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節:返回

第二百七十六節:返回

「為什麼會……」魂體被炸爛,四肢被張嫌的箭矢釘住無法動彈,蒲野鬼一邊無奈地感受着從魂體之中不斷流失的魂力,一邊凄慘悲呼道。

張嫌見自己暗中佈下的兩個手段全部得手,也不在乎蒲野鬼的悲呼,示意冥魂幫自己護法,靈魂閃身移動到蒲野鬼的身前,抬手按在了蒲野鬼的靈魂頭顱之上,使用碑魂拓從中探取著信息。

靈魂等級越高,其靈識之中的內容就越繁多複雜,張嫌足足從蒲野鬼的靈魂之中探查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才將蒲野鬼的全部靈識刻錄到自己的靈識之中。

刻錄完所有靈識之後,張嫌神色一凝,並沒有馬上去分析那靈識之中可能存在的關於九殿閻羅組織的線索,而是讓靈魂回歸到了自己的軀體之中,重新從冥魂手中獲得軀體的控制權,控制着軀體,掏出冥石盅,將已經被廢去魂力和靈識的蒲野鬼裝了進去,裝作診病之人,快步離開了蒲野醫院。

張嫌剛一走出醫院的正門,一個身着藍色工裝制服,頭戴藍色圓帽裝扮的男子身上散發出不同於普通人的魂力,與張嫌擦肩而過向醫院裏面走去,走近醫院正門的時候,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那男子抬眼瞥了的張嫌一樣,似乎並沒有從隱匿了魂力之後的張嫌身上探查到什麼,便也不再理會張嫌,踏步向裏面走去。

張嫌其實也注意到了那個藍色工裝服的男子,遠遠地就感知到了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不尋常的魂力,但是張嫌並沒有停下腳步,只是裝作無事人一般快步離開了醫院,轉過了一個街角之後眨眼便消失不見了,等到再次現身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了一家距離那醫院很遠的咖啡館里,點了一杯咖啡,坐在一個由半截垂簾隔開的小包間里,雙手撐著下巴,像是在閉目養神著。

在咖啡館里坐了大約半個小時,張嫌終於睜開了眼睛,拿起了桌子上還算溫熱咖啡,也不添加任何輔料,苦苦地喝了一口,然後像是失神了一般望着正前方的木紋隔板,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

「大哥?怎麼了?」就在張嫌失神地時候,冥魂感知了一下四周並無魂師所在,便隱匿著魂力從張嫌靈魂之中跑了出來,坐在了張嫌對面,開口問道。

冥魂的問詢聲像是把張嫌從失神中驚了出來,張嫌眨了眨眼睛,望着已經出現在自己對面的冥魂,趕緊用魂力在包間四周凝出了一圈隔離魂力的屏障魂技,像是在思考什麼一般揉了揉油亮的額頭。

「線索斷了。」張嫌苦笑着道。

「怎麼回事?」張嫌說話之後,冥魂似有不解地問道。

「九殿閻羅組織有六個等級劃分,最低一級為鬼奴級,再往上依次為衛兵級,令差級,城隍級,相臣級,閻羅級,那個名為蒲野的鬼就是一個衛兵級的鬼,按理說它應該有個可以聯絡的上線,是個令差級的魂鬼,但是我並沒有能從它的靈識之中找到有關那個令差級魂鬼的準確線索,所以這條線可能就這麼斷了。」張嫌將從蒲野鬼靈識之中探得的信息總結了一下,然後嘆氣道。

「它沒有可以聯絡的上級嗎?」冥魂不解地問道。

「它自然是有上級的,只不過九殿閻羅組織的內部結構縝密,一直都是上級主動聯絡下級的,從沒有下級聯絡上級的可能,而且那蒲野鬼雖然被上級聯絡過,卻被消去了聯絡過程中的那部分靈識,只留有聯絡之後的任務要求,所以我無法確定其上級的模樣和魂力特徵。」張嫌皺了皺眉頭,苦着臉思考道。

「看來這九殿閻羅的行事作風還真是謹慎啊,各級之間聯絡之後居然連信息都不曾留下分毫,真是厲害,如果這條線斷了,那大哥可就只剩下鬼兵衛那一個線索了,還不知道那個線索能不能續接下去呢。」見張嫌愁眉苦臉了起來,冥魂也有些擔憂道。

