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入職 第三十六節:獵魂

第一卷:入職 第三十六節:獵魂

按照冉姐的建議,張嫌四人直奔靈堂,此時的靈堂不知正在準備誰家的葬禮,靈堂外哀樂幽鳴,悲聲四起,喪親之痛溢於言表。

張嫌雖然不知道逝者為誰,卻依然對逝者飽含敬畏之心,沒有太過靠近即將舉辦的哀悼儀式,只是在靈堂側面踱著步子,開啟了陰陽眼來四處探查著,很輕易的就在靈堂四周找到了幾隻亡魂。

剛逝去沒多久的亡者會產生初魂,初魂與人生前的樣貌極為相似,它們不具備攻擊性,只是在世間漫無目的的四處遊盪,如浮塵一樣隨風飄動,它們看着已經陰陽相隔的現世,雖有輕微的不舍和羈絆,卻也能釋然著離開。

四人分開行動,張嫌鎖定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隻初魂,是一隻老奶奶模樣的靈魂,張嫌與其進行了簡短的靈魂對話,把自己的魂師職責告知給了這位老奶奶靈魂,老奶奶靈魂向張嫌訴說着自己的留戀和心愿,張嫌安靜的傾聽,沒有打斷這位老奶奶的各種憧憬,當老奶奶訴說完畢,了卻了最後一絲塵念,張嫌便將老奶奶的靈魂引入到了冥石盅裏面封存了起來,第一隻初魂捕獲成功了。

初魂捕獲完畢,根據任務要求還需要捕獲一隻低級惡魂才能夠完成個人任務,惡魂魂力等級一般在高級魂師到高級大魂師之間,低級惡魂的等級相當於高級魂師,張嫌實際魂力已經到達了高級大魂師了,所以捕獲低級惡魂的任務對張嫌來說不算什麼。

張嫌開啟了陰陽眼巡視着靈堂四周。

齊城的人口基數很大,官方的殯儀館又不多,誰家辦理個出殯業務都需要提前預約的,葬禮也就絡繹不絕了,工作人員正在靈堂內佈置下一場,在靈堂外面等待的家屬足有三四十人,應該都是和逝者沾親帶故的,亦或者是其家屬的親友同事,人們清一色穿着深顏色的外衣,站在靈堂外面等候追悼儀式的開啟。

等候期間,有人哭嚎震天,有人啜泣連連,有人肅立默哀,也有人在低頭刷着手機,或站在隊尾相互攀談,言語間還不時地迸發出幾聲隱晦的笑聲,看着各型各色的哀悼者,張嫌差不多能猜測出這些人與逝者的關係以及他們來此悼念的目的,心中不免有些五味雜陳起來。

「救命啊!救命啊!」

突然,一陣空靈的聲音從靈堂的悼念廳里傳來,聲音里充滿了凄慘和苦痛,是嘶聲力竭的呼救聲。

張嫌距離悼念廳最近,第一時間聽到了呼救的聲音,這顯然不是人類的聲音,更像是某隻靈魂在不停地呼號,張嫌身形一動,想要衝進殯儀館的靈堂,但是又覺得這麼做好像不太合適,亂闖靈堂是對逝者的褻瀆,肯定會招來逝者家屬的不滿,所以張嫌決定把軀體留在了靈堂之外,靈魂出竅,穿過了殯儀館的牆壁,進到了靈堂裏面。

「譚姐,死人的衣服而已,您怎麼整理的那麼仔細呀?」

「小玲,你好好的干你的活,把那花的朝向擺整齊了,別馬虎。」

「我可看了,這家人也就是口子多,不過家裏都是些上班、打工的,沒啥權勢,人家根本就不講究這些,反而在外面抱怨你慢呢。」

「記住,給活人幹活你勢力點沒事,給死人幹活就別來那一套了,先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哼,死人都死了,你做什麼他又不知道。」

「你來的時間還短,經歷的事情也不多,不過聽姐一句勸,干我們這行求的是心裏踏實。」

「哼,我就不信死人還能詐屍了不成,迷信!」

說話的是正在佈置靈堂的兩個女人,應該是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年紀稍大一些的女人正在給躺在靈柩上的逝者整理喪服,年輕的則在漫不經心的擺置靈柩周圍的花裙,張嫌的靈魂一進入靈堂,便聽見這兩人在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著。

