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誤入鬼宴 第八十六節:魚身小鬼

第二卷:誤入鬼宴 第八十六節:魚身小鬼

「小鬼?特殊的魂技嗎?能在特定的環境下臨時提升魂力,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魂技。」張嫌略顯驚訝的看着眼前的魚身小鬼。

「見識短的傢伙,只要下雨,魂塵外殼上的水屬性就會變得濃稠,其它四種屬性就會減弱,老子的魂技便可以把帶着大量水屬性的外殼的魂塵加以利用,四周的魂塵就會臨時成為我的魂力,也就是說只要有雨,老子就是王!」魚身小鬼在情不自禁的呼嚎著。

「然後呢?臨時提升魂力到達初級小鬼等級,你現在也不過和我處於同魂力等級罷了,有什麼可驕傲的?」張嫌不屑的看着魚身小鬼,說道。

「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我不僅魂力提升了,而且我所用的其它魂技威力也會在雨水當中提高一倍,我接下來的攻擊可是足夠媲美中級小鬼的存在,你真不該這個時候來找我,在雨天裏,我才是獵食者。」魚身小鬼笑着說道。

魚身小鬼沒有出手,張嫌不知道魚身小鬼是虛張聲勢還是確有能力,如果真如魚身小鬼所說,它可以使用出中級小鬼級別的攻擊,那確實足以令自己重視,如果只是虛張聲勢,那麼眼前的這個小鬼臨危不亂的氣場又太過真實,側面說明這個小鬼可能會相當狡猾,這也是另一種需要重視的威脅,張嫌感覺這個小鬼的賞金可能定低了。

見張嫌沉默不語,魚身小鬼以為張嫌害怕了,再次開口笑問道:「怎麼了?打算束手就擒了?我知道你是魂師,我還沒吃過魂師的靈魂呢,但是聞起來就有那麼一股子的香味,怎麼樣?讓本大爺嘗嘗。」

「嘗你個鬼,你怎麼不把自己燉了熬湯喝,滿身的腥氣熏死人了,不過你給我的感覺不錯,滿足我練手的基本需求,不錯,不錯。」張嫌壞笑着看着魚身小鬼。

「練手?你個小魂師還想拿本大爺練手?大言不慚!讓你見識一下本大爺的手段,魂雨境,魂海夜叉!」被張嫌嘲笑之後,魚身小鬼滿臉憤怒的注視着張嫌,控制着魂力在空中凝聚出不少雨滴般的魂力水滴瀰漫在兩隻靈魂之間,然後又在手上醞釀出一把魂力三叉戟,戟尖明晃晃的閃爍著寒光,寒光正對着張嫌。

「這些魂力水滴是域魂技?」張嫌見魚身小鬼居然能在空間里凝聚出上下起落、循環往複的魂力雨滴,他不禁想起了在天魂堡新人戰時見到的姬闊,姬闊當時使用的氣泡就是域魂技的一種。

張嫌不由得吃了一驚,域魂技在魂技中也算是比較強大而隱秘的上乘魂技了,按等階來說,姬闊使用的仙汽宮域魂技至少可以列為九階魂技,之所以說是至少,是因為當時的姬闊並沒有完全掌握仙汽宮魂技,而眼前的這個魚身小鬼居然在亡魂之路上悟出了一個域魂技,雖然不如姬闊的域魂技強大,但是若是可以加以改良,那麼此域魂技也能起到困敵制敵的效果,姬闊的體內帶有家族禁制,他沒能將仙汽宮複製下來,而這次的惡魂小鬼身上沒有禁制,它的域魂技張嫌可不想放過。

「你還知道域魂技,沒錯,魂雨境,以魂為雨,雨潤大地,化汽升騰,循環往複,皆有我控,在我的魂雨境內你還是乖乖匍匐比較好。」魚身小鬼道。

「雨潤大地?能有什麼攻擊力?」張嫌見魂雨境魂技逐漸向著自己這邊蔓延過來,眼神中沒有絲毫慌張,反而笑着問道。

「對我是滋潤,對你來說是洗刷和腐蝕,我這魂雨能不斷洗刷你身上的魂力,更能一點點滲透腐蝕你的靈魂,你已經沒有抵抗的餘地了,如果我這魂海夜叉戟再出手,就算你是中級魂王,我也照殺不誤。」魚身小鬼舉著那把尖刃三叉戟,對着張嫌做出了拋投標槍的姿勢。