見冥魂好像也沒了主意,張嫌再次端起了身前的咖啡使勁嘬了一口,讓那苦味浸透心脾,藉著苦勁提神醒腦,用清醒的靈識重新翻查著蒲野鬼的靈識,試着去查找有沒有遺漏什麼關鍵線索。

「對了,我想起來了,大哥,剛才我們出來的時候好像遇到了一個身上散發着魂力之人,那人會不會就是這蒲野鬼的上級呢?」就在張嫌再次分析蒲野鬼的靈識的時候,冥魂突然開口問道。

「從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較為精純的魂力來看,大概是個魂師吧,估計是被蒲野鬼的囚牢自爆吸引到那醫院裏去的,為了不暴露身份,我才偷偷離開。」張嫌琢磨了一下道。

「大哥感覺那人的魂力在什麼等級?」張嫌琢磨之後,冥魂問道。

「單從他身上外泄的魂力來看,應該也在初級魂祖一階吧,怎麼了?」張嫌思索了一下之後回答道。

「那蒲野鬼可是初級鬼階,而且其精魂囚牢爆炸所散發出去的威力幾乎不亞於一個中級鬼的魂力招式了,為什麼那個工裝男子會那樣自信地向醫院走去,而且從魂力感知來看他好像是直奔到二棟八樓去的,顯然是有什麼問題。」張嫌回答之後,冥魂揉着自己的魂手思考着。

「你的意思是說那人有可能就是蒲野鬼在九殿閻羅組織里的上級?這不太可能吧,畢竟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魂力十分精粹,更像是一個魂師。」張嫌搖了搖頭,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大哥,你可別忘了,還有像天魂閣里的門祖那樣的靈魂存在。」見張嫌不怎麼相信自己的猜測,冥魂提醒道。

「門祖?你是說他是……」聽到冥魂畫龍點睛一般的提醒,張嫌突然想到了什麼,瞪圓了眼睛道。

「嗯,亡了的魂師,不願意身死魂銷,所以會借人或者藉助魂器繼續存活於世,幾乎可以讓自己達到永生不滅的地步,而且因為生前是個魂師,所以其一旦佔據某人的軀體,便可以繼續使用功法淬鍊魂塵,所以魂力精粹無污倒也可以解釋地通了。」知道張嫌反應過來了,冥魂繼續說明道。

「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呀,假如有個心術不正的魂師死亡,那麼他在化鬼之後藉手段奪別人的舍,自然也可以繼續使用功法修鍊魂力,這從理論上是能做到的,那個人雖然外泄魂力比較精粹,但是從他那身體向外散發而出的魂量確實有些大詭異了,似乎軀體空間受損而無法兜住體內魂力一般,說不定你猜的是對的。」張嫌順着冥魂的思路想了下去,頓時便覺得冥魂說的有些道理,起身準備咖啡館,向剛才的醫院趕回去。

「大哥莫慌,假如那人真是蒲野鬼的上級,其實力肯定不弱於蒲野鬼才對,至少在中級鬼級了吧,而且大哥剛才吃了蒲野鬼精魂爆炸的暗虧,魂力受損了接近四成,靈魂雖未受損卻也不在最佳狀態,如今冒然前去,肯定是要吃虧的,不如從長計議再說。」就在張嫌着急地想要返回醫院去的時候,冥魂倒是不急不慢地給張嫌分析着眼前的情形道。

「沒錯,我是一想到又和那翻車鬼有關的線索就開始着急了,確實,九殿閻羅令差級的成員肯定比衛兵級的強大不少,一個衛兵級就在初級鬼階,還讓我吃了個暗虧,那真正的令差級肯定不弱於這個實力,真是要想個安全穩妥的辦法才行。」張嫌聽從了冥魂的建議,琢磨道,然後一屁股又坐回到了包間的凳子之上。

