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節:廢品站

第二百五十六節:廢品站

「大哥知道那隻魂鬼的位置了?」張嫌興奮之後,冥魂不解地問道。

「嗯,知道了,就是這堆土告訴我的。」張嫌點了點頭回答。

「土?這土有什麼特別的嗎?」冥魂皺了皺眉頭,放出魂力感知試着探查了一下,並沒有從中探查出什麼線索來,繼續問道。

「當然有,但是不在土裏融合的魂力上,而是在這土裏泛出的氣味上。」張嫌饒有深意的解釋道。

「氣味?」冥魂問。

「嗯,從這土的新舊、濕粘程度和氣味來看,並不像是這裏的原有之物,也就是說這些土是被人有意搬運到這裏的,如果是寄居在這裏的流浪漢所為,那麼搬運之物應該是一些輔助生活的雜物,但如今只是這麼一堆無用的廢土,那麼搬運者為何不用我說你應該也能猜到了吧?」冥魂問話之後,張嫌一邊嗅着那堆廢土上氣味,一邊說明道。

「難道是那魂鬼搬到這裏的?但是魂鬼無體,怎麼可能搬動現世之物,尤其是這麼一堆廢土,難道說……」張嫌說明之後,冥魂慢慢深思了起來,深思了片刻之後突然靈光乍現道。

「沒錯,那魂鬼應該是有個人體宿主,雖然不知道是和人訂立了魂契還是用某種手段奪舍寄居,但基本能確定是它控制着人體將這堆廢土搬運到這裏的,就是為了處理它施展過的魂膜招式。」張嫌點了點頭確定道。

「那大哥所說的位置……」張嫌確定之後,冥魂貌似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

「嗯,你也察覺了吧,這土上的氣味雖然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但是殘留的餘味中還有些微微酸腐,如果說哪裏還有這種味道,轉角處那個廢品回收站里散發出來的味道就幾乎和這一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魂鬼應該就藏在那個廢品回收站里,之所以在剛才經過的時候沒有感知到它的魂力,應該就是它藉由人身遮掩了它本來的面目,我們到那裏去找它吧。」見冥魂大概也明白了過來,張嫌點了點頭,收起了魂力,再次戴上了悟空面具,一邊說着話,一邊朝進入荒宅的那個破舊陽台走去,準備原路返回。

張嫌隱藏着魂力,挪動着輕盈的步子,很快便走回到了陽台附近,在確認值守荒宅的警察並沒有察覺自己的動靜,被花青楊的大圩顛倒陣圍困的四個魂師也沒有趕來之後,一個飛身再次落回到了荒宅後面,竄出警戒線,沿原路向路口轉角處那個紅磚水泥圍起來的散發着惡酸臭氣的廢品回收站摸索過去,並仔細地探查著沿路的魂痕。

「雖然隨着時間的流逝,魂力的余痕已經黯淡不清,但是卻能感知到一絲絲魂鬼的惡念夾雜其中,而這魂力余痕斷斷續續地延伸到了這廢品回收站裏面,看來我猜的沒錯,這廢

品回收站里住着一隻經年老鬼,只是不知道魂力如何。」張嫌從荒宅沿路走到了廢品回收站的背面后牆,手在牆壁和地面上來回探著,居然發現了一些殘餘魂痕,嘴裏念叨著。

念叨之後,張嫌找了個沒有插滿碎玻璃的牆頭攀了上去,露出半個頭向廢品回收站裏面望去,只見有幾個穿着雨靴手套、身着藍色工裝的灰頭土臉之人正在分揀著一大堆垃圾,將紙盒、瓶罐等物分別向不同的地方堆放着,每個地方都堆出小山一般的單品類的垃圾堆。

「大哥,有察覺到那魂鬼到底藏於哪一個人身上了嗎?」就在張嫌仔細打量著裏面幾個工裝之人的時候,冥魂在張嫌體內問道。

「暫時還沒有,魂鬼藏於人身,利用人身體內的軀體空間來隱藏自己,用普通的魂力感知根本察覺不出來什麼異常。」冥魂問過之後,張嫌悄悄放出魂力感知查探了一下廢品站里的眾人,然後搖了搖頭道。

「要不要我出去勾引一下,如果誰體內藏有魂鬼,自然能看見我的存在,大哥可以在這裏觀察他們對我的反應。」冥魂想了個辦法道。

「不行,這樣做太危險了,如果那魂鬼等級過高,我可能連救你的時間都沒有,如果那魂鬼等級不高,你這麼出去很容易打草驚蛇,真的魂鬼如果察覺到事情不對,很有可能會直接捨棄身體逃離,所以暫時不能亂動,得想個萬全之策。」張嫌一邊琢磨著,一邊否定了冥魂的建議。