張嫌的目的不是來偷聽這兩個女人說話的,因為先前那聲來自靈魂的求救聲音是從靈堂裏面傳出來的,張嫌循聲定位,看到了靈堂中間的靈柩上正站着一隻面目猙獰的惡魂,身寬體胖的像只大個頭的猩猩,不過它的臉卻和猩猩完全不同,披頭散髮,髮絲無風自揚,底下的牙口佔了半邊臉,齒窖里,上生鬼牙,下長獠牙,參差不齊,像是在嘴裏長出了一片荊棘叢,醜陋的面向著實有些嚇人。

就在張嫌用目光鎖定到了那隻醜陋的惡魂的時候,它的手裏還拿着一隻半截的靈魂,那靈魂被攔腰咬斷,斷痕處還留着惡魂參差不齊的牙印,魂力不斷地從斷面向外揮發着,已經喪失了生機。

那惡魂也看到了穿牆而入的張嫌的靈魂,張開了大嘴,把手裏剩下的一半殘魂囫圇吞棗的整個塞進了自己的嘴裏,活生生的吞了下去,然後一下跳出了靈柩,站在地上和張嫌對峙著,貪婪的看着張嫌,嘴裏隱約發出低沉的吼聲。

「來晚了一步嗎?」

張嫌看着惡魂吞下了手中的殘魂,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自言自語道。

「真香,不過初魂的魂力還是太少了,連果腹都做不到,我看你好像很有味道的樣子,老老實實地過來讓我把你吞掉,你就不會像剛才那個靈魂一樣痛苦哀嚎了。」

惡魂打了個飽嗝,面露猙獰地看着張嫌,參差不齊的牙齒來回開合,居然說出了讓張嫌也能聽得到的人話。

「你剛才吃的是躺在靈柩裏面之人的亡魂?」

張嫌看了一眼靈柩裏面,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爺子,雖然人已經逝去,但是其軀體居然眉頭緊皺,露出些許痛苦的表情,顯然是走得不夠安詳,便向惡魂問道。

「桀桀,你是說這個老傢伙嗎,確實和我吞吃的靈魂一模一樣,新鮮的靈魂啊,只是這美味太過短暫了。」惡魂回頭看了看躺在靈柩裏面的人,咂了咂嘴道。

「看來剛才那聲空靈魂音確實是這老人的靈魂發出來的,果然是晚了一步,既然沒能救人一魂,那這七級浮屠估計是要在這惡魂身上造了。」張嫌嘆了口氣,輕聲道。

「小子,你在那嘀咕什麼呢?我看你年紀輕輕就變成了孤魂野鬼,生前肯定是意外慘死的,你只要乖乖聽話成為我的給養,死後的靈魂就不會再凄慘的遊盪了。」

惡魂見張嫌唉聲嘆氣的,以為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已經打算束手就擒了,一邊靠近著張嫌,一邊像哄小孩一樣哄騙着。

張嫌釋放出魂力,對着猩猩身形的惡魂進行探查,這隻惡魂魂力並不是很強,相當於高級魂師的水準,屬於低級惡魂,這種等級的魂力對他構不成威脅,但是張嫌依舊謹慎的面對着這隻惡魂,畢竟是第一次同惡魂作戰,張嫌並不清楚惡魂會使用何種手段,在這種情況下,任何驕躁情緒都是影響戰鬥的不利因素。

「白磷箭!」

在惡魂繼續靠近自身的時候,張嫌突然將魂力開啟到了高級魂師的等級,用魂力在自己身前凝聚出六枚白磷箭矢,每一枚白磷箭的箭頭都朝向不斷靠近自己的惡魂,隨着張嫌魂手一揮,白磷箭拉出六條長長的光暈向著惡魂一同射了過去,白色的箭頭刺破了周遭的魂塵,直衝向惡魂的腦袋。

惡魂在向張嫌靠近的時候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惡魂應該也知道鬼計多端這個道理,知道只有小心翼翼才不會成為別人口中的食糧,顯然這隻惡魂能存活至今,也是因為有這種高度警覺。

所以,當張嫌突然出手的時候,猩猩惡魂第一時間向後遁去,和張嫌快速拉開距離,支起了粗壯的手臂擋到了頭前,做出了防禦的姿勢。

當六枚白磷箭一起衝擊到惡魂手臂上的時候,惡魂用那猶如鋼鐵一般的手臂生生的把白磷箭抵在了身前,白磷箭僅僅依靠衝擊力把惡魂向後擊退了半步,卻沒能對惡魂造成更大的傷害,尖銳箭頭也沒能刺穿惡魂的手臂,這讓張嫌頗為驚訝。