在不大的二人包間里,張嫌將遮擋着身形的半截垂簾再次向下拉扯了幾寸,在徹底把自己的上半身形全部遮擋之後,才和冥魂用魂音研討起關於追蹤那個穿着工裝之人的計劃,兩人互相交換著方案,思考着步驟裏面可能存在的風險,不斷地修正改正,二十分鐘過後,終於確定了一個完整的計劃。

「這樣就差不多了。」計劃確定之後,張嫌揉了揉下巴道。

「嗯,大哥就這樣以跟蹤為主就好了,如果那人只是一個普通魂師還好,如若真是蒲野鬼在九殿閻羅里的上級,那大哥就暗中襲擊他,就算襲擊不成,他也無法察覺到大哥的存在,如果襲擊成了,他受了重傷,進而我和大哥同時出手將他斬殺,也就是水到渠成之事了。」張嫌確認之後,冥魂點了點頭道。

「不錯,還是冥弟想到周到,那好,我們這就會到那蒲野醫院去。」冥魂點頭確認之後,張嫌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裏的咖啡,然後站起身來,撩開了遮擋自己身形的帘子,快步向咖啡店外走去。

「謝謝惠顧!」張嫌走出店門之後,身後傳來了清脆的鈴鐺之聲,鈴聲叮噹作響之聲,女服務聲站在店門口甜美地說話道。

離開了咖啡館,張嫌再次將魂力徹底收斂隱匿,悄然開啟了玄體狀態,快步向蒲野醫院走去,沒一會兒便走到那醫院的大門口處。

張嫌剛一走到醫院門口,便見四周行人聚集,圍着醫院大門的位置像是在觀望些什麼,等到張嫌擠進人群之中,向裏面抬眼查看的時候,才發現醫院大樓正廳前停留了不少警車,有不少警察正在門口拉着黃色條帶當作警戒線。

「不會是……」張嫌大概猜到了是怎麼回事,苦笑着嘀咕道。

「應該是吧,一旦和魂鬼訂立了那種魂契,魂鬼死了,其寄生之人基本也就活不了了。」張嫌嘀咕之後,冥魂在張嫌體內猜測道。

就在張嫌和冥魂猜測著的時候,一個帶着黑框眼鏡,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不知道從哪裏趕了過來,身前一個穿着西裝革履的健碩男子和一個穿着職業裝的年輕苗條女子在前面為他開道,擠開了看熱鬧的人群,向著醫院裏面走去。

三人剛走到大廳入口處的警戒線前,便被一個看守警戒線的瘦高年輕男警攔了下來,男警抬起帶着白色手套的右手,給三人做了一個阻攔的姿勢,示意前面的道路暫時不允許通過。

「我是這家蒲野醫院的院長,我姓陳,叫陳碣石,死的人就是我們院的一個腫瘤科主任,請讓我過去吧。」見男警將自己阻攔了下來,那位帶着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客客氣氣說話道。

聽到中年男人說話,年輕的男警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轉頭看向身後一個穿着警服正在四處張望的微胖男子,露出了請示的目光。

「讓他進來吧。」微胖男子也聽到了中年男人的請求,見年輕男警將目光投向了自己,點了點,簡單回復道。

見微胖男子同意了,年輕男警提開了警戒線的一端,將那位自稱是醫院院長的中年男子放了進去,但是卻把中年男子身旁的西裝男子和職業裝女子擋在了外面,並沒有讓他倆跟隨而入。

察覺到自己的兩個助手被攔,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倒也沒有多說什麼,沖着兩個被攔的助手點頭示意了一下,讓兩人在外面等待自己之後,便跟隨着那位微胖的警員走到了醫院裏面,一邊說着話,一邊乘電梯像是往什麼地方去了。

但是他倆沒發現的是,在電梯關門之前,一道通明的影子也跟着進了電梯,帶起一團微風灌入進了電梯裏面。

「您好陳院長,我是刑偵隊二隊隊長王澤。」電梯關門之後,微胖警員率先自我介紹,然後伸出手去,打算主動和穿着白大褂的男子握手。

「原來是刑偵隊的同志,你好,你好,我聽說腫瘤科的林主任出事了,就趕緊往醫院這裏趕了,這次剛剛趕到,不知道那林主任到底出什麼了事?他可是我們這裏十佳名醫呢,每一個季度都能評優,要真是出事了,對我們醫院可是極大的損失呢。」見名為王澤的刑警隊長和自己主動握手,那位陳院長趕緊伸出了手去,向其描述道。