「可這廢品站大門緊閉,四周圍牆有兩米多高,正門進不去,從圍牆翻越的話也很容易暴露身形,要是被發現引起騷動,我估計其他那幾個魂師估計也會聞聲而動,向這邊趕來查看情況了吧。」張嫌否定之後,冥魂若有所思道,把當前的情況透徹的分析了一番。

「嗯,魂力感知無法找出可能藏於人體內的魂鬼,用碑魂拓又必須逐一近身探查,對於這個無法輕易進入的廢品站,確實是個麻煩事,嗯……,在觀察一會吧,看看是否能從這些人身上辨察出什麼端倪。」冥魂的分析之後,張嫌也表示認同,爬在牆頭偷偷向著裏面繼續觀望着,一邊觀望一邊沖冥魂回應道。

隨着時間流逝,張嫌在牆頭已經撐了好幾分鐘,望着牆頭裏面那些如機器一般重複著相同動作的垃圾分揀員,張嫌着實沒看出有什麼奇怪之處,感知到幾個被困於大圩顛倒陣里的魂師已經趕回了真正的荒宅,他多少有些急躁了起來。

「手腳都麻利點,這堆垃圾分揀不完,是要扣你們這個月的工資的,還有那個李嬸,你分揀的是玻璃瓶子,小心一點,別把那些瓶子弄碎了,瓶子碎了就不值錢了。」就在幾個分揀員一邊擦著汗一邊分揀垃圾的時候,一個禿頭

大腹的男子從一個小屋裏走了出來,一拉上身的虎頭花紋襯衫,沖着幾人呵斥道。

「東家,今天的量也太大了,足足三車,常大爺又生病請假了,我們幾人分揀這麼多垃圾,肯定分揀不完呀,您行行好,別再扣我們的工資了,總共也不到三千塊錢,再扣幾次就沒有了。」大腹男子說話之後,一個包着綠布頭巾、滿臉褐色斑點的中年婦人開口懇求道。TV手機端/

「廢什麼話,花錢雇你們工作,你們還在這給我討價還價,不想干滾蛋,有的是人干,今年那麼多大學生找不到工作,你信不信,我招工啟事貼出去,那些大學生都屁顛屁顛的跑來我這撿垃圾,那些大學生可是受過那什麼高等教育的,干起活來絕對比你們手腳麻利。」中年婦人說話之後,那大腹男子瞥了中年婦人一樣,如地痞一般掐著腰,開口就是厲聲訓斥。

被訓斥之後的中年婦人慾言又止,最後終於無奈的低下了頭,跪在垃圾堆里,加快着手中拾撿垃圾的速度,好像害怕真的被大腹男子給辭退出去一般。

「真是的,不老老實實幹活就是話多,今天這三車你們都給我揀完了,撿不完加班干,明早有個做餐盒的廠子來拉那堆廢棄塑料,少一斤我就從你們每個人的工資扣十塊錢,聽到了沒有?」見女人不再說話,大腹男子一腳踢開了腳邊一個啤酒瓶子,惡狠狠地沖其他幾個拾撿垃圾的人說道。手機端一秒記住『→m.\B\iq\u\g\\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是。」聽到大腹男子的話,其他人抬起黢黑的臉頰望向大腹男子,全都點頭回應道,回應之後皆加速着手中的活計。

眾人回應之後,大腹男子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從門口隨手抄起了一個未開啟的瓶裝啤酒,轉身走回了自己的那間磚瓦小屋裏。

「真不是人,我們累死累活一天分揀成百上千斤就那點錢,他啥都不幹,只是把我們分揀好的賣出去,就三天兩頭換豪車,還要逼着我們晚上加班,那肥油肚皮里都是人血。」就在大腹男子進屋之後,被訓斥的那名中年婦人表情陰冷地說道。

「知足吧,能把這些垃圾賣出大價錢去是人家的能耐,你羨慕也沒用,咱努力撿垃圾,把錢掙到手才是真的。」一個滿臉褶子的老漢擺了擺如枯枝一般的手道。

「張大爺,你是不知道,上次俺聽那來拉貨的人說了,這些東西沖沖洗洗然後怎麼一處理就又變成咱中午吃飯用的那種塑料飯盒了,還有那酒瓶子,刷刷之後再灌酒,這是暴利啊,聽說別人這麼干是違法的,但是買咱這裏的廢品垃圾之後這麼干就沒人查,知道為啥不?」老漢說話之後,一個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的一個圓臉女人面露八卦一般的神色說道。