見白磷箭和惡魂的粗大手臂對峙占不到便宜,張嫌便把白磷箭收歸到了自己的身前,再次和惡魂對望着。

「魂技?看你年紀輕輕的,沒想到居然也是只惡魂。」惡魂心生忌憚的看着張嫌,心有餘悸的說着話。

張嫌從六把白磷箭中挑出了一枚箭矢,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發現箭尖處的白光居然暗淡了不少,隨着白光暗淡的影響,箭尖居然失去了原有的鋒利,像是被磨鈍了一樣,尖頭變成了圓頭,穿透性也大打折扣。

張嫌猜測著,這白磷箭箭尖被磨圓的原因和惡魂的粗壯手臂有關,那手臂從外表看不出什麼特殊的地方,但是卻異常寬大堅硬,擋在身前就像是一塊堅硬的盾牌一樣,而且比盾牌還要靈活許多,雖然張嫌只把魂力開啟到了高級魂師的程度,但是算上白磷箭這個七階魂技的加成,其威力就算是初級大魂師也不敢直接抵擋,可見惡魂的粗壯手臂有着某種特殊的能力。

「居然能擋住我的白磷箭,有意思。」張嫌笑嘻嘻的感嘆道。

「都是惡魂,我當然也有屬於自己的能力,看你像是狡詐型的惡魂,不過一次沒得手的話你之後的攻擊就不會再有用了,你的魂力和我相差無幾,又暴露了自己唯一的攻擊手段,你是沒有勝算的,桀桀。」

惡魂並沒有被張嫌的攻擊嚇到,反而感應着張嫌的魂力,並且對張嫌做着判斷,像是已經看透了張嫌一樣,再次對着張嫌露出貪婪的笑容。

「狡詐型?惡魂還有這樣的分類嗎?我對你的能力挺感興趣的,能在死前告訴我那是什麼能力嗎?」張嫌平靜的問道。

「哼,想套出我的話就免了,我不會告訴你,不過我可以告知給你我魂技的名字。」惡魂呵笑道。

「叫什麼?」張嫌問道。

「我給它取名叫:生精魄!」惡魂自豪的回答。

「生精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一種可以選擇性強化靈魂某一部位的技能吧,使用某種方式把全身魂力調運起來,然後選擇性的強化靈魂的某一部位,以此來實現靈魂部位超出現有等級的能力,剛才你只不過是臨時把魂力凝集在了自己那個粗壯的手臂上,手臂部位臨時越過了你現有的魂力等級,所以才能毫不費力的擋住我的白磷箭吧。」張嫌分析道。

「哼,狡猾的小子,即使你看明白了又能怎樣,你那六枚小箭頭已經對我夠不成威脅了,我勸你還是不要做無畏的掙扎了。」惡魂見自己的能力特點被拆穿了,略有些慍怒,但是依舊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高傲姿態。

張嫌沒有理會惡魂的威脅,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牆壁,牆壁外面,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正倚在一輛麵包車旁,那人正是張嫌這組的導師冉姐,她正在用魂力感知著張嫌四人的動向和狀態,張嫌不想被她探查到自己的真實魂力,因為張嫌不想在新人戰前暴露自己的真實能力。

「有那導師跟着,魂力釋放太多難免不會引起懷疑,還是把白磷箭的大成形態展現出來更好一點。」張嫌輕聲嘀咕著。

「怎麼着啊小子,你這是打算逃跑了嗎?」惡魂見張嫌轉頭看着身後,以為他是想逃跑了,笑嘻嘻的問道。

張嫌回過頭來再次看着惡魂,一臉不屑的問道:「就算我要逃跑你又能拿我怎樣?」

「我能臨時強化的可不是只有這條手臂,只要我強化了腿腳,你覺得你還能跑過我嗎?」惡魂回答著,擺出一副困獸之鬥的姿勢。

「拖得時間也不短了,現在把你解決掉應該不會再被懷疑了吧。」張嫌看着眼前的惡魂,摸了摸下巴說道。

「解決我?你在開玩笑嗎?小子你是不是嚇傻了啊?」惡魂眼皮跳了跳,嘴裏不屑的問。

「白磷箭!」

張嫌沒再廢話,再次凝聚出嶄新的六枚白磷箭,手指一揮,白磷箭再次朝向不遠處地惡魂射了過去,威力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在速度上卻是快了不少。