「不錯,正好試試我的源天蛇曼魂技中的三靈蛇,雙頭飛蓬蛇,蛇帳!化靈陸岩蛇,蛇之彌毒!釘槍蛇,龍骨蛇矛!」張嫌自言自語道,他沒有絲毫害怕,反而躍躍欲試,幾乎用盡了全身魂力一下凝聚出了三種蟒之領域中的蛇形態,準備以此對敵。

雙頭飛蓬蛇類似雙頭蛇的形狀,身體撐開之後像是一隻口袋似的海鰻,蛇尾立在張嫌身後,身子在張嫌頭上彎曲成了一個大大的拱橋,兩個頭像是拱橋的兩根立柱支在張嫌身前,口袋似的身子把張嫌遮在雨下,魚身小鬼的魂雨全部被雙頭飛蓬蛇的蛇皮帳篷擋在了外面,而且飛蓬蛇的周身並沒有出現魂力流失的現象。

就在雙頭飛蓬蛇為張嫌遮風避雨之後,像是全身長滿青苔水草一樣的紫綠色的化靈陸岩蛇沖了出來,大嘴一張,從上顎的一個小孔中不斷向外噴射著紫綠色的魂力煙霧,煙霧和魂雨相遇交織,形成了片刻的煙雨繚繞的畫面,不過短暫的煙雨之後,魂雨居然開始被紫綠色的煙霧侵染腐蝕,上下翻騰的魂雨很快便消失不見了,隨之而來的是紫綠色煙霧不斷蔓延,向著魚身小鬼飄蕩而去。

「你的域魂技已經不管用了,你手裏最後的那個魚叉魂技還打不打算出手了?」張嫌看着蛇之彌毒將魂雨境溶解消散,心中更有了底氣,對着魚身小鬼問道。

「魂海夜叉戟,荊王刺!」魚身小鬼也知道形勢已經對自己不利了,它害怕那條紫綠色小蛇噴出的煙霧,所以它也不再猶豫,舉起了魂力凝結成的三叉戟朝着張嫌拋了過去,三叉戟穿過了輕薄的紫綠色毒霧,向著張嫌快速俯射而去。

「這一擊的威力堪比股面狐的最強一擊了,但是依舊算不得中級小鬼的一擊,我現在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可以媲美中級小鬼的一擊,釘槍蛇,龍骨蛇矛!」張嫌自信滿滿的說道,他操控著釘槍蛇游曳到自己右手邊,然後右手伸出,握住了猛然間挺直了身體的釘槍蛇,蛇身在張嫌手中化作了一柄丈八點鋼矛,在雨中青光閃閃,張嫌把長矛輕輕舉過肩膀,向著三叉戟襲來的方向猛然間拋了出去,龍骨蛇矛帶着凌厲的攻勢直奔三叉戟而去。

張嫌抬頭注視着,龍骨蛇矛先是和魚身小鬼的魂海夜叉戟進行了刃與刃的交鋒,只是一瞬,龍骨蛇矛便憑藉着強大的威力刺碎了從空中斜落而下的魂海夜叉戟,之後,龍骨蛇矛威力不減的再次沖向了不遠處的魚身小鬼,在魚身小鬼滿臉驚恐,轉身準備逃跑的時候,龍骨蛇矛不偏不倚的射中了魚身小鬼的後背脊樑,直接將魚身小鬼的整個靈魂貫穿,魚身小鬼的靈魂之軀被定在了當場,魂力快速向外散失著。

「不可能!不可能!為什麼我的魂海夜叉戟在雨中會輸給你的長矛?為什麼?」魚身小鬼不願接受現實的狂叫着。

「龍蛇之矛怎麼可能怕雨?雨露寒芒,在雨中,我的龍骨蛇矛才能稱得上寒光利刃,你的小魚叉還是留着捕魚的時候用吧,不過你也沒有機會了。」張嫌笑着回答,他走到了魂力消散殆盡的魚身小鬼面前,此時的魚身小鬼再次變成了魚身惡魂,張嫌把手放到了魚身惡魂的身上,用碑魂拓把魚身惡魂所會的各種魂技逐一拓印了下來,然後把魚身小鬼拖回了左岸雨具店。

「張嫌哥,張嫌哥。」張嫌靈魂歸體,聽到了一聲輕柔的女聲在呼喚著自己,兩隻纖細的小手在不斷搖晃着自己的身體,顯然是霍燕爾的聲音。

「嗯?嗯?」張嫌剛才把意識全部集中在了對付魚身惡魂的身上,靈魂歸體之後才回過神來,緊跟着嗯了兩聲。

「你怎麼了?」霍燕爾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走神了,睡著了。」張嫌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道。