「為啥子?」老漢不解地問。

「因為咱這東家有人

,他小叔子就是查這個的,誰買咱這裏的東西,咱這東家就給他那小叔子打招呼,所以就沒人查了,明白不?」老漢問過之後,那圓臉女人嘿嘿一笑回答道。

「怪不得呢,可那也是人家的能耐,咱哪裏管得着,抓緊時間把這堆垃圾撿完吧,我出去還得拿錢換酒喝呢。」老漢聽到圓臉女人的回答,恍然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使勁再搖了搖頭,悶頭扎進了垃圾堆了,一邊撿拾著,一邊不屑地回應道。

老漢聽到圓臉女人的話后好像沒當回事,但是那中年婦人卻是滿臉陰寒之色,手上動作雖然不停,身上卻劇烈抖動了起來,只是瘦小的身體在寬大的工裝里抖動,外人根本就沒怎麼注意,不過張嫌卻趴在牆頭上看得一清二楚。

「有魂力在那中年婦人的身體里蠢蠢欲動,但是好像那婦人的靈識還在,阻止了那魂力的繼續溢出,不過從剛才溢出體外的混濁魂力來看,魂鬼應該就藏在那婦人的身體里,足有半步鬼級。」待廢品站里再次安靜之後,張嫌扒在牆頭,眼睛微眯著望向那名身上散發出魂力的中年婦人,在內心嘀咕道。

「是那婦人?」冥魂聽到了張嫌的內心聲音,開口問道。

「嗯,那魂鬼就藏在那婦人的體內,而且魂力等級足有半步鬼級,雖然這種等級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如若那魂鬼就是藏於那婦人體內不出來,我也不好將它擒獲,着實有些麻煩。」張嫌點了點頭回答道。

「直接跳進去,用魂力將它從那婦人體內逼出來不就行了?」冥魂建議道。

「不行,如果是那婦人的靈識已經被磨滅、身體已經被魂鬼佔領倒還好說,直接以強大的威壓將其逼出,或者用驅魂鈴將那魂鬼震出體外,但如今那婦人的靈識還佔有部分主導,以那婦人的靈識來抵禦我的魂壓和驅魂鈴的鈴音,我是無法將其逼出體外的,反而會傷及那婦人,讓那婦人徹底失智,將軀體完全獻於那隻魂鬼,那樣對付那魂鬼就更麻煩了。」張嫌根據自己的經驗分析之後琢磨道。

「可是再這樣下去天就要黑了,而且不知道那個狐狸女子花青楊和其餘四個接受此懸賞的魂師現在有沒有追查到這一步,如果他們之中有人也察覺到了這裏,恐怕就麻煩了。」冥魂從另一個方面同樣分析道。

「嗯……,不過也沒有辦法,即使我出手施展魂技,一時半會兒無法將那魂鬼從婦人身體里逼出來,也會引起其他魂師的注意,反而給他們提供了線索,不如就這樣等著,賭其他人沒有查到了這裏,賭那婦人完成工作后從此地離開,然後想辦法從那婦人歸家的路上下手。」張嫌靜默了一會兒,終於做出了決斷道。

時間繼續流逝著

,張嫌早已從牆頭翻了下來,倚著廢品站的后牆蹲著,默不作聲地觀察著四周情況,等待着某個時機,因為害怕可能被其他幾個魂師發現,他不僅隱藏着魂力,就是連呼吸都壓制到了最低。

「大哥,隱約能感知到那幾個魂師在調查完荒宅之後已經離開了,應該是沒有查出些什麼吧。」一炷香之後,夜已到來,天空徹底失去了光澤,冥魂在張嫌體內感知著四周,輕聲傳音道。

「嗯,除了那個戴着唐僧之人和花青楊的魂力因為有面具阻隔難以探查,其他幾人的魂力已經在附近徹底消失,如果不是隱藏了魂力的話,應該是從這附近離開了,既然離開,那便說明他們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調查到這裏,就是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否在怪罪給他們設迷魂陣的那個花青楊了。」張嫌點了點頭,同樣輕聲傳音回應道。