「我們是接到出警電話,說是醫院裏有個醫生髮瘋了,才加緊趕過來的,趕過來之後才發現你說的那個林主任已經把自己抓撓的全身潰爛,不省人事地倒在了他辦公室門前的地面上,等到我們檢查完之後才確認他已經沒有了氣息了,不知道陳院長對這位醫生熟不熟悉?是否配合我們回答幾個問題?」陳院長描述之後,王澤隊長也將自己的接警情況描述了一遍,然後開口問道。

「還算熟悉吧,這位林主任一直都是任勞任怨、兢兢業業地守在崗位上,而且醫術了得,手術大大小小也做過不少,大家對他的評價也都不錯,還有人給他送過救死扶傷的錦旗……」王澤隊長問過之後,陳院長開口回復道。

「陳院長,打斷一下,我想問的不是這個,我想問的是這位林主任是不是有什麼疾病?或者有沒有結仇遭人怨恨?」陳院長話還沒有說完,王澤隊長便打斷道。

「什麼意思?」王澤隊長說話之後,陳院長瞳孔微微一縮問道。

「是這樣的,我們調取了你醫院裏的監控錄像,見那林主任死前如同發瘋了一般衝出了他的主任室,不停地撞擊牆壁,還用手抓撓自己全身,所以我們懷疑林主任可能有什麼生理或者心理上的疾病;之後我們又在監控錄像里發現林主任死前曾有兩人在他辦公室門前駐足過,有一人曾進到過林主任的辦公室,之後又離開了,而在那人離開幾分鐘之後,林主任便出現了精神失常的現象,也可能存在謀殺的嫌疑。」陳院長問過之後,王澤隊長說明道。

「生理疾病的話應該沒有吧,因為我們醫院每年都會組織醫生進行一次全面體檢,從過去的體檢報告來說,林主任是十分健康的,心理上的疾病我就無法確認了,當醫生嘛,看病本來就很累,用藥或者手術之後出現病人死亡的現象也是在所難免的,有精神上的壓力也很正常,至於您說有人出入林主任的辦公室謀害林主任,這事我就不好說了,是醫鬧嗎?」聽完王澤的話,陳院長的瞬間陰沉了許多,眼睛滴溜溜地轉着,支支吾吾地猜測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還在調查中,那人穿着工裝,戴着長舌工作帽,監控裏面沒有露出他的正臉來,還在追捕當中,不知道陳院長您對這種模樣大半的人有沒有什麼印象?」陳院長說話之後,王澤似乎察覺到了陳院長的臉色變化,不動聲色地瞥了陳院長一眼,開口問道。

「我作為院長雖然要上班,但是隊長同志您應該知道的,我的工作大部分就是統籌和應酬,一大半時間都不在醫院裏面,所以對於哪個主任或者醫生給誰看過病這種事我是一概不知的……」王澤問話之後,陳院長回答道。

「哦,是這樣啊,說實話,那進過林主任辦公室之人的體型倒是和陳院長您有幾分相似,所以為了幫陳院長您排除嫌疑,陳院長還是說一下剛才一到兩個小時里,您都在什麼地方吧,請如實回答,不然的話會加重您的嫌疑。」陳院長回答之後,王澤打量了一下陳院長的體型,雖然感覺和監控里出現過的男人還是有些差異,但是畢竟監控有些模糊,所以還是開口確認了一下,語氣里稍帶了些審問犯人時的那種嚴厲。

「王隊長,您這可就說笑笑了,我真不在醫院裏,我……我……我和我那女秘書在一個ktv的包間里,那裏叫天池人間,您可以去查,但是可別給我公開出去了。」好像被王澤的審問聲嚇到了,陳院長雖然羞於啟齒但還是解釋道,解釋之後雙手合十沖王澤請求着。

就在陳院長說出自己的行動軌跡之後,電梯門開了,一直隱匿著身形的張嫌鄙夷的瞥了陳院長一眼,然後先一步走出了點頭,再次朝着那位林主任的辦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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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登鬼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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