「啊?睡著了,你在這睡覺可是很容易着涼的,要不你去我們店后那個看店的小房間里睡吧,那裏面有個休息用的小沙發,還有我媽媽準備的被子。」霍燕爾建議道。

「已經醒了,我根據線索大概推測出了你們店裏兩次詭異事件發生的原因了。」張嫌擺了擺手回應道。

「什麼原因呀?」霍燕爾不解的問道。

「貓。」張嫌回答。

「貓?」霍燕爾瞪着大眼睛驚訝的問道。

「沒錯,第一次應該是野貓為了避雨鑽進了你們的店裏,後來因為天空打雷驚嚇到了它,所以它在店裏亂跑的時候打翻了雨具、打碎了玻璃,第二次可能是因為野貓叼了個小魚乾之後避雨跑進了店內,被店內的玻璃鏡子放大了,讓你的母親誤以為是長著兩條腿的魚,所以你母親嚇昏了過去,這都是野貓在作怪,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母親可以向總部彙報說事情已經解決了,總部那邊應該會照價給你們做換新補償的。」張嫌解釋道,左手偷偷拿出了冥石盅,把魚身小鬼收了進去。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招鬼了呢,媽媽讓我看店的時候我一直都是心驚膽戰的,原來是野貓搗鬼呀,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找到了原因,真厲害,謝謝你。」霍燕爾緩了口氣道。

「沒什麼厲害不厲害的,我也是幹活而已。」張嫌笑着回道。

實際上,那隻魚身惡魂一直都在這附近徘徊,之所以會對雨具店下手,是因為魚身小鬼的愛雨情結。

從碑魂拓的信息來看,魚身小鬼生前是包了一片魚塘的養魚人,他的死亡和左岸雨具店沒有任何關係,他是因為雨天去看魚塘時意外滑落魚塘淹死的,但是他生前本就是一個怨氣載道的人,死後自然也不會安分的等著被度化,所以這養魚人便化作惡魂危害人間。

他死後便順着一條小路從郊區往齊城走,之後又順着四通八達的下水管道不斷遊走,遊走期間吃了不少初魂、惡魂,他也就進級成了高級惡魂,因為他在變成惡魂時領悟了和雨有關的魂技,再加上又獲得了一些其它惡魂的魂技,相互融合,他居然創出了能在雨天跨級的魂技,這讓他有了為所欲為的資本。

兩個多月前他在雨天從下水管道鑽了出來,潛入到了這家左岸雨具店,他喜歡雨,而雨具店是賣那些避雨的器材,他本着憎惡的態度,在雨天大發神威,居然依靠着幾乎接近中級小鬼實力的魂技臨時顯形於世,給雨具店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然而,這還不算完,他在第二次下雨的時候想要再次破壞雨具店,結果差點被雨具店老闆無意間察覺了,他便用他的三叉戟拋向了雨具店老闆,結果一擊之下居然把雨具店老闆的靈魂空間直接擊到震顫,導致雨具店老闆一瞬間失神暈倒在了玻璃鞋架上,落了個頭皮划傷的下場,這就是第二次事件,兩次事件皆因雨水臨時增幅了魚身惡魂的實力所致。

范增明的情報不能算錯,因為魚身惡魂在平時一直是高級惡魂的等級,而只有在寥寥無幾的雨天下才會變成小鬼等級,張嫌趕巧不巧的正好碰上雨天,結果只能和魂力突增為初級小鬼的魚身亡魂打了一場惡仗,好在張嫌擁有源天蛇曼魂技,初級魂王的魂力加上源天魂技的威力,即使是真正的中級小鬼張嫌都無所畏懼,更別說一個臨時提升魂力的初級小鬼了。

「我看你有點虛弱,怎麼了?不舒服嗎?」見張嫌臉色變得慘白失去了原有的鮮活血色,霍燕爾有些擔心的問道。

張嫌自然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上午對付了難纏的股面狐小鬼,已經是把自身魂力耗去了大半,如今又對上了一個實力臨時提升到接近中級小鬼的魚身惡魂,自身魂力已經消耗過度了,剩餘的魂力雖能勉強維持靈魂清醒,但也讓張嫌感覺到了一些疲憊和不支。