「東家,這堆垃圾全部分揀完了,您出來看看。」就在張嫌和冥魂對着話的時候,廢品站的院子裏,那圓臉女人的聲音響起,似乎是完活之後等待着那大腹男子的檢驗。

女子聲音落後,大腹男子滿身酒氣的從廢品站里的小屋裏走了出來,開啟了院子裏的大燈,迷迷糊糊地向垃圾堆里望了一眼,見各種垃圾分門別類堆成幾個高低不等的小山,嘆了口酒氣,隨意「嗯」了一聲。

「那就是完工了?」大腹男子回應之後,圓臉女人笑着問道。

「完工了,完工了,今天這樣就行了,都回去吧,明天早上七點按時過來,對了,常老頭家裏打電話說他好像不行了,這邊缺個人,你們認識的人中有誰想來的嗎,可以推薦過來。」圓臉女人問話之後,大腹男子正了正神說道。

「完事就好,完事那俺就走了,喲,都晚上八點了,俺孩子放學之後還等著俺回去做飯呢,俺先走了哈。」見大腹男子同意了,圓臉女人趕緊站起身來,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泥土,然後走到廢品站門口,推上了一輛擦得還算乾淨的女士自行車,打開廢品站大門后,一騎絕塵向一個方向狂蹬而去。

「俺也走了,再不走,沈家那個小賣鋪就關門了,沒煙沒酒,晚上就難過了咯。」圓臉女人走後,老漢扶著自己的兩腿慢悠悠站起身來,從口袋了掏出一個已經空空如也的煙盒甩到了一邊,也向門口走去,不過他的車子是一輛髒兮兮的二八大扛,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老漢騎上去之後,伴着咯吱咯吱的響聲,也慢慢消失在了廢品站的大門處。

「我也走了,找人的事我回去問問吧,村裏王二爺一直說想找個生計活,不過瘸了只腿沒人要,我問問他願不願意來這裏,咱這活又不用腿,蹲那就能幹,他應該能來,但是王二爺那人平時金貴著,不知道

能不能幹長……」老漢走後,一直在院子裏默默無聞的一個胖婦人站了起來,兩腮像起了痱子一樣煞紅,聲音蔫蔫的說道。

「行,李嬸,讓他來試試吧,不能幹我再貼告示招大學生去,只要說在我這幹個幾年能落個京城的戶口,估計都得搶著來,這地界怎麼可能缺個撿垃圾的呢,真是的。」大腹男子打了個酒嗝,瘋笑着說道。

大腹男子說話之後,那胖婦人點了點頭,在工裝前的卡通圍裙上擦了擦黢黑的臟手,然後也騎上了一輛小車子,離開了廢品站大院。

見廢品站大院裏的垃圾分揀員只剩下了那滿臉褐色斑點的中年婦女,張嫌知道機會來了,他繞牆而走,向廢品站正面轉角處移去,準備尾隨那中年婦女,伺機下手,將那中年婦女體內的魂鬼逼迫出來。

「活都幹完了,其他人都走了,你還留在這裏幹嘛?」張嫌找好等待位置之後,便聽見裏面那大腹男子沖那中年婦女說話道。

「東家,孩子上大學需要生活費了,我現在手裏沒那麼多錢,能不能向預支一下這個月的薪水……」那大腹男子說話之後,中年婦女略有些扭捏地開口問道。

「預支這個月的薪水?這個才剛過去半個月,我給完你薪水你跑了怎麼辦?」中年婦女問話之後,大腹男子皺着眉頭厲聲反問道。

「您本來不是押了我們一個月的薪水嗎?那我先領取這個月的前半月薪水可以嗎?不多,就差一點,我籌齊好給我那孩子寄過去。」中年婦人懇求道。

「我這都是按月結,沒有提前結的先例,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算作借給你的,兩分息,月末再從你工資里扣。」中年婦人懇求之後,大腹男子搖了搖頭,挺着他那啤酒肚詭笑着說道。

「拿我的錢借給我?你還是不是人?」大腹男子說話之後,中年婦女怒罵道。

「是人如何,不是人又如何,你又能把我怎麼着?你再敢罵我一句,算你當班鬧事,再罰你五十的薪水。」中年婦女罵聲過後,大腹男子大笑着說道。

「是嗎?既然你不是人,就當鬼飼料吧!」見大腹男子笑聲逐漸狂傲,中年婦女臉上瞬間猙獰了起來,嘴裏輕聲嘀咕著,頓時一隻魂鬼從那中年婦女體內竄出,身上的魂力如同狂風一般大作,向著那大腹男子奔涌襲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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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登鬼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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