「都說了沒用了,憑藉六枚小破箭還想掙扎?」

惡魂冷哼道,再次舉起了強化后的粗壯手臂頂在了身前,一邊抵擋着白磷箭的突刺,一邊朝着張嫌猛衝了過去,打算衝破白磷箭的攻擊直接解決張嫌的靈魂。

「六枚?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只有六枚了?」

張嫌見惡魂向自己沖了過來,沒有絲毫慌張的樣子,把另一隻手也抬了起來,伸出了食指,對着衝撞過來的惡魂輕輕一點,在惡魂衝擊的路徑上,又有六枚白磷箭從地面下悄無聲息地向上鑽了出來,從惡魂下方的視野盲區攻向惡魂,有四枚白磷箭分別刺向了惡魂的四肢,一枚白磷箭刺向了惡魂的胸口,最後一枚白磷箭直接瞄準了惡魂的那顆長著半面大口的腦袋,從下頜處開始向上刺入,直接貫穿了惡魂的整個腦袋。

「你!」

惡魂被突如其來的六枚白磷箭刺穿了靈魂,一個踉蹌跌倒在了地上,趴在地上不斷地掙扎著,怒目而視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張嫌,嘴裏發出難以抑制的怒吼,顯然還想從地上再度跪爬起來,只不過其身上的魂力不斷從傷口處向外急速流失,已經不再有足夠的魂力支撐它做更多的反抗了。

「臨時強化某一部位都等於放棄了其它部位的防禦,雖然從外形上沒有特別的變化,但是靈識強大的人卻是可以輕易的感知到的,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不是惡魂,我是魂師。」

張嫌走到了惡魂的身前,俯下了身子,對着惡魂耳邊耳語着,然後把手伸向了惡魂,用碑魂拓把惡魂的生精魄魂技拓印了下來,隨後張嫌一把拎起了已經沒有反抗能力的惡魂,向著靈堂外走去。

「譚姐,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一股涼絲絲的陰風在這個靈堂內遊動啊?」

「沒有。」

「譚姐,你快來看,靈柩里的這人剛才不是緊皺着眉頭的樣子嗎?我怎麼感覺他的眉頭舒展開了呀,神態里也發生了變化。」

「是你的錯覺吧,小玲,可能是我剛才的話嚇到你了,別總是神神叨叨的,抓緊時間幹活。」

「好吧,譚姐。」

伴隨着靈堂內兩人的對話,張嫌拖着被自己解決了的惡魂穿牆出了靈堂,來到了自己的軀體身邊,張嫌靈魂歸體,從口袋裏拿出了用來儲存亡魂的冥石盅,把魂力已經散失到捕獲極限以下的惡魂裝了進去,再次蓋上了冥石盅的蓋子,惡魂就算是捕獲完畢了,也就是說獵魂戰個人任務已經完成了。

張嫌走回到麵包車前,嚮導師冉姐彙報自己了的情況:「初魂、惡魂均捕獲完畢。」

「嗯,我知道了,你白磷箭使用的不錯。」冉姐面無喜怒的點了點頭,稱讚了張嫌一句。

「謝謝,他們怎麼樣了?」張嫌回應着,然後問道。

「蒲梓潼捕獲完畢,現在去找附加任務里的那隻高級惡魂去了,其餘兩人還處於和低級惡魂的戰鬥中,現在略佔上風。」冉姐簡短的回答道。

「啊?找高級惡魂,那可是相當於高級大魂師級別的亡魂呀,找死嗎!」張嫌聽說蒲梓潼一個人去找高級惡魂,不禁驚訝的叫了出來,引來周圍人一陣側目。

「噓,小聲點,這周圍還有不少來悼念的普通人呢。」冉姐輕聲呵斥道。

張嫌趕緊捂住了嘴,悻悻地爬回到了車裏,放出魂力感知著四周,探查著其餘三人的情況,不一會兒,人就慢慢到齊了。

「那惡魂還真是不簡單啊,廢了好大的勁才把它給降服了。」張玄亭一邊側頭說着話,一邊朝着停車處走來。

「可不是嘛,感情這惡魂比人還狡猾難纏,我的手還收了點輕傷,估計小說要斷更幾天了。」井崗在張玄亭旁邊應和著,露出一副虛弱的樣子,也朝着停車位置走來了。

「哎呀,你們怎麼才完事啊,要是剛才有人能幫我一下,那高級惡魂我就給抓到了,沒想到一個不留神居然讓它給跑了,氣死我了。」

在張玄亭和井崗的身後,蒲梓潼也氣沖沖的跟了過來,沖着前方的張玄亭、井崗以及早已在車裏張嫌大聲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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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登鬼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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