「有點口渴,沒事,我這就回去了。」張嫌故作鎮定的樣子站起了身子,朝着左岸雨具店門口走去。

「外面還在下雨呢,你要不再等會兒。」霍燕爾提醒道。

張嫌看了看外面,雖然雨已經減弱了不少了,但是依舊還在向下緩緩滴落着,只不過陰雲中稍微透出了一些太陽的亮光,說明距離雨過天晴也不遠了,陣雨就是這樣,狂風暴雨一陣,揮揮洒洒一波,最後終要歸於晴朗和平靜。

「不等了,還有其它事情要做,蓋在我車子上的藍色雨衣多少錢?我買下了。」張嫌問道。

「二十八,就是普通的雨衣而已,你拿走就可以了,抽個時間還回來就行,夏天還不到一半了,沒有幾場雨了。」霍燕爾笑着說道。

「家裏沒有雨具,備一個應急也好,給你,正好二十八。」張嫌從口袋的錢包里掏出了二十八塊錢遞給了霍燕爾。

霍燕爾把錢拿在了手上,剛想塞進錢櫃里,結果看了看外面的天,驚喜的叫到:「天晴了唉,你沒必要買雨衣了,這錢要不你拿回去吧,把你車上的雨衣再掛回到那個光禿禿的模特身上就行。」

說着,霍燕爾把錢舉到了張嫌身前。

張嫌笑着搖了搖頭,看着霍燕爾真摯的樣子,打趣的說道:「該買還是得買的,為了以後還要用呀,有生意你還往外推,你這樣做生意不賠死才怪呢。」

霍燕爾再次臉色緋紅的看着張嫌,怯生生道:「東西就是需要才買嘛,禿頭的人不需要發卡,健康的人不需要買葯,不下雨了也就不需要雨具了,你不能把禿頭的人硬拔出兩根頭髮來賣給她發卡吧,你也不能把健康的人說成有病讓他吃藥吧,不需要雨具的時候我自然不能描述一個假想中的雨天讓你去買雨具吧,那樣做不良心。」

張嫌看着霍燕爾認真的樣子,笑得更加明顯了,對着霍燕爾道:「不給禿頭的人拔毛,那麼多發卡賣給誰?醫生、賣保健品的不把人們說成有病怎麼賣他們手裏那些高價的藥品?不宣傳老天爺總會下雨,誰會想着去買個雨具備用,你是個好人,是個好女孩,但是可算不得一個好商人。」

「商人就是傷人、騙人嗎?」霍燕爾不解的問道。

「你在大學學的是什麼專業?」張嫌想了想,反問道。

「教育學專業。」霍燕爾回答。

「哦,那你不要學商人那套就行,用不到,你還是可以做個育人不傷人的好姑娘,錢你收著,我是真的需要個雨衣留個備用的。」張嫌點了點頭回答道。

「那好吧,剛下完雨,地上還濕著,別滑倒了。」見張嫌向門外走去,霍燕爾最後又提醒道。

下完雨,天空格外的晴朗,空氣也是格外清新,張嫌把雨衣控幹了水,套進雨衣袋子裏,裹成了一團塞進了車筐里,迎著徐徐吹來的清風,伴着淡淡的夕陽,張嫌騎着車子向獵魂公司駛去,雖然張嫌的臉色依舊煞白,但是卻洋溢着快樂和欣喜,一天獵捕了兩隻初級小鬼等級的亡魂,而且在源天蛇曼上的實踐效果也讓他非常滿意,總得來說一天收穫頗豐,他的心情自然舒暢了許多。

「成功了嗎?」張嫌趕到獵魂公司的時候先把獵捕的亡魂給全部度化了,之後,胡錫才聞訊趕來,關切的詢問著張嫌。

「嗯,成功了。」張嫌點了點頭回答道。

「你臉色不是很好,魂力也幾乎見底了,發生了什麼事?單獨對付股面狐廢了很大的勁嗎?」胡錫問道。

「還好,下午那個雨具店的惡魂居然在雨天能變成初級小鬼,讓我廢了點力氣。」張嫌平淡的回答道。

「特殊環境下提升魂力的魂技嗎?這麼說你一天等於獵捕了兩隻初級小鬼?我的天,你不要命了。」胡錫驚訝的看着張嫌。

「命還是要的,命是革命的本錢嘛,先不說那麼多了,我這去向林妍姐買點修靈液去,魂力要儘快恢復過來才行。」張嫌露出了疲態的笑容回應道。

胡錫也不再說什麼了,點了點頭,把張嫌攙到了醫務室門口,然後轉頭回到了自己的秘書室,張嫌敲響了醫藥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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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登鬼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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