我,我再也不恨你了。」說到這裏,她又笑了出來,只是眼角還有滑落的淚水。

「只是,也不會愛你了。」說完,她將淚水抹去,一點一點的吃下了他親手遞給她的斷腸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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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相之妹的作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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